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楚惜雪。”楚帝青冷冷道。
他,要让陈晓漠明白。
什么仇,什么怨。
楚惜雪,这个滨海精英皆都讳莫如深的名字,就这样堂而皇之响起,疯狂抽打陈大少尊贵脸面。
滨海谁不知道,那个名字,对陈少而言是心头一道疤。
遭逐出家门的穷困未婚妻,不但勾搭底层汉子,还怀上了野种,这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
堪称是陈氏家门耻辱,陈晓漠的人生黑点。
众人看去。
陈晓漠微笑消去,拉下了脸,面沉如水,看着楚帝青的眼神终于动了几分怒气。
而后,下边的话更加劲爆。
“她,是我姐。”楚帝青盯着他。
消失十二年,音信全无的原楚家大太子,此刻竟活生生出现在陈家订婚宴,单枪匹马来砸场子。
但,陈晓漠听了,却突然大笑三声。
他之前还以为,楚家人反悔,想为楚惜雪出头。
所以有些担忧,毕竟明面上,楚家才是滨海第一豪门。
可,却是他丝毫不担忧的楚惜雪亲弟,那个一同被逐出楚家门的垃圾。
陈晓漠浑身放松,对右侧的陈洛鸣说道。
“你看哥哥我,随便骗他两句,就套出了这叫楚帝青的傻子来历。
“洛鸣,还需沉心学习,以后凡事要谨慎。”
陈晓漠暗中得意,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慌了。
而他,反而借势生力,将责任推到弟弟头上。
这样不但保住自身威风,而且继续享受弟弟的敬仰,还有收获一众未来商会成员的人心。
可谓,一举三得。
“哥,对不起,我太蠢了,及不上您万分之一聪明...”
陈洛鸣脸色惭愧,看着楚帝青的眼神更加凶厉。
“我家晓漠,就是这么机智,谁想骗他都绝无可能。”丁寒梅眉飞色舞地说。
她一改之前的客气,瞪着楚帝青,语气森然,“你个死骗子,撞到这里来,简直是自找死路。”
夫唱妇随。
丁寒梅变起脸来,也不过一秒的事。
“还好意思提起你那个废物姐姐,我才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钢琴十级。”
“而且还拿到了滨海大学的自主招生录取资格,并且,一进校就成为最佳幻想女友的热门人选。”
丁寒梅嗤之以鼻,谈起楚惜雪,“再看看,你那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姐姐,人傻没用,嫁的男人更是一言难尽。”
“听说二十八岁才拿五千块钱的薪水,太好笑了,你姐姐的老公是在做乞丐么,这么点钱都不够我买狗粮。”
她脸色倨傲,看向眼色自满的陈晓漠。
“而晓漠哥,光随便送我点首饰,就价格破万,温柔又多金,从来不跟我谈什么柴米油盐。”
“那些庸俗低级的男人,就只知道计较钱,从来不懂什么风花雪月,就是一帮落后野蛮的劣等汉。”
丁寒梅扭动着水蛇腰,一身瘦旗袍,将饱满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令在场男人都大吞口水。
而她旁边的陈晓漠,一派气质高雅的富公子,举止中透出浓浓的尊贵自傲。
在大众眼中,两人站一块,可谓是郎才女貌。
而看楚帝青,不过是长得稍微俊了点,其他地方一无是处。
而且,更加败人品的是,居然跑到陈家订婚宴来装神弄鬼,幸好人太傻被陈晓漠少爷识破奸计。
“实在恶心,拿张假卡,出来骗人...”
“我建议,让他十倍赔偿损坏的东西...”
对,刚才唬得老子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人物,结果是条毛毛虫...
“...”
之前不满楚帝青摆阔的人,一个个冒出来。
楚帝青冷笑一声,看着丁寒梅。
“你跟我姐比,不过是自取其辱。”
“若非我家突生变故,你又怎及得上她万分之一。”
当初楚惜雪,因为家庭变故,辍学一年费用高达四百万的哈佛。
为了楚帝青安心读书,顶着高中学历出去工作,不到两年,就小有所成,付得起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我姐夫,和我姐姐一样,都是踏实能干,不曾赚过昧良心的钱。”
“我为他们骄傲,你有什么资格,以一副人上人的口气,肆意辱骂他们?”
“你只是投胎投得好罢了。”
楚帝青扬起剑眉,淡淡道。
“先生,我同意,你说得好极了!”
向蕊鼓掌,脸色崇拜,看着楚帝青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丁寒梅眼神阴郁,心头生火。
在场的其他人,也感觉受到了冒犯,大都脸色糟糕,像是吃进口绿头苍蝇。
平常他们这些有钱人士,可没少拿低微的百姓作反面教材,训诫儿女千万不要活成那个丢脸样子。
讲什么不配评论,那群给自己当工具用的贱民,他们还嫌说多了给自己丢脸呢。
投胎投得好,那也是门本事!
“那群穷比,一生下来就给我们这种富人当狗,是他们的宿命。”
丁寒梅嗤笑一声,反驳道。
“你给我收敛点!”向蕊瞪她。
丁寒梅有些害怕,没有接话。
向蕊,这事不关你事,想必沙王交代过你,商会成立这事很重要。陈晓漠淡淡说道。
他可知道,向蕊,一直是个孝顺女孩。
“你...”
向蕊涌上来的说话力气,终究因为父亲的嘱咐,快速失去了。
“没关系,我可以应对他们的。”楚帝青轻笑着说道。
周围人大多不当回事,觉得他吹牛。
可向蕊,心里却突然放松,觉得楚帝青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魅力。
陈洛鸣坏笑着。
“啧啧啧,挺有能耐,就算你是拳王泰森,今天也把你打成摇尾狗。”
“狗儿子,敢消遣到老子头上,我告诉你,第一个找到楚惜雪尸体的人是我,她的头发全被我撕下来,留作纪念品了。”
陈晓漠也是淡淡一笑。
“真是好胆,就是忒蠢了些。”
“来人!”
拍卖场外,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大多看着楚帝青身影的眼神,流露出怜悯和嘲讽,得罪了陈晓漠,他死定了。
楚帝青孤零一人。
他置身在这偌大的拍卖场,好似一根即将被狂风暴雨碾压的小草。
无助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