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丁寒梅鬼哭狼嚎,泪流滚滚。
她一张脸惨无血色,连退三步,扶到墙壁跌落而下,捂住眼睛,身躯瑟瑟发抖,旗袍底下屎尿齐流,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重臭味。
陈晓漠面色惊恐,不敢相信,刚才还活着的弟弟,瞬间重伤将死,那自己呢?
他双脚发软,精气神一瞬间没了,跌坐在地上,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保安们也胆颤心惊,手里的黑棍都快握不稳,他们不约而同向后退去,希望靠近陈晓漠来得到一点安全感。
场面,一滩死水般寂静。
全部人,都放轻呼吸,生恐吵到那个巍峨挺拔的身影。
不动如山,动如雷震,弹指间,煌煌然天地失色。
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谁都没有见过,可谁见了都会害怕得要命,宁愿从未见识过。
太恐怖了。
“你们怕什么?”
“我雇佣你们来,就是在这退缩的么?”
陈晓漠出于求生意志,强振精神,大声呵斥那些保安。
“你们这群吃干饭的,他就一个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
“给老子上,活着的奖励23书网p;rdquo;
“不上的,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瞳孔充血,恶狠狠盯着这群人。
不敢向楚帝青发怒,于是就将满腔愤怒发泄到这些保安身上。
为了活命,消解心中惶恐。
他不惜代价,鼓动这帮见利敢拼命的保安,去围攻楚帝青。
“小的们,陈大少说话算话,俺们听他的...”
“属于你的那份钱,俺绝对交给你们娘们或者爹妈手中...”
“俺保证...”
保安队中,一名上了年纪的黝黑中年人,操着外地口音,站出来帮助陈晓漠说服这群的保安。
钱,队长的鼓动,这些都在刺激着保安们的神经。
他们的恐惧,渐渐小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控制的贪欲。
而正当保安队,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
突然。
众人头顶上方,有低沉的直升飞机嗡鸣声下垂。
突然,玻璃咣当震碎声。
砰!砰!砰!砰!砰!
拍卖场,圆顶钢化玻璃天花板,哐当破碎,一缕缕银亮色玻璃屑,亮晶晶落下,给众人头发罩上一层白霜。
大半吊灯短路熄灭,下方昏暗不明。
巨大的光柱,照亮楚帝青,这一刻,他光芒万丈,宛若尊神灵。
穹顶四条爬索落下,二十几名黑衣人,转瞬滑下。
他们体格大致相同,高领的西装遮住小半张脸颊,上面戴着副墨镜。
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里统一拿着雨伞。
而伞柄更加非同一般,是狰狞的狼头,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狼头惟妙惟肖。
“楚帅!”
这帮来路不明,天降的神兵,居然态度恭敬,向楚帝青喊道。
随即,唰啦声大作。
刀光剑影。
一把把细剑,直接抽出伞。
神秘的黑衣人,明晃的利剑,组成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守护住楚帝青。
阵仗偌大。
拍卖场内,温度跌破零度。
无人敢呼吸。
之后,两个尼龙绳绑住的木盒,也随之落地。
两个黑衣人割断绳子,拆开包装木板,露出雍紫华贵的精美礼盒。
“这,是我送你的大礼。”楚帝青微笑道。
黑衣人用剑锋划开两盒子璧面,空出一个大洞,大把大把钞票往外涌落,不少钞面沾满了暗红血斑。
这一幕,惊呆众人。
遍地散落的现金。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没有见识过大场面,但活这么久,还真是惊叹于眼前景象。
原来,这楚帝青楚爷,真的富可敌国,手握亿万金。
之前那些冒头辱骂的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子,得罪陈晓漠,也不能得罪这位大佬啊!
陈晓漠看着那箱钱一直涌现而呆滞,直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突然出现,他才嚎叫一声,两手推地,疯了般后撤,心惊胆战。
有过一夜情的江秋玲,眼睛睁大丢魂,面色紫青,唇肉烂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跪求您,别对我下手,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放过我,赏一条生路...”
陈晓漠肾上腺素爆发,竟有了力气,双膝跪地,连磕九个大头,砸烂了皮。
众宾客不敢相信眼睛。
不少人,可都知道,这江秋玲,跟陈晓漠有过苟且关系。
算得上是有名的姘头。
现今,却暴死现场。
“你知道,这钱,是干什么的么?”
“这钱,是买你陈家的命。”
楚帝青淡淡道。
语气平常,就好像仅仅是在说,买一块猪肉。
众人惊悸。
滨海顶级豪门,到处开枝散叶的陈家,人脉遍布全国。
可谓强势至极。
可,这人,居然敢放言,买下陈家所有人的命。
如果不是铺满地面的钞票,恐怕全部人都会觉得,说这话的人肯定得了失心疯。
但,偏偏,人家好像真有实力。
而陈晓漠听了。
他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都在发软。
而此时,丁寒梅扶着墙壁,一步一挪,想趁乱逃跑。
“抓住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楚帝青命令道。
黑衣人不等丁寒梅反应,一个飞踹,鞋底就冲上她脸。
两颗门牙迸溅,面颊淤青发紫。
“她,不用再开口说话。”
楚帝青手掌虚砍。
丁寒梅的嘴巴,被捅进尖刀。
赤红鲜血抹上银寒刀身,几块血肉掉出嘴巴。
之后,她嘴中那把尖刀,一抽而出。
执行的黑衣人,手腕一转,挥臂斩去。
刃锋撕裂皮肤。
丁寒梅脖子大动脉断开,血柱喷涌。
她圆睁双目,两手捂住伤口,大量鲜血从手指缝隙流漏,后背贴着冰冷墙壁滑落。
那张脸,犹有不敢置信。
仅仅才十分钟,她就为辱骂亡者,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
“陈晓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要毁掉你的所有,亦如你对我做的那样。”
“眼睁睁看着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
“好好体会。”
楚帝青句句锥心,声声带血。
任谁,都能品出其中那股滔天恨意。
大风呼来,黑蟒长袍鼓起。
楚帝青登上飞机绳索。
下月初八,姐姐忌日,再借陈晓漠项上人头一用。
黑衣人们纪律严明,待楚帝青登机后,有条不紊地撤离。
来如影,去如风。
留下满地狼藉,一众呆傻宾客。
还有依然跪着的陈晓漠。
他,彷佛一下子老去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