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算无遗策是吧?
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钟明的面前,那一张在岁月的吞噬下,变得干瘪的脸颊,像是历经千年的龟壳,闪烁着幽深的城府。
她徐徐说道,你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我想任谁都能看得清楚,看得分明了吧。你把自己藏在背后,装作一个真的是什么都不会,游手好闲的上门女婿。我承认,这个一无是处的标签,现在应该从你的身上拿掉。但便是如此,我依旧不会答应你和清羽在一起,不为别的,这是因为你这个人的城府,还有我真的特别不喜欢你,也仅此而已。
雷万里被你推到台前,付出了格外惨重的代价,砸了不少的钱,这才拿下了蒋氏集团。听起来似乎是,清羽占尽了便宜,当了一个这个总裁。可蒋氏集团,始终是我们蒋家的,你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贼,一个打着光明正大的名义的贼。蒋氏集团你可以拿去,我承认这一次栽在了你的手里。但是,很感谢你的仁慈。让我们还拥有蒋氏集团的一部分权利。不过,现在也开始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对于这一位老太太的心思,钟明实在是想不通。
商业场上的尔虞我诈,在钟明看来,她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也应当清楚这里面的路子。
但是,似乎在老太太看来。
他钟明做这些事情就是错误的,就是不应该的,就是不合理的,应当被唾弃的。
站在实事求是的角度上,雷万里收购了蒋氏集团,但却把这一切专家在了蒋清羽的身上。
较真起来,这应该算是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吧。
可老太太并不讨好,这就搞得钟明相当的郁闷。
不过也就是郁闷而已,想要扭转这位老太太的心思,钟明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曾经还救过这老太太一命。
可这位老人家不领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钟明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确实到了,一切都应该结束的时候。
蒋中走了过来,他现在的打扮,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个佛门俗家弟子了。素色的长袍套在身上,脖子上缠着一串佛珠,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的,好像在他的脚下垫了几朵云彩一样。
但他一开口就充满了戾气,他说道,在秋后的蚂蚱,不管他之前祸害了多少粮食,他始终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蚱。他看不见头顶的天空到底有多高,也看不见这一片大地到底有多么的辽阔。他所能看见的,也仅仅是眼前几颗麦粒,几根稻草,以及,那恶心的臭水沟。钟明,你来说说如果当你碰见这样的一只蚂蚱,你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它?是一脚踩死呢,还是继续放任他继续祸害麦田?
我读的书少,所以你尽量就不要给我用这种极其高深的比喻了,我听不懂。不过,如果你是那只蚂蚱,我的答案很简单,我也不会有过多的考虑,我肯定会一脚踩死它。这就是我的答案,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钟明表现得很淡然,他的脸颊之上带着一丝轻浮的笑意,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蒋中的嘴角勾起来一丝冷笑,我很喜欢你在这个时候负隅顽抗的张狂,这让我忽然间觉得很有成就感,你以为,我们蒋家真的是你所看到的,这样简单吗?对你发任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钟明的目光越过了蒋中,看向了蒋家虎视眈眈的族人。
他有些很不理解的问道,所以你们说了这么久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我?或者说表达一下你们家的牛比之处,不至于吧。
蒋中忽然哈哈一声大笑,一只鸟的悲哀,是尽管它能够翱翔在空中,却无法用自己的翅膀触摸到这片天空的高度。一个人的悲哀,是他自以为他已经掌控了所有。去年某个偶然间发现,他其实仅仅是一只蚂蚱。
钟明真的被吓到了,不过不是蒋家在此时所展露出的力量,而是他们真的太能装了。
钟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跟这群人继续说下去,他感觉他真的会疯掉的。
白战,带几个人去把你嫂子救出来吧,我看也没有什么必要跟他们继续扯下去了。钟明说道。
我在白战点头应允,带着准备去蒋家后院的时候,门外忽然间走进了一群人。
同时间,一群身着各色服装的精壮汉子,将这座院子水泄不通的围了起来。
在这群人中,打扮的像学生的,要打扮的像公司高管的,也有打扮的像是农民工的,总之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而走进来的这一群人,为首的,这两名留着精干短发的老头。
而那其中一人,竟还是钟明相当熟悉的老熟人,宁城地下黑市那位普普通通,却又自带气场的老丁头。
在他旁边的一人,跟老丁头长得稍微有些相像,不过钟明并没有见过。
老丁头带着人从钟明的身边走过,只是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打招呼,钟明也就懒得打招呼了,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能留一步是一步。
老丁头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份肯定是和蒋家有关系的,而且不出意外,他应该也是蒋家的一员。
或许,老丁头就是蒋家的暗族。
一个蒋家人,却告诉钟明,叫他老丁头。
之前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但就凭这一点,钟明必须在这个时候保持一丝警惕。
在蒋家这座豪门大宅院中,钟明一直所扮演的角色,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上门女婿,没权,没钱没势力。
但同时,他是一个幕后的布局者。
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尤其是老丁头的突然出现,让钟明已经看得很清楚的事情,忽然间变得有些模糊。
他有些弄不明白,在蒋家这一滩浑水之后,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纠结。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已经明牌了的时候,能不动声色,尽量的不动声色,保持一时的低调,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
老丁头这一群人的出现,似乎在瞬间给了蒋家人莫大的底气。
他们猖狂而挑衅的看着钟明和雷万里,用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们的这个眼神,钟明实在是太熟悉了,在过往的两年时间内,钟明所看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不屑,冷漠,高高在上。
蒋老太太好像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和蔼可亲的笑着,将老丁头奉在了主座。
大长老,您可算是来了,接下来得有劳您主持一下了。老身实在是抱歉,在我这半截身子都已经快要埋到黄土里的时候,家族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差点让祖宗数代人的努力,化为乌有,我有罪啊。蒋老太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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