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812/51432882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声音像初冬时湖面结的薄冰般清脆,语调婉转却没有什么感情。
慈明又向前走了一步,那道声音陡然消失,随即漆黑的山洞中射出无数碎石,慈明举剑将迎面的碎石点碎,向后退了一步。
“招娣师姐,是我。”
宫泽野小心的打招呼,他也不确定师姐是否还记得自己。
山洞里响起碎石落地和金石刮蹭的声音,宫泽野觉得不妙,对慈明说:“要不咱赶紧往后走一走?”
话音未落,一道几乎趴在地上的鲜红身影从山洞中像一道劲弩射出的箭一般射出,手中的柴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火星,从下至上朝慈明的下颚挑去。
慈明还没有动手,宫泽野已经招出霸王横在身前挡住了这一招,否则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
那道鲜红身影一击即返,又窜回了山洞中。
慈明最后也没有看清楚这个一剑峰天才长什么样子。
宫泽野心脏跳的厉害,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他咽了口唾沫苦笑道:“怎么样,我这个师姐是不是很厉害。”
“还没完吧。”慈明又听到山洞里那个金石碰撞的声音。
果然,红色身影又窜了出来,同样的拖刀,但柴刀在逼近慈明下颚时从左手换到了右手,身体在空中不合常理的旋转。
刀从慈明头顶劈了下来。
柴刀上卷起的罡风凌厉,一击只求毙命。
慈明接过宫泽野身前的霸王向上一提,剑格堪堪架住了柴刀落下来的势头。
慈明也看清了那道红色身影本身。
一个穿着染有金色小花的红棉袄的小姑娘,蓬乱的短发,微微皱起的鼻子,紧紧抿住的小嘴,两道剑眉下干净澄澈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
在空中短暂的滞空后,招娣躬身在霸王剑身上两脚一蹬,翻身又回到了山洞中。
“又要来了。”宫泽野提醒道,他的耳朵比寻常的人要灵敏一点。
慈明笑道:“我们还是走吧。”
慈明向后退了出去,仇招娣也是步步紧逼,一击没有杀掉立刻隐匿在浓雾之中,等待着下一次进攻。
等到推出浓雾的范围,那道红色身影才没有出现,而宫三尺也等在外面。
见到两人安然无恙的出来,宫三尺点头道:“不错,能在招娣的攻击下没有受伤,实战也不会差太多。”
“爹,招娣师姐这些年就住在这里吗?”
“这里可能是她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吧,没有那群猴子引路,你们肯定是找不到,再加上还有这么大的山雾便于隐形,她就在这里住下了。”
“招娣师姐好像不认识我了。”
“招娣啊,就像一只小兽,你突然闯进人家的领地,人家当然饶不了你。”
宫三尺留下了宫泽野和慈明在山上住一晚,饭桌上宫三尺自罚自饮,喝的不亦乐乎。
抱着慈明肩膀要他喝,慈明推辞不下,也喝了三杯。
宫三尺将宫泽野偷偷倒好的一小杯酒收走,说道:“小孩子喝什么酒?”
宫泽野双手在桌子上摸着,笑着说:“爹,你给我尝一点啊,慈明哥都喝了。”
宫三尺看着宫泽野的双手,喉头动了动,说道:“就一点啊。”
宫泽野将酒一饮而尽,剧烈的咳嗽起来,宫三尺摸着宫泽野的头,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招娣,也这样摸过我的头。”
宫泽野咳嗽的厉害,没有听到,只觉得这样被摸着很舒服。
入夜,宫三尺一人坐在崖边,看着被云雾掩盖的山腰处。
那里就是仇招娣找的住处,终年潮湿,猴子都不愿意去那里。
宫三尺还记得刚把仇招娣扔在一剑峰时,仇招娣和猴子打了一架,把猴王按在地上拿石头拍猴王的头,因为力气太小没有拍死,被宫三尺拉开了。
猴群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也惹不得,甚至开始摘野果讨好她。
那时的一剑峰上有两个猴子惹不得人,一个坐轮椅的,一个穿红棉袄的。
后来宫三尺怕仇招娣把宫泽野也误伤,就送往各峰去住,最后留在了洗剑坪。
漫山遍野的猴子就知道,这个穿红棉袄的才是真正的老大。
仇招娣在一剑峰四处藏,四处跑,宫三尺也得靠着猴子指路才能找到仇招娣,为了教她一次心法得废不少力气。
最后稳定下来,住进了那个潮湿的山洞。
如果仇招娣还能坐下来听一个人说话,那个人也就只能是宫三尺了。
宫泽野十四岁时,宫三尺在亡妻坟前说了会话,可胸腔里那股悲愤却怎么也消散不净。
他不敢去找宫泽野,面对儿子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整个宗门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谁让他是长剑门门主。
如果宫三尺还能坐下来找一个人说话,那个人也就只能是仇招娣了。
他来到那条隐秘的小路前,坐下对着浓雾开始了说起自己十年来的痛苦,儿子失明之苦,妻子离世之苦,朋友反目之苦,十年来如鹰隼般日夜啄食着自己的心。
句句都是伤心处,握剑的手擦不干眼里的泪。
云雾里,仇招娣走了出来,穿着点着金花的对襟红袄,从里面掏出一只雪白的小猫,放进坐在地上的宫泽野怀中,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又走进了云雾里。
小猫舔着他手背上的泪水,宫三尺低头抚着瘦弱的小猫。
后来仇招娣少见的出现在他的门外,要过小猫放进红袄里,嫌弃的又摸了摸他的头,走了。
宫三尺想到这,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
……
宫泽野因为喝了酒,接近中午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醒来后抓着慈明要出去清醒清醒。
宫泽野带着慈明在一剑峰里乱逛,走过一个草木天然形成的拱门,对面层峦叠嶂,是不可多的景色。
慈明看到地上摆着几个水果,诧异道:“这里怎么还会有果子?”
宫泽野忙问道:“是不是两个蜜浆和两个香梨?”
“是啊。”
宫泽野身子放松地靠在轮椅靠背上,笑道:“招娣师姐还记得我会去哪里,会吃什么。”
“我还被招娣师姐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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