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两不知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三章暗度陈仓苏柔嘉今日身体特别不适,一吃饭就忍不住作呕,精神状态也显得比以前慵懒许多,嬷嬷瞧着像是害喜,偷偷的禀告了南瑾言,南瑾言把宫里最好的御医请来了。
嬷嬷端来一个凳子放在床前,御医往凳子上一坐,苏柔嘉躺在床上,从帐帘里伸出一只手来,嬷嬷用一块丝帕盖在她手腕上,御医隔着丝帕为苏柔嘉诊脉。
床榻两侧各俯首立着一个婢女在此伺候,嬷嬷跪在床边听候差遣,南瑾言静静地站在御医身后,旋即,御医起身:“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本宫……”南瑾言欣喜万分,此刻竟有些语无伦次,他使劲抓住御医的手,激动道:“本宫要当父亲了?”
南瑾言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父皇要是知道,定也会高兴的很,说不定心情一好,病也好了呢?他拉住御医说道:“你速速回去回话,让父皇放心。”
“是!臣告退!”御医提起药箱,健步如飞。
苏柔嘉隔着帐帘轻声唤道:“殿下……”
两个婢女连忙将帐帘卷起,苏柔嘉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南瑾言往床边一坐,“小心!别动!你要多休息!你可缺什么?可想吃什么?”
南瑾言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毫无经验可谈,心中又惊又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瞧着太子殿下如此紧张苏柔嘉,嬷嬷也替她感到欢喜,两个婢女从未见过太子如此,觉得挺好玩儿,把头埋得特别低,偷偷的乐,但是不敢笑出声。
“太子殿下无需这般紧张,按理,怀了孕也要适当散散步才是,对腹中的胎儿有益。”
嬷嬷是过来人,见过听过瞧过的自是不会少,她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南瑾言宽慰了不少,虽然一直以来都看这个嬷嬷不顺眼,如今倒还能为他派上用场。
南瑾言想借着这事儿,去一趟偏殿,他转头对嬷嬷吩咐道:“本宫还有事,你好生伺候好太子妃,若有半点闪失,你提头来见!”
“是!”
嬷嬷惶恐,她深知南瑾言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是即便不吩咐,她也会尽心竭力的照顾好姑娘的。
太晚了,路黑,这冬天的晚上冷的很,南瑾言加了一件瑞罩,公公为南瑾言打着灯笼,在微黄的火光里,能清晰的看见从鼻孔里呼出的白色热气。
南瑾言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婢女,其中两个合力抬着个炭盆,另外两个,一个手里抱着用布包裹好的暖炉,另一个端着一壶好酒,一行人跟着他去了偏殿。
天气冷,又无事可做,不灵已经歇下了,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口侍卫通报:“太子殿下到……”
“太子?”不灵立即起身,随手抓了件外袍套上,还在扣扣子,南瑾言就进来了,直接往桌边就坐下。
公公对抬炭盆的婢女吩咐道:“去,把炭盆搬过去放殿下边上。”
不灵走过来,南瑾言把凳子往他身边一拉,拍了拍道:“黎王,坐!”
一个婢女上前把酒壶和酒杯放到桌上,另一个打开包裹着的布,把里面的暖炉取了出来,恭敬的交给南瑾言,四个婢女完成自己该做的事,跟着公公从屋里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的美意我心领了。”不灵盯着南瑾言拍过的凳子,暗自腹诽:“都是男人,大半夜跑来找他,坐的这么近,还带了酒,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不灵说完,伸手把凳子往相反的方向拉开了一段距离,缓缓坐下,僵硬的挤出一个微笑:“今天天色已晚,天气又冷,太子殿下要是冻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说?”他起身拱手道:“好,恭送殿下!”
“黎王不必急着赶本宫走,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本宫的吗?”
南瑾言拿起酒壶,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一杯端给了不灵,另一杯端在他手里轻轻的晃了晃。
不灵端起酒杯,闭起眼睛一口下肚,他当然有话想问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怕自己会错了意,那样岂不是很尴尬?
南瑾言看不灵心事重重,可是却又不肯开口,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南瑾言从怀里把半块玉佩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放。
不灵伸手去拿,被南瑾言一把抓住了手腕,“别急。”他甩开不灵的手,拿起那半块玉佩,“本宫记得那天在马车上,黎王说自己的那一半玉佩是襁褓中之物,此话可当真?”
“当然!我还能拿自己身世开玩笑?”
南瑾言饮尽杯中的酒,有些惆怅的说道:“此乃我母妃的遗物,那日我已将两块玉佩拼起来过,你也是亲眼所见,如果你没说谎,那你应该就是本宫同母异父的兄长了。”
“同母异父?”不灵突然想起来那日跟南瑾言一同去春香楼看的戏,“所以,你才带我去听戏?那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
南瑾言沉默,他没有否认,但碍于身份,有些事,可以是话本,可以是戏文,可以是任何一种形式表达出来,但却不能出自他南晋太子之口。
不灵看着南瑾言,沉默就是承认,原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南晋的妃嫔,这么说来,南瑾言就是那个后来所生的孩子,而他,就是母亲用命护下的婴儿……
南瑾言把暖炉递给不灵,“你穿的单,这个给你,抱着暖和些。”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这里原来是旦傅住的,就是北黎的国师,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是个细作。”
不灵抱着暖炉,一言不发,国师让他帮忙,其实就是让他也当一次细作,可是,让他出卖的人却是南瑾言,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对于不灵而言,曾经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怎么样都可以,只要能活着,能有口饭吃,就知足了。
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他变了,想要的多了,顾忌也多了,选择多了,烦恼也多了,牵挂多了,胆子越发小了。
一边是有恩于他的朋友,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个孤单了太久的人,如果两样都想要,是不是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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