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渐渐熄灭。
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离妃定定的坐在椅子上,浑身一阵阵发冷,目光久久落在面前的方长卿身上。
她仿佛化作了石像,许久才有了一丝动静。
你说,你是纯妃的儿子?
她顿了一下:可有什么证据?
我所能说的,都已经告诉娘娘了。方长卿从怀中掏出那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娘娘想必认识这把匕首吧?
本宫当然认识
离妃颤巍巍的说,接过这把匕首的手在发抖:这把匕首,是纯姐姐最心爱之物,是当年皇上赐给姐姐的,说让姐姐留着防身。这把匕首,有个特别之处,只有皇上、姐姐还有本宫知道。
她手指按在宝石上,然后用力一按一推,就听到咔嚓一声,竟是从内射出几分银针来!
还好离妃不是对着他们的,这银针刷刷刺入帐篷中,泛着寒光。
于乔看的一身冷汗。
没想到这匕首里另有乾坤,幸好之前没有乱按,万一不小心开启了机关
这银针是有毒的。离妃解答了他们的疑惑,姐姐不会武功,其实就算有匕首也刺不中人,倒是这毒针,见血封喉,只要一入人体,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难怪母妃当年如此重视这柄匕首。方长卿盯着匕首说。
离妃眸中浮现出哀愁:与其说她重视这把匕首,倒不如说她更在乎的是送匕首的人。她说着说着,眸中浮现凌厉之色,可是她最爱的人,却不愿意为她报仇!
皇上不是已经召司徒家进京了吗,想来是要对付皇后的。于乔说道。
离妃却冷笑一声:对付皇后?你还是太天真了!
她说罢却没有解释,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走向方长卿,手用力按住他的双肩,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你真的是卿儿?
方长卿深深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像,真像。
离妃一贯冷漠的脸庞上,有眼泪落了下来,这张被岁月遗忘的脸哭起来惹人心疼,让人恨不得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慰。
其实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你娘长得像,可是我不敢认。当年我将你从火里救出来,养在自己宫里,本以为可以护你周全,没想到还是没能护得了你。
离妃从来没像今天那样说过这么多话,就好像恨不得把这些年的苦楚和委屈隐忍全部说出来:本宫把你救出来之后,你便一直生着病,不断做噩梦,刚开始皇上还派太医来看,后来不知是谁说你是中了邪,皇上不但不再派人来,还硬是将你从本宫身边夺走!
她握紧拳头,满脸恨意:本宫哭啊闹啊,那些人却不闻不问!这些狠心的人啊,也不想想姐姐在世的时候,对他们有多好!
方长卿伸手抹去她的泪,离妃握住他的手,痴痴的看着,像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纯妃的影子:后来我偷偷去看过你几次,你一日比一日弱,一开始还会喊人,后来竟是连我都不认得了。我去求皇上,求他把你送回我身边,好不容易皇上答应了,可却传来了你的死讯
想到往事,离妃痛彻心扉。
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纯姐姐在世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天天让这家女儿来给纯姐姐送东西,就为了多见皇上一眼,现在纯姐姐不在,他们便一个个谏言说什么你是招了邪祟,不能葬于皇陵!狗屁!
离妃骂起了脏话,眼泪却成串的往下掉:本宫真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狗头给拧下来!可是皇上偏偏信了他们的,最后还让人把你用草席卷了,给扔到了,扔到了乱葬岗里!
娘娘,别说了。
方长卿打断她激动的话: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还没死,我活的很好。那个大臣,他是个好人,当年是他让我假死,后来我醒了,便逃了出去,后来一路逃到了一个小村子里,晕倒被我现在的娘亲所救,她膝下无子,便将我当做儿子看待。
离妃嘴角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方长卿眸光也微闪了几下,心中有无限酸楚涌出,不过他多年隐忍,并未表现出太多,只是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当年若不是娘娘奋不顾身从火海中将卿儿救出,或许卿儿已经死了,请娘娘受卿儿一拜!
不必
离妃想去扶他,却被于乔拦开。
于乔看着方长卿:这是他二十年来的心愿。
她以前从未仔细听方长卿讲述过他的身世,从离妃那里听到的更震撼,也更让她心痛。
方长卿认认真真磕了个响头,才站起身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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