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812/51432882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柳九德的一个婢女听到屋子里传来刀剑相交的金石之声，好奇的掀开帘子朝里望了一眼，就看见慈明背对着她站在大殿门口，地上还躺着柳九德的飞剑，上面破了一个小洞。
柳九德不见了踪影。
柳九德对她们一直不错，哪天兴致到了，会拿出飞剑收起飞剑上的剑意让她们细细端详，听她们的赞美，以此为乐。
所以她才敢掀起帘子看一看。
她看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悄悄上前低声问道：“大人，我们族长呢？”
“你们族长……对你好吗？”
慈明原本想说死了，可又怕刺激到这个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人的女子，就转了一道，如果柳九德是个恶人，死了这些人恐怕只会高兴。
“我们都很尊敬他。”
女子紧张的看着慈明，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样啊。”
慈明指指地上柳九德燃烧之后剩下来还没有被风吹走的余灰，说道：“如果你对他还有尊敬，就把那些灰收起来包好，放进焚琴原吧。”
女子很迷惑，皱着眉头，生怕自己说的太快会惹到慈明不高兴，慢慢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柳九德，你们族长。”
慈明说完话，立刻踏剑升空，破开柳家禁制而去。
因为闯入者是直扑族长所在的大殿，所以柳家人并不担心，一直到女子抱着包好的柳九德的灰烬下山找到他们，他们才知道族长已经没了。
“是谁？”
柳炎末几乎要将手中的剑柄握碎，飞剑发出痛苦的嗡鸣。
婢女抽抽嗒嗒哭的说不出一句整话，结结巴巴道：“是个男子，穿着黑袍……”
“慈明！”
所有人同时喊出来，但同时都不敢相信。
“他不是已经被闻家的法宝收进去了，而且是童家族长亲自催动，慈明怎么可能跑出来。”
“会不会是童家的人在嫁祸……”
“童家还需要嫁祸吗，他们的脚都快伸到咱们脸上来了，根本不需要嫁祸。”
一个人的这番话，让柳家人沉默了。
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身为四大家族的荣耀，只是在童家手下苟且偷生的蝼蚁，根本不配谈论阴谋诡计。
“怎么办？”
婢女见周围那些位高权重的人都不再说话，全都在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柳炎末揉了揉眉心，镇定心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我叫柳心。”柳心赶紧应道，又觉得不合适，怕这些大人物觉得不好听就给随口改掉，补充道：“是族长给我起的。”
“嗯，柳心啊，柳家的规矩你都知道吗？”
柳心擦干眼泪点点头，期待的看着柳炎末。
“三天之后，将族长下葬，用最大的规格，知道了吗？”
“我有调度的权力吗？”
柳炎末将自己的令牌扔给她，说道：“我是二长老，拿着我的令牌，柳家之内没人拦的住你。”
柳心拿着令牌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点头答应下来，抱着柳九德的骨灰走了。
其他人都很惊讶柳炎末的举动，甚至有人想要组织柳心并从他的手里拿回来，但立即被柳炎末阻止。
“他对族长是有心的，对柳家也好，给她也没什么。”
柳炎末说完这些话，心中一沉，还是把要说的的话说出来：“柳家都快没了，给她又如何。”
众人沉默，往日他们是柳家尊贵的存在，根本不会看这些卑微的婢女一眼，现在，一切都随意吧。
“族长死了。”
柳炎末说了一句，又静下去。
“准备准备吧，过两天去焚琴原。”
没有悲伤，没有恸哭，人们在风雪中分开，过两天又要在焚琴原相聚。
柳九德在宿星原一战中仓皇逃跑，完全放弃了柳家的众人，已经成了钉在耻辱柱上的事实。
说不寒心都是假的。
他们可以是废物，但不能是被随意抛弃的废物，被抛弃了，就丢失掉那颗对柳家的向往与崇敬之心，不会悲伤了。
剑峰大殿中，柳心将柳九德的余灰放好，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
转身就看见柳九德那个宽大的大剑，她想把剑放在柳九德的余灰前面供着，但她手碰到大剑之后，被剑锋割开一道口子，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柳心蹙眉吸允着手指，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主人。”
殿外鹅毛大雪翻飞。
……
慈明从柳家出来时，柳家的大阵已经生升起，不过因为缺少了大部分的精锐，大阵并没有对慈明造成有效的拦截和伤害，被慈明一层一层的突破，像是撞碎琉璃一般。
回到船上后，没有过的的停留，便立即让聂明决转头去闻家。
相比于柳家，闻家少了一个闻洛水，恐怕会更加轻松。
柳家的剑峰在身后不断拉远，但慈明能感觉到和剑峰的联系并没有被拉断，相反不断在向自己传递一种信息：只要需要，随叫随到。
慈明来到内景之中，明缃被月练和丹朱夹在中间，老剑仙等人都围在两边，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黄衣服的少女。
明缃低着头回答他们的问题，都是萝生有些孩子气的问题，比如你多大了，你怎么这么好看，你还认识她们吗……
能点头解决的问题明缃绝不说话，实在没有办法的就用几个字简单的回答。
见到慈明进来，更加害羞了。
“对不起，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明缃憋红了脸，说出一句话来。
萝生在一边惊讶道：“说的好长一句话！”
“没关系，都习惯了。”
慈明站在明缃面前，直接问道：“你当初随着青鸾破天而出之后的记忆还剩下多少？”
“没，没剩多少了。”
“说一说。”
慈明盘腿坐下，现在能对天外人多一分了解，接下来对童孟的战斗说不定就会多一份把握。
明缃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把天上的事情娓娓道来，听的慈明都有些想要睡觉了。
听到最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和月练与丹朱所知道的相差不大。
“我让你失望了吗？”
明缃看慈明没什么反应，小心问道。
“有些失望，不过没什么关系。”
慈明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接着聊。”
接下来还要去闻家，哪里还有一个五色石的神魄，应该会知道一些消息。
慈明从内景之中出来，看聂明决站在雪中，肩上堆着积雪，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呢？”
聂明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件事梗在他心里，他没有办法自如的面对慈明，总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我们没有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去救你。”
聂明决说完后又赶紧补充道：“族长也很愧疚，一直不好意思让我来找你。”
慈明笑道：“那个老头还知道愧疚，他怎么愧疚了？”
聂明决学着聂文应的口气说道：“我真是个老畜生……族长真的很愧疚，你别笑了慈明，族长也是为了我们，如果我们能够再强一点，族长一定就去救你了。”
慈明笑够了，停下来擦着眼角的泪花说：“明决，我笑是因为这个老头竟然会骂自己老畜生，哈哈……”
“别笑了……”
聂明决委屈道。
慈明说道：“我和老头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不能有太多亲密的的接触，所以我一直都在避免在外界和聂家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在宿星原的时候，我很清楚聂文应不会来，当时的他恐怕也很清楚，自己不会去。”
“所以啊，他能因为已经默认并且发生的事情骂自己老畜生，哈哈，我应该高兴的。”
慈明拍掉聂明决肩头的积雪，说道：“你知道老头曾经离开聂家二十多年为什么吗？”
聂明决一脸茫然：“族长还离开过？”
“忘了你当时地位卑微，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当时他离开家，就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好避免掉天书中的预言，救下聂家。现在看来，天书中的话还是应验了。”
聂明决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什么天书，什么预言，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慈明既然没有埋怨聂家的意思，他就放心多了。
“你接下来到闻家，是不是也像刚刚那样，得小心一点。”
“不需要，直接把宝船开进闻家里面，有我在前面破开禁制，没什么能拦住我们。”
聂明决吃了一惊，聂文应都没有直接闯进其他家族的实力，慈明还要带着宝船进入？
“这片天下……谨慎点说，整个北俱芦洲，除了童孟，没人是我的对手，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聂明决深吸一口气，也想起来族长说过只有慈明能解了聂家的困局，那慈明的实力绝对值得信任，他觉得胸腔里豪气直冲大脑，喊道：“好，我们就直接闯进去！”
慈明被吓了一跳，笑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这天，已经破败的闻家闯进去一艘巨大的宝船，宝船前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手持双剑，破开一层层的禁制。
宝船压塌了剑峰上的大殿，片刻之后又升空离开，留下剑峰之上一片狼藉和一句话。
“我是慈明，想杀我的，来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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