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朝,南庆十五年,九月九。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四王府热闹非凡,只因太后亲临,来看望刚从战场上凯旋的四王爷步封黎。
院子里,向青柠拉住一个忙碌经过的下人装扮的年轻妇人:“请问,哪位是四王爷的乳母?”
话音刚落,对方张嘴,话还未出口,蓦地“噗”一声,向青柠发现对方背心忽然就着了火,且瞬时燃向全身。
向青柠大骇,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已经燃成了一个火人。
“啊!着火了,着火了!”
“快,快救人,快打水救人!”
院中有好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一个一个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见正好有一人手里端着一脸盆水,向青柠上前一把夺过,朝已被烧得乱跳乱叫呜咽哀嚎的火人身上泼过去。
却并无作用。
火势凶猛。
“倒地打滚,快倒地打滚!”向青柠朝火人喊道,末了,又急急吩咐去取水的下人:“拿床被单来!”
然,根本来不及。
火太大了!
火人倒地滚了几下,火依旧没灭,人却停下不动了。
待被单取来,打湿,盖上去将火扑灭,人已然落气,焦黑一片,面目全非。
......
偌大的院落,几百号人,鸦雀无声。
太后凤驾亲临本是喜事,谁也没料到会突发惨案―――四王爷乳母被火烧死。
院中央,撑起两顶华盖,华盖下,坐着太后和四王爷步封黎,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所不同的是,太后是脸色黑,步封黎是脸色冷,面若寒霜。
向青柠跪在两人前面。
“皇祖母,乳母于孙儿而言,是怎样的存在,相信皇祖母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今日,这人必须死。”
步封黎眸光如刀,瞥向向青柠,最后一个死字咬得极重,从喉咙深处出来,就像是淬了冰。
太后弯唇,雍容华贵:“并非青柠是哀家的婢女,哀家就替她说话,她方才说了不是她,哀家也觉得她没有杀黎儿乳母的理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对吧?再说了,谁杀人会当着大家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纵火烧呢?”
“可事实如此啊,她们好几人都看到了,”步封黎面色冷峻如初,边说,边扬手指了指刚刚在院中目击这一幕的几个下人,“就是她强行拉住乳母的,然后乳母才烧起来的,当时近旁无第三人,总不至于乳母自己烧自己吧?”
“可是......”太后又要开口,被步封黎径直打断。
“希望皇祖母能理解孙儿此刻的心情,一个下人而已,杀她十个也不足以解孙儿的心头之恨啊,被活活烧死的,可是孙儿的乳母!”
太后噤了声,低叹,看向向青柠,一副“哀家也无能为力了”的表情。
步封黎起身,“唰”的一声拔出边上侍卫腰间的佩剑,手腕翻转,下一瞬,闪着幽兰寒芒的剑尖就指向了向青柠的眉心。
全场再次雅雀无声,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向青柠抬起头,眉心碰到锋利的剑尖,隐约可见一点殷红。
不偏不斜迎上步封黎寒气吞吐的视线,她笃定开口:“奴婢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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