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p>
竺明再次吐血，然而此时眼前一黑。</p>
天黑了？</p>
“是天亮了。”</p>
声音苍老，却有几分对于小辈的深深溺爱。</p>
天亮了？</p>
有些寓意，但真正让竺明呆住了的是这声音。</p>
竺明睁开眼，噌的一下站起来，努力的睁大眼睛，可是什么都看不见。</p>
仙境呢？</p>
挲妲厉女王与精灵王的战斗呢？</p>
那绝世无双的风姿呢？</p>
“羽儿呢？”，竺明大叫。</p>
“哥哥你瞎叫什么呢？”，羽儿也是有些不满。</p>
她好着呢！</p>
不过哥哥看起来倒是有些不好。</p>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p>
竺明发现自己的肉身和灵魂都在一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p>
“那你看见了什么？”，老人的声音总有那么一些慢。</p>
“老师，您是景师傅么？”，竺明大喜。</p>
“如果天下没有另外一个叫做景瑜的又认识竺明的话。”</p>
声音多了几分玩笑，景师傅的玩笑总是开的猝不及防。</p>
“龙王说你从极寒之地过来，应该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但噩梦不过是发生在一段距离如今很长的事情罢了，是不是有挲妲厉女王和精灵王的一战场景？当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遇到过，跟你一样。”</p>
话不多，但却说了一分钟，很慢很慢，声音有历事儿的沧桑。</p>
“哥哥你当时你肉身被冻住灵魂出窍了，我们还遇到了灵狐一族，他们走后我就一路向前，在你师父的指引之下来到了这里。”，羽儿细说。</p>
哥哥一副茫然的样子。</p>
“但我只是觉得很真实。”，竺明苦笑。</p>
那真实的不像话。</p>
“老师，逍遥师兄呢？”</p>
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握着师父的手，尽是老茧，另一只手握着羽儿，比较光滑，或者说是羽儿握住自己的手。</p>
“死了。”</p>
干脆利落。</p>
竺明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p>
“怎么死的？”</p>
竺明一下子想到了佩卿姐。</p>
她也喜欢逍遥师兄。</p>
“被我吃了。”</p>
远方多出来两个红灯笼，灯笼内有青紫色的光芒，像是火焰，下一瞬间天就变化了，又有了光亮，四周都是大树，一身躯漆黑，给人以震撼。</p>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是烛九阴，是谓烛龙。</p>
龙王！</p>
竺明却来不及悲凉，自己已经足够悲凉了。</p>
但四周亮了起来，这里虽说不是个陷阱，但也没有那么糟糕，有看起来清澈但又漆黑的湖水。</p>
或者说那黑色的部分隐没了龙王大部分的身躯，它高傲的头颅此时喷出的白气让四周的花花草草都凋零了。</p>
“我不知道萧遥怎么也会找到这里来，告诉佩卿，让那孩子别等了，是师父没有保护好它。”</p>
景瑜脸上的皱纹更深了。</p>
竺明满腔怒火无处可发。</p>
“人类，你很讨厌我？”</p>
声音让竺明的耳朵流了血，羽儿也是化形，九色尾巴飘荡，这声音的力量尽数化解。</p>
“但凡是人总有一死，这是妖族的禁地，早些年就说过，踏入者死，偏偏还有些不知死活的。”，烛龙喷着热气。</p>
它太威风了，这是老天对它的厚爱，此时双眼有日月同现，老人也是咳嗽起来。</p>
烛龙的龙头开始朝他们的方向而来，黑水湖一片震动，大浪前进了，像是忠心的护卫，只是它一起身这黑水湖就退朝了，浪花也是不断后退。</p>
身躯还是看不见，但那浩大的龙神却给人生命的震撼，龙须撒下。</p>
“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等等。”</p>
一根胡须轻轻拨弄着自己的衣服，竺明立即退后几步。</p>
“火极凤的真羽，那小子被你杀了？”</p>
嘣！</p>
一阵崩塌的声音响起，天地间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样子。</p>
一片黑暗。</p>
紧接着，又变成了白天。</p>
“没，它说这羽毛可以保护我，还让我回去救它的孩子。”，竺明也是解释，搬出火极凤。</p>
火极凤说的黑水湖，它和冰极凰当年加在一起都没能打得过的怪物。</p>
“凰儿死了，没有谁给本王捶捶背了，那火极凤更是没来看我，告诉它，再不来我就把它的儿子抢来，让它陪我聊一辈子！”</p>
“毕竟，这人类也死了，可惜老了，不太好吃，吃了它会让我变老。”，老龙王不愿这么老去。</p>
竺明一愣，很快的又像是小鸡啄米般点点头。</p>
但它吃了萧遥师兄！</p>
“那么多年，来到我这里的人类都死了，你很幸运，毕竟你对妖族还有大用。”</p>
它退回去了，黑水湖又开始涨了，它隐没在黑水湖中，只露出个头来。</p>
“这交给你，以后就用你的名字给审判者联盟，这是我对于妖族的研究。”</p>
景师傅这个时候塞给自己一些零碎的纸张，差不多有三十多张的样子。</p>
“另外你好像是五十级魔力了，应该是要寻找新的赋灵天赋，这烛九阴的样子你记下了么？”，老师的声音很小很微弱。</p>
“嗯，记下了。”</p>
竺明想不通，但很快的，一根长长的先是绳子的东西便是在自己手上。</p>
“这是……”</p>
“烛九阴的龙须，意外收获，你看，那里还有很多。”</p>
顺着老师所指，那里有这样的东西，最长的看起来比柳家的大蛇还要长。</p>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羽儿告诉我你是审判者，拥有橙色徽章对么？”，景瑜的眼里多出来了那么一些光亮。</p>
那是希望。</p>
“老师你说。”，竺明认真。</p>
“当年让我活魔灵死去，让我一辈子再无刻画第二次言说的是独孤言神的儿子独孤承，杀了他，是我毕生的夙愿！”</p>
声音多了几分暴躁，烛九阴也是看过去。</p>
“老家伙，是你告诉我生气不好的，但现在想来你也就是一个拥有一身老皮的年轻人罢了。”</p>
它活了这些人无法想象的年月。</p>
“哈，大多数不生气，偶尔生气也无不可。”，景瑜大笑道。</p>
竺明不敢说“可是”</p>
可是他如何杀人呢？</p>
上天注定不让他杀人的。</p>
一字决，为什么自己会有一字决？</p>
“你很为难？”，老人眼里有些失望。</p>
“我知道很难，但你也可以当我没说，我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老人补充，苍老的面容又苍老了几分。</p>
“他对老师做了什么？”</p>
仇恨是可以传染的，兴许只需要理由足够，杀人也无不可。</p>
他敢说无名禁忌当初得到一字决之后肯定是也杀过人，否则华叔也不会形容当年带着一字决给他的那个可怜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年意气风发，发起禁忌之战的年轻人的楷模。</p>
那时的无名禁忌很年轻。</p>
“没什么，它说我不该和妖兽相爱的，从古至今都没有好结局，会给种族带来灾难，他让它的活魔灵把我的活魔灵给吃了，吃的时候我就被绑住……”</p>
老人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水划过。</p>
“没了。”，他声音哽咽。</p>
竺明一怔，却能想象那副画面。</p>
“那么那只妖兽……”</p>
“是一只灵狐，她无法化形，九条尾巴才能化形，然而又如何呢？我喜欢是她的灵魂，即便从未见过她化为人形的那一天，但我依旧很喜欢，她也很喜欢我……”</p>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p>
世上最动人的爱情故事往往不是一本书能写完的。</p>
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一句话就足够惊艳。</p>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p>
“我喜欢欣儿，她喜欢我么？”</p>
他苦笑。</p>
或者是一个房间，有老师和他的魔灵灵狐。</p>
灵狐不需要成为修魔人活魔灵也能血脉不断进化，而这种妖兽无论是低级血脉还是超级神兽血脉，都能够突破到魔帝层次，也是如此，灵狐没有在任何妖兽的榜单之中但却又在任何妖兽的榜单之内。</p>
故此，几乎是没有灵狐会愿意成为修魔人的活魔灵。</p>
但在那个时候，老师被抓住了，活魔灵也被抓住，独孤言神就让自己的魔灵把那只灵狐给吃了。</p>
这就是当年的情形么？</p>
还有原来老师的魔灵是活魔灵，并且喜欢这妖兽。</p>
还有老师所谓的一生只刻画过一次言说应该也就是指的是审判者考核中的第五个考核吧。</p>
“老师，你的仇或许我不能帮你报，但我一定会让他亲自去你的坟前下跪。”</p>
老师已经死了他这个修炼了穷尽决对生命力无比敏感之人怎会察觉不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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