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活该
武王殿下与佟嫣然刚走出屋子,佟嫣然突然嗯了一声,笑着对武王殿下道:“你稍等片刻,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何事?”武王殿下紧拉着佟嫣然:“我陪你进去罢?”
“不用。”
佟嫣然甩开武王殿下紧攥的手,提起裙裾便往里跑。
武王殿下不放心,悄悄地站在窗外,透过半掩的窗子,可以看见屋里头的情景。
佟嫣然也不用人,自顾自地掀帘进去。
“二姐姐,有几句很重要的话,我竟忘了跟你说了。”
佟媚然早已气得满脸铁青,见佟嫣然又转身回来,便冷冷地说:“我与你无话可说!”
佟嫣然笑了笑:“有话无话,且耐心听我说说便知。”
襄王妃斜倚在炕上,眼皮不抬,两只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亲爱的二姐姐,我是看在咱们一父同胞的份上才跟你说这几句话的。换上别人,我早就把她扭送大理司了。”
佟媚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珠儿突然不见,会不会跟佟嫣然有关?
“二姐姐,你的记性是越来越坏了,竟忘了我是九尾猫投胎?你的毒石锅,及数十条毒蛇,它们能奈我何么?我还不照样活得有滋有味,活蹦乱跳?所以,从今往后,你还是省省心吧,别再做这些下流的勾当!”
刚说到这,武王殿下已大步走进来,清冷的目光,傲慢地扫过佟媚然的脸,“若不是本王的小娇妻心生慈悲,放你一马,本王定拿你下狱,治你个陷害他人性命之罪!若再有下一次,你先看看本王答不答应!”
佟嫣然便挽住武王殿下,柔柔地笑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头候着么?”
武王殿下溺爱地看着佟嫣然,将她额前的一络青丝捋到耳后,道:“你在哪,我便在哪,这才叫妇唱夫随!”
嘻嘻,佟嫣然目中无人地笑着,俩人手拉手地出房门。
佟媚然满脸仇恨地看着他俩的背影。
襄王妃却问了一句:“啥毒石锅,毒蛇?你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佟媚然却不应,冲到古董架前,手起袖舞。
咣啷一声巨响,襄王妃猛地回头。
却见那扇稀有的数丈高的红珊瑚盆景被砸了个稀烂,碎片溅在四周,一片狼藉!
襄王妃心疼得直打哆嗦。
这株红珊瑚,是死活朝皇帝讨要的。当时,皇帝要把它赏给新近最得宠的悦妃,被襄王妃瞧中,费了好大工夫才从悦妃的手里夺过来。为此,那个悦妃躲在宫里哭了三天三夜,把皇帝心疼的,差了好几拨内侍来讨还,襄王妃就是不给,母子俩差点闹崩。
红珊瑚虽稀有,虽珍贵,襄王妃瞧上的,自然不是这个原因。她在意的,是深谙养生之道的风流老爹曾不止一次提及,说红珊瑚不仅有养颜保健,活血、明目等功效,放在卧室,更是代表执情与激情,久而久之,可加强主人的性感魅力,这点,襄王妃尤其乐见。她年近不惑之年,虽对**的热衷不减当年,但毕竟年岁摆在那,面对那几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男,襄王妃日夜巴望的,就是希望自己如年轻时一样风情不减。
“你!”襄王妃火了,冲过去,扬起手便是一个重重的耳光!“你又发什么疯?”
佟媚然撒泼惯了,母亲的东西,也砸得多了。
没想到,老娘今儿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从小到大,佟媚然还从未挨打过。
这下,佟媚然气得眉眼倒竖,一把抓住襄王妃的头发,使劲地往窗台上撞!“老不死的娼妇,你竟敢打我!”
襄王妃同样没想到,自己怀胎十月年,这十几年来苦心养育的亲生女儿,竟能朝自己动手!
她待人虽凶狠暴残,手上却没几分力气。佟媚然毕竟年轻,且在气头上,那拽头发的手,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揪着,越拽越紧!
襄王妃越挣扎,佟媚然便越发狠。那撞向窗板的节奏便越来越快,咚咚咚的撞墙声便越来越响。
“来人,快来人啊!”襄王妃死活去掰佟媚然的手,可哪是佟媚然的对手?眼看一大络头发被扯下来,纷纷扬扬地往地面上落去,视发如命的襄王妃也发疯了,张嘴便就近朝佟媚然的手臂上咬去!
啊!
许是襄王妃下嘴太重,或是,佟媚然的皮肤太嫩,反正,一口下去,鲜红的血便溢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那些发丝上。
“老不死的,再不松开,我让你死!”佟媚然疼得呲牙咧嘴,脸色都变了,惨白如灰。提腿便朝襄王妃的身上乱踢乱踹。
不知是忍气太久,还是心疼那株已成了碎片的红珊瑚,被踢中了无数脚的襄王妃竟然不松口,反而越咬越紧,大有把佟媚然的胳膊咬下来的架势!
正闹着,屠嬷嬷带着金钗与金钥冲进来。
见状,更是大骇!
这对母女俩,平时斗气争吵是常态,可是,闹成这般严重,倒是第一次。
屠嬷嬷愣了一下,马上上前,一边陪着笑:“这是怎么说的,母女俩练起武来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去维护襄王妃。
金钗与金钥便去拉扯佟媚然。
佟媚然不愿松手,襄王妃也不肯松嘴。谁也不肯先认输。
屠嬷嬷被各自负痛的母女俩误打了好几下,脸都打肿了。
仍是没把她俩给拉开。
还是金钥聪明,眼看着主子娘娘渐处下风,她大叫了一声:“武王殿下,你咋又回来了?”
佟媚然一怔忡,手一松便朝窗外看去。
夏日高照,花木蓬勃,几只仙鹤在芭蕉树下悠然的剔着羽毛。
屠嬷嬷趁机将襄王妃抢救出来,疾速地送出屋外。
佟媚然才知受骗。
顿时将气撒到了金钥的身上,也不知抓起什么便朝她扔过去,大骂:“狗奴才,姑奶奶正想找机会收拾你呢,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金钥灵巧地往边上一躲,躲过了那个硬实的玉枕的袭击。
对披着一头乱发,如同得了丧心病的二小姐,金钥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地发去。自己又没吃她喝她的,凭啥一见面不是骂就是侮辱不堪?自己好歹是读了一肚子的书的,真是有辱斯文哪。人各有志,选择啥样的生活方式是各人的事情,他人管不着!
便不冷不热地回敬了一句:“要收拾也轮不到你。二小姐,我奉劝你一句,王妃娘娘是真心为你,你若一昧的厮闹,不敬上不敬长,吃亏的,肯定是你!”
说完,看也不看佟媚然一眼,扭身便出去了。
佟媚然瞧着她们的背影,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办了。
这戏嘛,有观众演起来才有味道。
将满肚子的火,全泻在了屋里的那些倒霉的瓶瓶罐罐上。
又是一通狠砸,直把这间精致奢华的卧房砸得面目全非,是遭了地震一般。
迎月、及几个小丫头一直在廊上候着,见屋里闹成这样,也不敢进屋相劝。
还是那个痴傻的小丫头草儿,在窗外见佟媚然的手臂上一直淌着血,便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流了好多血,她要死了,她快要死了。”
奶娘尚妈妈听着里头闹得实在不堪了,闻迅赶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奶大的,看小主子的衣襟与袖子已被鲜血洇湿,便有些心痛,也顾不得自身安全,领着两个老婆子便闯了进去。
一把将佟媚然搂住,流着泪道:“你这是何苦呢?把自己弄成这样,于事无补,只能徒增他人笑话。乖,听话,随妈妈回迎风阁去。”又冲窗外叫道:“你们几个,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迎月巴不得,哎了一声,赶紧离开。
见屋里只有自己阁里的几个人,佟媚然便没了闹腾的心性,拣了个台阶下来:“若不是看在妈妈的面上,姑奶奶一把火把颐养堂烧了!”
走出颐养堂的时候,佟媚然仍不解恨,冲着躲在东厢房的襄王妃尖叫道:“老不死的,你等着!姑奶奶若是治不了你,你便是我生的!”
襄王妃气急败坏地坐在镜前,屠嬷嬷站在身后,替她小心又小心地梳着秃了一大块的头发。
“你听听,哀家怎么会生了这么个孽障?真是前世的冤家哦。”
又咬着牙道:“哀家一门心思为她,心都为她操碎了。她如此不知好歹,也休怪哀家不顾母女情份!”
屠嬷嬷深知襄王妃的脾性,若得罪了她,任是天皇老子也不卖账!
素来受二小姐的欺凌,屠嬷嬷是敢怒不敢言。但心里隐着的那股子忿恨,就象毒蛇的信子一般,一不注意便会从阴暗中伸出来。
“不是奴婢在前后议论主子,二小姐也太过分了些。对自己的亲生娘亲咋能如此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幸亏已定了婚,成亲出嫁就在眼前。若是再在府里留上二三年,奴婢真担心主子吃不消。主子,奴婢还有份担心哪,日后,二小姐若是脾气不改,依旧是这样浑天遮地的谁也不怕,谁也不放在眼里,在夫家一受委屈,她便回娘家来发作泄气,那该如何是好啊?”
屠嬷嬷这话,点醒了襄王妃,对呀,最好快点把她嫁出去,越快越好。而且,嫁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也不见面!可是,正在兴建的公主府就在离襄王妃不远的地方,走路也只要大半个时辰。
怎么办,总不能让皇上把公主府给迁到边远的外省去罢?公主府若是尚未建造,这倒是可以考虑。工程建了一半,如何拆了重建?
“主……主子,五小姐又转回来了。”
什么,佟嫣然又回来了?她转回来做啥,魂又没丢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