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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嫌疑

大唐魏王妃传 泠泠弦月 6220 2024-02-09 16:48

  十一月, 皇后正式下葬昭陵,谥曰文德皇后。

  送葬回来以后,阎婉刚进府就收到了一封信笺, 竟是李祐托人给她的。而李泰情绪低落, 丝毫没有在意这封信笺,径直向着承欢殿而去。

  对于皇后的离去,李泰心里始终没能完全放下。

  陪着李泰走到承欢殿前, 他突然回过身来, 低声道:“你先回去吧, 我一个人待会。”

  阎婉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正有此意,一来看李泰这般低沉, 阎婉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看着心里也难受;二来,她倒想看看,李祐想与她说些什么, 对于阎婵身死一事, 阎婉还不知道李祐是何想法。

  王府管制向来严格, 阎婵偷溜出府进入皇宫, 李祐对此不可能毫不知情。

  目送李泰进入承欢殿,阎婉转过身打开那封信笺。字迹挥洒自如, 刚劲有力, 李祐的字写得并不比李泰差, 只是少了李泰那种行云流水的韵味。

  字数不多, 只有寥寥几句话。

  好在阎婉识字已有些功底, 他写的这些字阎婉都能看懂。

  “不知吾兄可还安好?在此,谨代阿婵向吾兄与汝道一句,对不住, 望释然。”

  道歉?

  没什么实际作用,再怎么样皇后都回不来了。

  不过阎婵已经死了,阎婉也计较不了什么了,阎婵总归是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此前,阎婉曾想起与李欣在魏王府玩闹时,无意间撞到一位侍从,将其手中的小瓷瓶给打碎了,顿时就散发出一股芫花香。她想赔偿,但那侍从拒绝了她,然后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阎婉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后来再找到那位侍从时,他说那瓶芫花香是齐王府一名酷似阎婉的女子买通他,让他偷偷藏到镜花水月的。

  失手打碎以后,侍从出于害怕就放弃了。

  而他说的那人分明就是阎婵。

  她虽被贬为侍妾,但齐王府中仍有她的势力,况且她还是齐王身边唯一的女人。

  阎婉为了让阎婵现形,特意去找了阎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阎染以其弟的身份去引诱阎婵。阎染起初还有诸多顾忌,犹豫不决,在李泰向他保证不会牵连阎家后,再加上他母亲的支持,阎染最终还是答应了。

  阎染同时也是想求证,因为他始终不太相信阎婵会毒害皇后。

  阎婉还请来了李承乾,让他亲自见证。

  可是让阎婉没有料到的是,阎婵竟突然毒发身亡了,据齐王府她的贴身丫鬟说,阎婵是在出门之前自己服了毒。而后在阎婵的居室里,同时搜出了芫花香与那支仿制的银蝶步摇。

  那天看阎婵的反应,她根本没料到这一切,怎么可能在来之前服毒呢?

  这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阎婵临死之前,貌似是在叫苏欢?

  可如今阎婵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但可以确定的是,皇后之死的确与阎婵有关。

  李世民父子本来还想迁怒于阎家和齐王府,但由于证据不足,再加上李泰的劝说,他们才没有动阎家与齐王府,只是削减了他们手中的权利,将阎让的官职降了一级。

  对于阎婵的死,阎染面上说她是罪有应得,可是阎婉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很难受。

  回到镜花水月,阎婉就将信笺撕毁了,就当做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阎婵能够偷溜出府,少不了李祐的纵容,阎婉不需要他的关怀,相信李泰也不需要。

  那天亲眼看见阎婵死去,说实话,阎婉的心里也是有点难受的。

  转眼年关将至,这一年总算要过去了。

  自阎婵被贬为妾室以后,李祐的母亲就一直在张罗着李祐的婚事,打算让他另外册立王妃。物色的对象为出身京兆韦氏的御史大夫韦挺长女,阎婵死后,这门婚事就正式定了下来,婚期就定在贞观十一年正月。

  阎婵与李祐四年夫妻,换来的却是阎婵被宗族除名,连个像样的墓葬都没有,阎家人都没有权利好好安葬她。

  她为燕王妃这些年,终化作一场空。

  阎婵尸骨未寒,阴谣儿就让李祐另娶她人,可见他们对阎婵根本不上心。李祐舅舅的女儿还是阎渲的妻子,两家的姻亲关系仍在,而且现在还搭上了京兆韦氏。

  上次李祐大婚阎婉没有参加,这次有幸在宾客名单内,以魏王妃的身份出席。

  许是皇帝还未从失去皇后的悲痛中走出,不愿大肆操办喜事,纵使这次是与京兆韦氏联姻,排场却显得没那么隆重。阎婉与李泰大婚时,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但阎婉也知道那天宾客盈门,整个越王府都热闹非凡,宾客几乎都是冲着李泰来的。

  而这次齐王府的宾客,显然并没有那么多,毕竟身为父亲的君王都没怎么露面。

  阎婉再次看见李祐牵着别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起拜天地拜高堂,一起送入洞房。但是阎婉现在的心境却与之前截然不同,由落寞变成了释然,管他娶的是谁呢,都和她没多大关系。

  这齐王府是阎婵居住了四年的地方,她死时尚有诸多疑惑,不知在她的故居是否能发现什么。

  趁李泰在和李承乾把酒言欢,阎婉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席间,随便找了个下人问阎婵曾居住在何处,那下人显得很意外,但还是告诉了阎婉。循着下人所指的方向,阎婉往正堂的西边走过了两座院子,最后出现在阎婉面前的便是阎婵的故居。

  这座院落已经荒废了,短短几个月,里面已经长满了草,杂乱不堪。

  院里没有灯火,只能借助月光看清房屋的轮廓,破旧的门窗及地面,还时不时有冷风吹过,显得很是阴森荒凉。

  齐王府的人应该蛮忌讳阎婵,否则也不会任这座院落荒废。

  此处远离正堂的喧嚣,大晚上站在这样的院落前,不禁让阎婉望而止步,心生寒意。阎婉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这世上并无鬼神,没什么好害怕的。

  阎婉鼓足了勇气走进去,院内冷风阵阵,吹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径直来到房屋前伸手推开房门,阴冷的月光顺势照了进来,屋子里的陈设竟也是一片杂乱,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

  有床有衣架,看来这就是阎婵的卧房了。

  阎婉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除了蜘蛛蟑螂以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异样。阎婉正缓缓移动着脚步,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硬生生硌了阎婉一下。

  低头一看,却见是一个小木盒,废弃在床头的角落里。

  阎婉弯腰将小盒子捡了起来,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盒子上有把小锁,但已经生锈,稍微用力一掰锁就开了。盒子里放着的竟是一块小令牌,做工一般,但却是银质,上面刻着形似树叶子的图案。

  在这个时代,能用银做令牌的人不多,应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起。

  齐王府的令牌阎婉曾经见过,并不是这种样式的,而阎家并非皇族,根本就没有银质令牌,那这被阎婵锁在盒子里的令牌会是从何而来,莫非在阎婵身后,还隐藏着其他皇族之人?

  齐王府正堂,即使新人已入洞房,然而还是有好些宾客没有散席,仍在痛快畅饮。

  李泰与李承乾独坐在远离宾客的席位,用意就是不想被那些宾客扰到,而那些宾客也很识相,除了刚开始有几人来敬酒以外,就没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刚喝完一杯,李承乾又将酒杯倒满。

  他笑眼瞧了瞧正在与女眷们闲聊的苏欢,随即忽然反应过来,四下扫了一眼,问道:“四弟,她人呢?去哪里了?我好像有些时候没有看见她了。”

  李泰并没有四处张望,好似早已察觉,“兄长与我在此饮酒,她应是无聊出去走走了。”

  他们口中的她,自然是在指阎婉。

  “哦。”李承乾将信将疑,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四弟啊,我怎么觉着……你对她很是特别?明知她是阎家人,你还答应娶她,婚后还一再维护她,她明显就心思不纯,你倒还一味地信任她!四弟,你如实与我说,你对她,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李泰对阎婉的信任与维护,几度超乎李承乾的想象。

  从前的种种,李承乾只认为是李泰出于夫妻情面做表面功夫,才会帮衬着阎婉,可现在李承乾越来越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了。

  “婉儿她……是一位值得被特别对待的人。”

  “你说什么?”听见李泰的话,李承乾顿时就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莫不是真对她动了心?你可知情之一字可渡人也可害人,若错付了真心,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追悔莫及!”

  李承乾眼神激动地盯着李泰,既气愤又无奈。

  但是感情这种事不是谁能够控制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承乾慢慢将心绪平和下来,沉声问道:“为何你会这般觉得?”

  “她很像我的梦中人,我虽看不清她样貌,却记得她那明亮坚毅的眼神。那年我将她从水中救起,水雾朦胧中,她便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似乎与我常常梦见的女子重合了。”自从遇见她以后,李泰就没再梦见过那女子,只是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阎婉的面貌,与她那清亮的眼眸。

  他的本心也是想将阎婉留在身边,至少她不会让他感觉到烦,情之一字,尚未明确……

  李泰的感情是很理智的,绝不会将真心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李承乾亦不再多言。与其防着阎婉,倒不如让其归心于己,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感情更加束缚人了。

  李承乾继续与李泰饮酒,任浮世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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