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吴家。
能在京都此种遍地枭雄的卧虎藏龙之地上,成为京都四大家之一。
其底蕴和财权亦不是江城那些所谓的富商可以比拟的,车至山脚,已是吴家的大门。
昂首俯瞰,整座山都归属吴家之地,飞舞的皑雪,为这偌大的密林,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车上山顶,远远一看,便能望见一座恢弘的府邸,完美的东方建筑,崇尚隐逸,两岸皆树。
白雪纷飞使至更有几分朦胧美感,仿佛不入红尘,远离纷争。
而吴长生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们带至庭院,反而是途径了一个小书房。
书房内,一位年轻女子,芊芊细手正抵着毛笔,在纸张上挥舞,修长的睫毛下,是坚毅贯注的双眸。
缕缕微风拂过,带起了,她那披肩的长发。
藏青色的大衣下,搭配着一件高领毛衣,又是一位涟漪的绝色女子。
待陆平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怀中的鹊儿,眼中烛泪盈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臭阿哥,我要挖瞎你的眼睛!”鹊儿怒气攻心,醋意大发,伸手就要挠陆平安的脸。
天天看女人,天天看女人!
挖了你眼睛,看你还怎么看!
陆平安躲了躲后,伸手握住鹊儿的手,“别闹。”
诚然他是有多看对方一眼,但这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对待美人最基本的尊重。
外面的喧闹自然引起了屋内女子的注意。
“爷爷?”女子见吴长生伫立门前,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朝门外走去。
近几年,她很少见爷爷会带朋友回家,而且还是一位如此年轻俊俏的男子。
只是,看其怀中的小女孩,这男子应该已成婚育儿了。
“这是我孙女,吴琼!”
吴长生先是给陆平安介绍,然后又拉着吴琼的手,道:“还不快叫陆先生!他可是咱吴家贵客!”
“陆先生好。”吴琼垂眉,微屈膝。
也正是这时,陆平安才得以看清的吴琼的五官容貌。
古语云,美人在骨不在皮。
这吴琼不仅五官精致,肤质更是莹彻冰肌,滑腻似酥。
群芳难逐,天香国艳,说的恐怕就是这样的人吧!
“陆先生,我家孙女也才年芳十七,若先生有心,老夫…”
吴长生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他的一席话不仅是陆平安听见了,就连吴琼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爷爷!”
吴琼努着嘴,娇嗔一声,哪有这样当爷爷的,光明正大卖自家孙女!
‘咳咳。’陆平安故作咳嗽,打破了此处的尴尬气氛。
他抬脚入书房,眸光睨向桌前的宣纸上,‘朔风吹不断,飞雪满庭柯。’
纸上墨斑尚未干净,显然是刚写不久。
“陆先生也懂书法?”
见陆平安沉溺于书桌上的宣纸,吴琼好奇地走进屋。
“我哥最喜书画,儿时的我,也在他的熏陶下,识得一二。”
陆平安一见笔墨,就手痒了起来,忆当年初学时,天天被李小白逼着学,日夜痛苦。
可金戈铁马这十二年间,每当他焦急烦躁,唯有在夜深人静,练练书法才能使心内平和。
可惜,李小白不在了,他再也不会铁青着脸,逼着自己练书法了。
闻言,吴长生连忙让吴琼将桌上收拾干净,准备新的墨砚。
如今的年代,已罕有年轻一辈,能稳下心神,学习书法了。
所以当陆平安说对此略晓一二时,顿时来了兴趣。
“陆先生准备写什么?”
准备好一切,吴琼乖乖地站在了陆平安身边,好奇地眼神就像是陪读的女童。
“红袖添香,人生一大美事啊!”
陆平安回首睨了吴琼一眼,旋即笑道,“既然如此,就将写首诗赠予你吧。”
说着,他便挥舞着手中的毛笔。
执笔低则沉着,执笔高则飘逸。
起有分合缓急,收有虚实顺逆,对有反正平串,接有远近曲直。
没有吹牛,他果然懂书法。
吴长生捋了捋胡须,他越发希望,这个陆平安能成为他们吴家的孙女婿了。
刚柔并济,身为捍卫华夏的战士,日夜浸泡在猩血的战场上,依旧能静下心神,谓藏锋也。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他所希望而已。
望着宣纸上的诗句,吴琼小脸微红,“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不用多想,我只是看见美人,一时感慨罢了。”陆平安将毛笔放下,轻笑道。
看见美人,一时感慨…这能不多想吗?
吴琼小脸透着红晕,笑了笑,“陆先生赠的诗,小女会认真收藏的!”
陆平安正想说话,却发现血枭举着手机照着自己,似乎…是在录影?
“血枭,你干嘛?”
“姚小姐交代在下,若发现你撩妹,要第一时间联系她。”
只闻‘滴度’一声,血枭手中的信息,已发了过去。
陆平安:“……”
果不其然,在血枭信息转发出去后,陆平安的私人电话,便响了起来。
一通电话,里面的咆哮声骤然传来。
“好你个陆平安,老娘回一趟娘家你就跑去撩妹是吧?”
“那个女的是谁,滚出来,我姚白琼跟你不共戴天!”
辛而陆平安早有预料,将手机拿开,与自己的耳朵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才接通电话。
否则以姚白琼那道河东嘶吼,他估摸着耳膜都得破个洞。
书房空寂,落雪无声,姚白琼的声音自然也灌入了吴琼的耳畔,唯有吴长生年事已高,听得不太清楚。
“呵呵,我出去接个电话。”陆平安笑着挥挥手后,便离开了书房。
“嗯。”吴琼搓着小手,暗暗点头。
她也听见了姚白琼的一番怒喝,这陆平安果真早有正室。
吴长生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而行至孙女吴琼身边,笑问她有没有对陆平安心动。
吴琼:“……”
诚然,初次见面时,陆平安的容貌及气质,都是她所喜爱的类型。
且当陆平安为自己写下的书画,‘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无疑,让她更加怦然心跳,然,那通电话,犹如一盆冷水洒下,将一切不干净的想法,都洗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