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姑娘, 你醒了吗?”
阿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余欢喜有气无力的‘昂’了一声,披着衣裳拖着鞋子去开门。
阿朱拎着一个小包袱进来, 见她白着一张脸还耷拉着肩膀, 忙将小包袱放在一边, “姑娘你可是身上酸了?”
“我给你按按!”
昨儿都是凭着一口气坚持下来的, 当时睡了就睡了, 今儿起来才是真的疼。
今早起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公子们嚷着腰要断了手要断了, 起不来身抬不起手,哀嚎遍野, 就连自己也有点过度劳作的酸疼,她说着就要撸袖子上手给余欢喜按按。
余欢喜摆手, 虚弱道:“……不用,我醒醒神就行。”
她身上的肌肉也确实有点酸乏,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现在烦心的不是这个。
兀自坐在椅子上出神, 一头青丝乱飞,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这是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破天荒的第一次。
是、是我缺男人了吗?
这个猜测在脑海里想起,余欢喜缓缓挑高了眉峰,随即很快自我否决。
谁家姑娘这么早思春的?
肯定是忽然看到了闻人间的果体后习惯性的反应。
毕竟那厮平日都包裹得十分严实,禁欲古板守礼, 除了在床上,其他任何时候,哪怕盛夏你也别想看到他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
而一旦坦诚相见,就是床帐飞舞之时。
恩,没错, 就是习惯性的反应。
是他的错。
不是我老色胚!
余欢喜认真点头,毫不犹豫地就把锅甩给了闻人间。
灌了杯温水下肚,心情恢复自然,头脑也跟着清明起来,她抬眼看向阿朱带来的蓝色小包袱。
“你这拿的什么呀?”
“衣服,胭脂!”
阿朱特意早起回去了一趟,亮晶晶的瞅着余欢喜,余欢喜一声惊呼,打开小包袱看到自己的熟悉胭脂盒子。
毫不吝啬给予夸奖:“你最贴心了!”
阿朱满足一笑,就猜到姑娘肯定需要,这市卖的胭脂姑娘用不习惯,胭脂她一直都是自己调的。
余欢喜高高兴兴起身梳洗,随便道:“对了,待会儿你出去告诉守山叔一声,昨晚所有来帮忙的府兵都多发三月月例。”
“我记住了。”阿朱点头。
昨晚是积德的好事,姑娘在这些事上一直都很大方。
“对了。”说起昨晚的事,阿朱早上还出去打听了一番,“昨晚救出的那些人,听说都不是孩子的父亲,最亲近的也是小叔叔,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娃娃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照顾。”
“姑娘,咱们要帮忙吗?”
她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姑娘以前‘随手’做过许多善事,还会关注后续。
她说这话的时候余欢喜正在用温水净脸,没有即刻回话,用毛巾擦脸时才慢悠悠道:“不必。”
见阿朱一脸疑惑,她继续解释道:“这事太子掺和进去了,哪怕那几个逃生的小孩子没有亲近长辈也会有族人出来的。”
怕是争着抢着要养他们,就连那两个妇人也一定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阿朱这才恍然,松了口气道:“有人照料就行,只希望他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余欢喜笑笑,抬脚走到镜前坐下,找出玉容膏细细抹匀在脸上轻柔按捏,阿朱在为她梳发,青丝一梳到底,水润光泽,“对了,早上的时候我碰见盈月盈秀两位小郡主了,家里打发人来接她们了。”
“走时可不乐意了。”
“眼泪汪汪让我转告姑娘,说明儿要来家里找你玩的。”
想到早上那幕阿朱就止不住的笑。
余欢喜却没笑,认真端详镜子中的自己,找出眉黛,想着今日给自己描个什么样的眉形。
昨天几乎累了一宿,虽休息过了,但这脸色依然不太好,微微苍白,双颊无红,眉眼间也蕴着一抹疲惫,她想了想,没有特意描眉,只微微填补了下空缺,也不施朱,只在唇间点了一抹口脂,细细抿开后几乎还是原本的唇色,只略略多了些水泽。
疲惫的时候不要用浓妆去压,不如素净更添几分怜色。
………………
阿朱虽不明白那些贵女怎么就爱歪缠着姑娘,但她高兴如此,这说明自家姑娘遭人喜欢呀。
谁知自己自顾自乐了半天,姑娘一点反应也无,正拿出几对耳珰在脸侧比对,眉目安静,不见悦色。她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道:“……姑娘,你不喜欢她们找你玩吗?”
这话一出,她回忆旧事,发现这种事早有痕迹。
虽然姑娘在平王府花宴上和其他姑娘交流很好,那些姑娘也来家里做客过几次。
姑娘也是好酒好菜招待。
但从未主动登门过,而在那些姑娘离去后,也从未在私下提起过她们。
甚至修园子的时候还把人给撵走了。
还有就是陈丹淼,本来以为姑娘关心她,谁知知道她在陈家渐渐站稳脚跟后也就丢开手不提,不仅丢开了,陈丹淼后来登门姑娘也是避而不见,三次里最多只见一次,
说她不想见吧,见了以后笑的也挺欢,说她想吧,又偏偏要拒绝人。
目前为止,唯一主动的一件事就是找许家姑娘,偏偏好像也是为了正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姑娘,你到底是喜欢同她们玩呢,还是不喜欢跟她们玩呢?”
余欢喜手中动作一顿,她歪头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诡异答案。
“挺喜欢和她们玩的,但不想和她们深交?”
因为深交后就会忍不住想帮她们除去曾经的波折。
毕竟几乎知道所有关于她们的大事,不论好的坏的。
吃亏未必是福,可吃一堑长一智却为真。
而且你怎么能保证你帮她渡过了这个小灾后命运不会给她更大的灾难呢?
那就丢开手,只做点头之交罢了。
当然,燕然那事除外,她太可怜了实在不忍心。
喜欢却又不愿意深交?这个回答让阿朱一脸懵逼,不待她继续追问,余欢喜就苦着一张脸,“……主要是她们一来,我就得端着,端一时没什么,端一天真挺累人的。”
阿朱:“…………”
是,姑娘爱美,同时也懒。
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的对着镜子瞅一番就满足了。
然后就懒怠装相了,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但姑娘更要面子,尤其是外人在场时,那范儿,比任何人拿捏得都足。
阿朱回想姑娘们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姑娘笑不露齿温婉大气的矜贵样,再想到人一散马上瘫在榻上起不来的咸鱼样,噗嗤一乐,言不由衷道:“……恩,是挺累人的。”
自幼一同长大的,自己什么样阿朱没见过?
脸皮极厚的余欢喜不在乎她是明褒还是暗贬,骤然提到了下个话题。
“对了,太子呢?”
“已经走了。”阿朱回道:“好像昨儿半夜就走了,没在这边留宿。”
余欢喜眨眨眼,半夜就走了?
回去赶早朝?
这么拼干嘛,身子不要了是吗?
余欢喜将手里的耳珰放回盒子里,起身,“那咱们也换衣裳回京吧。”
“诶,姑娘你不戴耳珰了吗?”
“……不戴了。”
………………
许定宗这些人此时只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余欢喜觉得还好是因为她每日都在练武,寒暑不断且强度很高,而童辰那些公子哥,表面瞧着玉树临风,身康体健的,但实际上也就会一些三脚猫强身的功夫,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种。
一下子几个时辰的高强度劳作,睡前又没按摩松筋,如今醒来,真真哪里都不对了。
-童辰揉着腰嚎:我特么现在觉得我的腰子被狗啃了你们知道吗!
-方华整个人瘫在床上,看着帐顶生无可恋:我现在都不敢动,我觉得我一动我的腿就要掉了。
-许定宗:我的上半身和我的下半身,不是一个身体了,肯定断开过,谁给我缝上的吗?
……
…………
-闻人少卿:余姐姐怎么还没醒,她是不是也很痛呢?
所有人:叛徒闭嘴!
望风的小厮们连滚带爬的冲了下来,“诶诶,公子公子,余姑娘出门了!”
余欢喜的房间在三楼,他们都睡在二楼。
闻人少卿眼前一亮,撑着破败的身子顽强的站了起来往外走,谁知他一出房门就看到那几个嚎了一上午的牲口正人模人样的往楼梯的方向走,走得那叫一个顺当。
你们的腰子腿身体都不痛了是吗?
闻人少卿眼睛一瞪就冲了过去。
许定宗等人现在是痛,但比起痛来,还是男人的尊严更重要,必须要让余姑娘看到我这一晚上辛勤劳作的手,不然这一晚上的血汗和现在全身的痛苦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们想得挺好,一旦余姑娘下楼,马上就把手展在她面前。
同时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我升华了,我不再廉价!
可是当余欢喜一身杏色罗裳,手执香扇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双未施胭脂的清丽双眸徐徐望过来时,他们齐齐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同时将双手都背到了身后。
哎哟,我这血肉模糊丑陋的双手,怎么能玷污了姑娘的美眸呢?
闻人少卿也跟着退开一步,他就没打算让余阶级看自己的手,就是想着不能挡姐姐的路。
姐姐先行。
姐姐快请!
余欢喜奇怪看他们一眼,提着裙摆往下走,将将走过他们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事,回身看向他们。
闻人少卿下意识挺直了身板,谁知余光就见许定宗等人身板挺得比自己还直。
闻人少卿:???
余欢喜微微一笑,温声道:“昨儿的话是我失言了,你们都很出色,无愧圣人所言,是国之栋梁。”
虽然前面确实添了很多麻烦还矫情,但人改过了。
改过就是好事。
余欢喜从不吝啬夸赞。
……
…………
余欢喜刚出客栈,许定宗等人就齐齐扶着墙乐,然后又看各自不顺眼。
“你笑什么?人夸的是我!”
“怎么就是你了,昨儿我比你辛苦多了。”
“呸,你两个不要脸的,余姐姐夸的是我。”、
“什么呀,余姐姐夸的是我,是我!”
闻人少卿:“…………”
“你们这群牲口,余姐姐也是你们叫的吗!”
他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哀嚎声再起。
余欢喜自然不知后面这场风波的,她信步出了客栈,这会儿离午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回京用午膳正好。
不过她没有马上离开。
这来了桃源县自然要买桃花酿的,空手而归可不行。
拿着阿朱带来的钱袋,领着余守山等人痛痛快快的将一个酒铺扫荡了大半,带着一马车的桃花酿回京。
*
昨儿的事纯属意外,但闻人禀方不赞同闻人间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你有很多人手。”
不是让你置身事外,而是你有很多人可以用,没必要自己上。
“儿臣自幼习武,可以判断是否危险亦有自保之力。”闻人间抬眼看向他,“而且父皇,是您教我的,事关百姓,不论大小。”
闻人禀方:那是小时候教你的,那会儿在塑造你的品德,当然什么都往好的讲!
闻人禀方想训斥他几句,又见他眼下青黑实在严重,摆手,“滚滚滚,朕现在说不得你了,反正你也不会听。”
“赶紧走,看着碍眼!”
闻人间依言拱手,“儿臣告退。”
“滚吧。”
闻人间当真‘滚’了后,闻人禀方负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几圈,又止不住的笑,“……臭小子。”
是,不赞同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但他这样行事,谁见了不夸一声好呢?
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儿子,老父亲很欣慰。
闻人禀方笑着走回书案挥墨。
得好好夸,余家那个小丫头也得赏,都是好娃娃,不能让人白做善事。
出了御书房后,闻人间没有回东宫,而是转到去了凤阳宫。
许蕙心听到太子过来的时候,惊讶抬眉。
闻人间:“儿臣见过母后。”
“快坐。”
看着他脸上的疲惫,许蕙心心疼道:“还来我这里做什么?你现在该去好好歇着才是。”
“别仗着年轻就胡来,老了有你受的。”
“小六呼噜震天响了,你还忙来忙去的作甚?”
昨儿凌晨闻人间离开的时候,顺手把闻人律也拎走了,他一回宫就睡成了死猪,闻人间不仅参加了早朝,还商谈了一番政事。
“边防要事,不能耽误。”今儿边关送来消息,北边的日轮国近日小动作频频,镇守北疆火气频生,怕是不日就要打起来了。
其实闻人间知道这几年都没战事,但你得把态度拿出来,不然边关将士会心寒。
“现在不想听你说什么政事。”许蕙心皱眉,“你就说你来这是做什么,说完就快去歇息了。”
闻人间神情一顿,随即强作镇定道:“……父皇应会赏赐一番,而关于余家的赏赐,儿臣想让母后您去挑选。”
上次自己送去的衣裳和首饰,衣裳现在不能穿也就罢了,首饰也没见她用过。
想来不喜欢。
哟,许蕙心微微挑眉,自己这个冷如冰山的长子都知道讨姑娘喜欢了?她想打趣他的,又怕人恼了直接起身跑了,只好语重心长道:“母后帮你选没问题,但你不能由着你父皇的手赏赐下去,得你亲自去送。”
“不然她怎知是你心意呢?”
“这样邀功嫌疑太甚,实非君子所为。”闻人间义正言辞拒绝。
要是耳尖没红得滴血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许蕙心:“……”
她默默深吸一口气,这儿子好不容易动了凡心知道讨好人了,这会儿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不然又变回以前的冰山样了怎么办?
“母后不会害你。”
“你听我的便是。”
“赏赐的事你不用管,我来。”
“现在你就好好回去歇息一番,养养神,明儿你过来一趟,母后给你好好收拾一番你再出宫。”
闻人间皱眉:“有什么好收拾———”
“听我的,没错,你还想不想要媳妇儿了?”
闻人间呼吸一滞,满目不愿地点头。
“醒了,去歇息吧。”
闻人间闷闷不乐告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是玄色蟒袍,她早就看他常年一身黑不顺眼了,这次非给他换了不可!
许蕙心没有急着用午膳,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私库,哪怕没有昨夜不顾自身安危的善举,许蕙心也想着好好赏余欢喜一番的。
因为许兰氏进来避开人哭了一回,皇后已知林望笙对许燕然的算计,她当时听完就摔了一套茶杯。
本宫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姑娘,你林望笙哪来的底气敢算计我们家姑娘?!
她没有女儿,一直把燕然当亲闺女看,也早早给她预备了好多东西,就等着她出嫁时给她风光添妆,如今听到这种事如何能忍?好在许兰氏保证了,家中长辈都已知晓,定会让林望笙付出代价,她这才忍着,且等着看他的下场。
若是不合心意,自己也不介意再动手一次的。
不过仇要报,恩更不能忘。
若非余家丫头去讲那个故事,真不知燕然的将来会如何。
想到这,许蕙心私藏的好东西不要钱似的一件件往外扒拉。
………………
余欢喜回到家后没干别的,问过隔壁建造中的园子一切照旧没出任何问题后就一直瘫在榻上。
她身上虽不痛,但也是真的累,提不起来劲儿做别的。
就一直歪在榻上,一口一口啄着桃花酿。
你还真别说,虽然是随便进的一家酒铺,但这桃源县的桃花酿里的桃花香十分明显,又罕见的没有盖过酒意,花香和酒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处,叫人止不住的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正好,余欢喜也有意把自己的酒量练回来,也没控制。
几乎在家喝了一天的桃花酿,觉得要醉了就歇会儿,缓过来再继续,如此循环。
亥时未至就带着一身的酒意躺在了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一夜无梦,翌日的卯时正,她准时睁开眼,拥着锦被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咧着嘴笑。
“我就说我不是老色胚。”
“昨晚就没做梦!”
确定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后余欢喜欢天喜地的起床,拿着鞭子就去了练武场。
在练武场把余冬等人抽得起不来后的她心满意足的回房梳洗装扮。
昨儿没动静,那今天赏赐就应该来了,那么多人去了,瞒不住,皇上就算不赞同也会下诏夸几句,毕竟这是做好事。
今天她心情非常美丽,挑了一件正红绾花枝海棠展颜的半束胸似的襦裙,是的,半束胸。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小包子终于变成了偏小的馒头,虽然没到大馒头的地步吧,但它确实长大了。
淑妃真是个好人!
然而———
哪怕半束胸,依然没有淑妃的波澜壮阔,甚至小沟沟都没出来。
“好吧。”
余欢喜叹了声,拍了拍胸脯,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再给你几个月时间啊,好歹给我挤条沟出来,天天揉你我也很累的。”
“姑娘你在跟谁说话呢?”
阿朱从门外探了颗小脑袋进来。
“自言自语呢。”
余欢喜理着裙子往外走,“是圣旨到了吗?”
“不是。”阿朱眨眨眼,“是太子殿下带着两马车的东西到了。”
余欢喜:?
………………
她迎出去的时候,闻人间正板着一张俊脸,抱着一叠高的锦盒往正厅走,后面还跟了一溜的太监,手中锦盒成堆,余欢喜连忙跨过门槛跟了进去,“怎么这么多东西?”
“母后给你的。”闻人间弯身将锦盒放在桌子上。
许燕然的事就连许定宗都不知道,只几个长辈知道。
他点到即止。
余欢喜也明白了,这是皇后代表许家给的感谢。
行吧,确实也是好事一桩,自己拿得也不算太虚,毕竟等闻人间明年再处理的话,燕然的芳心都已经彻底丢了。
她还挺好奇皇后给的都是些什么,正要拿礼单,就见闻人间转身继续要往外走。
“等一下。”
她出声叫住了人。
闻人间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余欢喜。
余欢喜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闻人间,他今日是白衣描金绣藏鹤纹锦衫,精致华贵,俊美非凡。
但是余欢喜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穿白衣,主要他今天这白衣,和他以前穿的款式太不同了。
他这人,禁欲守礼,衣服永远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喉结,你连脖子都别想看完整。
但今日这衣裳,衣襟竟不是包着的,而是对襟向两侧分开的,不仅完整地露出了脖子,就连锁骨也露出一小节,在一个很恰当的地方停住合拢,这个位置太恰当了,再开一点就能看到胸肌的轮廓了,就差一点。
你再分开一点啊!
“怎么?”闻人间微微挑眉,眉间的不渝还是很沉。
余欢喜回神,“……你这衣服,你自己选的?”
这话一出,闻人间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母后选的。”
说完就大刀阔斧地往外走,衣袍翻飞。
他出去后,余欢喜翻看着礼单,阿朱也好奇凑了上来,第一件就是南海珊瑚摆件,越往下越贵重,阿朱不停小声惊呼,余欢喜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
她还在想闻人间,想着他那合拢的衣襟。
果然还是女人才懂女人。
那为什么不再放开一点呢?只要一点就好了,若隐若现不是更勾-人吗?
为什么要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呢!
好想撕掉他的衣服。
………………
闻人间领着一群太监跑了三趟才将东西搬完,然后就让所有人都退出去,直接把圣旨递给她,“也没外人,不用跪接了,上面就是夸人的话,看不看都无所谓,供着就行了。”
他给的随意,余欢喜接的也随意,直接拿过放到一边。
他两确实对圣旨起不了什么恭敬心,不说闻人间,余欢喜当初监国的时候都放了好几道圣旨出去。
“对了。”闻人间提了提手里的小包袱,“能借我个屋子换上衣裳么?”
“待会儿我要去京郊大营,穿这身实在不适合。”
他显然很不习惯这件衣服,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就扯了一下衣服想把衣领拉拢,眼神非常好的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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