“班长,她就是你日夜挂念的‘仙女’?”陆平安刻意加重了仙女二字的鼻音。
“嗯,你嫂子,名字听多了,但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吧!”
张子豪满脸笑意,抓起叶瑞珊的手,正想给陆平安炫耀一番,“嘿嘿,没骗你吧,我老婆可漂亮了…”
“班长,你还蒙在鼓里吗?”陆平安伸手按于张子豪的肩上。
看着张子豪那被蒙在鼓里,还兴致冲冲的样子,陆平安只觉得心如绞痛。
这是他的班长,更是救他一命的恩人!
“我不能看着你被她这般欺…”
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张子豪打断。
张子豪垂目低眉,“阿柒,我不知道阿珊跟黑山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老婆,她不会害我!”
他紧紧抓着叶瑞珊的手,不愿松手半分。
“子豪…”叶瑞珊昂首低语。
四目相视,一如久别重逢的情侣。
一样,跟李小白一样!
恍惚间,陆平安从张子豪的身上,看见了李小白的身影。
他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可都一样,坚信对方不会背叛自己。
“你迟早会被她害死的!”陆平安摇头,他不理解,为何张子豪明知自己身边人是这般龌龊,还要原谅!
总有一天,他会重蹈李小白的旧路…
“阿柒,我只是个瘸子,但不是傻子!”
张子豪深深看了叶瑞珊一眼,“我自有分寸。”
正想开口,可,张子豪望着叶瑞珊眸中的笃定,让陆平安摇头苦笑。
自己在家饱受欺压,妻子在外与人逍遥快活,为何到最后,依旧要留情于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妻子!
“我…不能理解。”
陆平安从血枭手中接过支票,挥笔签下一笔数字,“但,这是你的婚姻,我也没资格插手。”
说着,他将支票压在张子豪的手中,“班长,拿着钱离开京都吧,黑山死在这,九龙迟早找你麻烦!”
“这…”
张子豪颤颤望着手中的支票,他相信这支票的真实性,更相信这笔钱于陆平安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只是仅仅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让张子豪感觉重若千斤。
“那你不离开京都吗?九龙迟早会来找你麻烦的!”
“我来京都,为的就是对付九龙!”
陆平安朝血枭等人点头示意,准备离开此地,“若有一天,厌倦了遨游世界,可以去江城的雀之城,那边永远欢迎你。”
“再见了,班长!”
众多人影,匆匆离去。
空中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然张子豪依旧心绪难平。
“对付九龙吗?”
张子豪摇头轻笑,“狼队的阿柒,只是个怕生的无头苍蝇,现在的阿柒,我已经看不透了…”
从一介特种战士,到如今的国将之首。
镇守边境,傲视八方,一语如天令,谁都不知道,曾经的小阿柒,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子豪,这人是谁?”叶瑞珊怯生生地抓着张子豪的衣衫。
她也看见了张子豪手中的支票,整整一亿,且是那人随手一笔所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总督!”
叶瑞珊:“……”
酉时。
离别了张子豪,陆平安依旧没有赶回家。
黄昏已至,日暮西山。
龙潭湖前,陆平安与血枭二人,踏雪而行。
张子豪于他而言,不仅是班长这么简单。
狼队短短一年间,他们转战四方,生死相托,一起冲锋陷阵,一起饮酒大醉…这是他这十二年的军营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可如今,那个日日念叨着不畏强权的硬骨头却落魄不堪,当年朝思暮想,日日炫耀的妻子也背叛了他。
而他陆平安,论权,权重望崇,论财,陶朱之富!
只要张子豪愿意,陆平安能帮他舍弃一切枷锁,重新过上新的生活,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何拘泥于叶瑞珊这样的女子,为何最后都不愿舍弃她?
他看不透,心不晓,只能无奈摇头,行于湖边,放松心情。
“原来,你也有烦躁的时候。”血枭睨着陆平安,淡笑道。
她罕有见陆平安蹙眉不语,满腹烦怨的时候。
“我只是不懂,班长他为何跟我哥一样,看透一切,又闭言不语。”
无论是张子豪还是李小白,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并非蒙在鼓里,只是放纵一切的发生。
若今日陆平安没有出现,那未来张子豪,或许将成为第二个李小白!
“多年情深,又岂是一事能熄。”血枭举着红伞,摇头轻笑,“或许他们心中都藏有侥幸,都以后总有一天,她能回到他的身边。”
落雪纷飞,湖边行人稀少,唯有二人于风雪之下,徐徐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回到了红旗轿车前,余阳已降,黑暗吞蚕着最后的阳光,众人也行车返回四合院。
然,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乱遭一团的家。
而紫月则一人,伸手将倒在地上的盆栽扶起。
“发生什么了?”陆平安寒芒微凝,在京都知道他驻地的人,唯有朵颜!
可朵颜,明知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得罪于他。
“是鹊儿,她刚刚突然发病了。”
紫月耷拉着眉梢,失落落道,“我和白月怕伤到她,只能任她发泄乱砸。”
“鹊儿?那她人呢?”陆平安踏前一步,神色匆匆道。
自鹊儿离开精神病院,情绪一向稳定,稳定到陆平安都忘记了,她患有狂暴症,一不高兴便会乱砸东西。
否则病院,也不会用厚重的铁链,将她枷锁起来!
紫月回道,“房间休息,白月在陪她。”
待陆平安迈步而去,推开房门,白月正伸手摩挲着鹊儿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见陆平安前来,白月点头示意后,离开房间,任由二人独自相处。
天空彻底黑齐,雪也缓缓停了。
陆平安一人坐在床边,静静陪着鹊儿,房中寂静无声,唯有偶尔掠过的落雪,带起簌簌之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鹊儿醒了,她揉了揉眼珠子,目光朦胧,望着陆平安。
“鹊儿醒了?”陆平安声音柔和。
“阿哥!”鹊儿眸光一亮,一把扑在了陆平安的怀中。
她似乎对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嘴角勾起的弧度,是对陆平安怀中扑鼻温香的留恋。
陆平安笑,“鹊儿饿不饿?”
“饿!”
当然饿了,将四合院砸的一团糟,都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
睡了这一觉后,只会途加饿意。
“走,咱们下馆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