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毒步天下:嫡女御夫有术

第63章 狗咬狗

  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进入迎风阁,果如碧水所说,佟媚然不仅不怪罪,反而大悦,当着众人的面就夸迎月会办事,当即派人去告诉帐房,从下月起,迎月顶上迎春的缺,成为迎风阁独一的特等大丫头。

  屠嬷嬷将这消息悄悄告诉襄王妃的时刻,襄王妃刚好送走太医,心情异常的好,听闻佟媚然将那起子厨娘与绣娘都传到了迎风阁去,也不说别的,只是笑了笑道:“只要二丫头不来闹哀家,哪怕她把迎风阁拆了哀家也不管了。那起子人在梅花坞守着个渐死的人本也是多余,去照顾照顾二丫头的饮食起居也是好的。再说了,五丫头一死,二丫头嫁给武王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选日不如撞日,二丫头照旧在四月初三这一日嫁出去罢。时间紧迫,让绣娘们帮着做些女子背人的小东西也好。”

  嗯嗯。

  屠嬷嬷点头如啄米,平板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方才那太医又是咋说的?”

  “横竖是活不了了。哀家让太医日日过来给贱丫头诊脉,纯是做给他人看的。让大伙儿知晓,哀家这个嫡母,那可是真心要救活五丫头。她若死了,那可不关哀家的事情,那是她命数该绝。”

  “哼,敢挡主子的道,让主子如此不快活,她就得死!”屠嬷嬷嚼着牙床子,脸上的表情阴鸷得如庙里恶鬼。“主子,奴婢还有些不明白。”

  嗯?

  “秦老婆子给五小姐下的药量比做实验的时候还多了二成。按说,五小姐早该没气了,可为何至今还苟延残喘?虽说跟个死人没啥两样,可比竟还有气儿,咱们还不能说埋便把她埋了吧?”

  “方才来的鲁太医,他是太医院里拔尖的国手,是皇上最信任的老太医。他说了,五丫头身体的底子比他人好,但是,中毒至深,毒性已深入五脏六腑,七筋八脉,任是神仙也救不回她。既如此,就让她在梅花坞多躺几日,咱们也不慌这几日。不用再去担心那贱丫头了,把心思收回来,放在二丫头的婚事上罢。”

  “请主子示下,接下来咱们该咋办?武王殿下那儿……”屠嬷嬷将话语强行拦在嗓子眼下,她最了解主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刻笑语吟吟,说不定下刻便狂风暴雨,便要竖人皮草人!

  襄王妃自然知道老奴婢在操心些什么!

  屠嬷嬷的意思是,襄王府这头,自然希望佟二小姐在四月初三这日嫁进武王府。可一个女子在嫁人之前,男方必须得照着一套流程来女方家求婚。女方,总不能在男主啥意思都没有的情况下贸然嫁过去吧?

  “再过几日吧,等那贱丫头彻底断了气,你便暗中派人去安阳候老夫人那里,将贱丫头的死讯告诉她。老太婆是属意二丫头的,闻知这等好消息,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着媒人来下礼单。”

  “定是这样的,主子想的定然不错。这天底下的婆婆,有哪个喜欢娶个丑媳妇回去的?”

  襄王妃含笑点了点头。

  事情,终于朝着自己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着,襄王妃吁出了一口粗气。

  屠嬷嬷刚退至帘边,襄王妃将身子懒懒地丢在湘妃榻上:“身子酸得紧,你让金锁过来替哀家按摩按摩。”

  屠嬷嬷面露难色,走回到襄王妃的跟前,俯下身子悄声道:“也不知是不是二小姐的原故,这几日主子传金锁,她总是推三阻四的,今儿一大早,主子让奴婢给金锁送乳酪,金锁竟推说肠胃不适,不宜吃牛乳之类的饭食,把奴婢挡在了门外。”

  襄王妃眯缝起双眸,从心底里喷出寒意来!好啊,哀家将你从地狱底里挖出来,你不说感恩戴德,不说尽心报主,反而做出这付样子来,你就不怕哀家将你重新送回地狱里去么?哀家此刻舍不得,不能保证以后撇不下。一旦腻味了,就不怕哀家如扔土坷垃一般扔了你?

  见主子沉脸不语,屠嬷嬷朝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看金锁这样儿,也不是忠心侍主的主,咱们是不是换个人?上回在老国师那儿,主子不是看上那个穿青衫的秀才么?”

  襄王妃缓缓地睁开眼,眸里,竟闪过一朵娇羞的花影儿,“金锁么,先将就着用罢,再咋说,她的按摩手段却是无人能替的。若少了她,哀家一时半会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可是,主子对金锁宽仁怜下,而金锁她……”

  襄王妃一骨碌翻身坐起,从屠嬷嬷手中接过绣帕:“她身子不适?哀家过去瞧瞧她。”

  “主子,这不合适罢?”

  “有啥不合适的?”襄王妃哼了一声:“哀家说合适便合适,在这府里,哀家的意思便是旨意!”

  见主子面露不悦,屠嬷嬷便不再再多说了,而是伸出手臂让襄王妃扶着,边佝偻着身子往外走,边陪着笑道:“谁不知道主子最是惜贫怜下的?今儿亲去看望下人,大伙儿更得盛赞主子的恩德呢。”

  襄王妃甩帕打了一下屠嬷嬷的脸,笑道:“长着一张长脸,偏生还生了一张八哥的巧嘴!这混搭还挺和谐,半点不让人别扭。”

  见主子笑容满面,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屠嬷嬷便笑了,从心底里笑出声来:“奴婢能让主子开心,那便是奴婢的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对了,金锁喜食那种玉米饼子,你让小厨房做几个送过来。”转出抄手长廊,襄王妃突然吩咐道。

  哎。

  襄王妃独自往后院走去。

  珠不知,襄王妃前脚出屋,佟媚然后脚就过来了。

  见屋里空空,她便问守屋子的丫头:“王妃娘娘呢?”

  “主子刚扶着屠嬷嬷出去了。”

  “去哪了?”

  小丫头摇了摇头。

  佟媚然带着迎月刚走出院子,迎头遇见了匆匆回来的屠嬷嬷,佟媚然张口便问:“我娘呢?”

  屠嬷嬷自然不敢明说,支吾着:“主子……主子说身子乏困,往花园走走……”

  屠嬷嬷的表情很不自然,这让佟媚然起了疑心。如此简单的问话,她何至于慌乱?便追问道:“谁跟着呢?”

  “没人,主子说她想自己走走……”

  佟媚然便更疑惑了,自己的娘可是喜欢欢赫赫威仪的,走到那都喜欢前呼后拥。

  不再发问,扭头便朝后花园而去。

  屠嬷嬷吓出一身冷汗,撒丫子便抄小路往后院飞奔而去。

  佟媚然猛地转过身去,看着屠嬷嬷的背影眯缝起眼来。继尔,在迎月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迎月领命而去。

  “主子,主子!快走罢,二小姐在找您哩。”

  襄王妃刚脱了外衣裳,就听得屠嬷嬷如拉风箱似地连呼带喘地拍着门。

  呼地一下坐起,边挽发边咬着银牙,狠声道:“她不在迎风阁养病,胡乱跑个啥?”

  金锁虽沉锁眉头,眸底里却闪过一丝喜色,她拿起襄王妃的衣裳,悄声道:“主子还是快走罢。若让小姐在奴婢的屋里瞧见主子,奴婢真是没法见人了。”

  襄王妃顺势在金锁的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哀家本不想让别人看见你,不见就不见罢。”

  “主子,快些儿。”屠嬷嬷又敲了敲门。

  襄王妃只得穿上衣裳,在金锁的侍候上,蹬上绣花鞋,临出门时,她又回过头来:“午饭后,你还是去哀家的屋里罢。再敢仗着哀家的宠爱而不把哀家放在屋里,小心哀家沉下心来治你!”

  金锁面无表情,低着头,半日才道:“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全凭主子发落。”

  襄王妃依依不舍地出了屋。

  屠嬷嬷忙凑到眼前,扶着襄王妃便疾走。

  “这个时辰,二丫头跑过来做啥?”

  搅了她赏心悦目的好事,襄王妃气不打一处来。

  屠嬷嬷也顾不得回话,搀着襄王妃连跑带走,径直跑进了后花园的角门,这才匀出一口气,陪着笑道:“奴婢也顾不上问,忙赶过来通知主子。”

  唔。“还算机灵。”

  难得得到主子的称赞,屠嬷嬷如吃了蜜一般的甜,乐滋滋地说:“奴婢不就是主子跟前的一条吧儿狗么?不机灵些,主子养着奴婢们有何用?”

  到了后花园,襄王妃刚在一棵繁密的四季桂下落坐,远远就见迎月跑进了角门。

  “你不在小姐跟前侍候,跑到这儿来做啥?”不等迎月站稳,襄王妃便冷着脸先问。

  “奴婢的小姐找王妃娘娘呢,奴婢找了一圈才找到这。”迎月陪着笑,走到跟前。

  “找魂哪,一步不离地跟着?”襄王妃阴着脸喝斥了一句,也不知是骂佟媚然呢,还是骂眼前这个丫头。

  “回王妃娘娘,奴婢的主子说,她有要事要跟王妃娘娘商量。”

  “要事,一天到晚的要事,哪来的这么多要事?”襄王妃嘀咕了一声,倒是站了起来:“你家小姐在哪?”

  “在颐养堂等着王妃娘娘呢。”迎月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屠嬷嬷身上。那目光里含着很复杂的意味。

  屠嬷嬷被迎月看得有些心慌,故作镇定地问:“傻丫头看啥哩,不认识你屠嬷嬷了?”

  迎月抿嘴笑:“果然有些不认识了,刚还在院子里遇见屠嬷嬷,咋转眼工夫,又在这儿遇见你了?难不成屠嬷嬷你是飞毛腿?跑得比我这个年轻人还快。”

  屠嬷嬷咬了咬唇,一时难应。

  襄王妃本来就气不顺,听了迎月这几句话,更是火大,扬起手便打了过去!“死奴婢,屠嬷嬷是哀家的陪房,你也敢随意取乐?别以为混上个特等丫头便眼中无人了,这府里到底还是哀家说了算,哀家让你活便活,让你死,你一刻也耽搁不了!”

  迎月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她一下子跌跪了下去,哭着道:“奴婢不敢目中无人……奴婢只是疑惑……”

  “疑惑你娘的腿!”襄王妃见迎月还敢犟强,越发的生气,叫过屠嬷嬷:“给哀家死劲的打!不打她个满地找牙你不准歇手!”

  屠嬷嬷早被迎月气得牙痒痒,见主子如此吩咐,她立马上前,卯足了这辈子的劲,啪地一下,重重地打在迎月已红肿的左脸上!不等迎月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大耳括子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右脸!

  迎月疼得大哭,又不敢捂脸。

  襄王妃重新在那块青山玉石上坐下,就象看戏似的,一手掂着一支冒着米粒般花骨朵的四季桂枝条,另一手拨弄着黄色小花儿,任飘着淡淡香气的花儿在指尖飘然落下。

  屠嬷嬷左右开弓,足足在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打了三四十个耳括子,直打得她自己都觉得手腕子发酸发软,这才停手请示:“主子……”

  “抬起头来!”襄王妃喝命道。

  迎月哭得死去活来,两颊早已肿成了发面的馒头。

  瞧着那肉馒头如上了色彩,好看的紧,襄王妃心头的那股郁气便稍有舒解,微微低下身子笑问:“如今可知规矩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迎月哭泣着,垂下疼得举不起来的脑袋。只是,在垂下头时,她通红的眸底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这股恨意,此刻若能点上火来,准保能把襄王妃与狗奴才屠嬷嬷烧成灰烬!

  “哀家且问你,待会儿见到你家小姐,你如何解释你这张面孔?”襄王妃盯着迎月,笑问。

  迎月一个寒噤,死命地将痛恨压在心底深处,“奴婢会告诉小姐,是奴婢做错了事,奴婢自己罚的自己。”

  唔,“还不算太笨。”襄王妃继续问:“若你家小姐继续问你,你做错啥事了?”

  打小就侍候主子当奴才的迎月,马上就找到答案,恭顺地回道:“奴婢不小心打破了王妃娘娘屋里的珍藏……”

  这理由还挺上道的。

  “起来罢,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若让你家小姐有一点疑心,哀家立马让你生不如死!别以为有你家小姐撑着,实话告诉你,就是你家小姐,她也得听哀家的!再咋说,她也是从哀家的肠子里爬出来的!”

  “奴婢不敢忘记,决不敢忘!”

  “滚罢,看见你就闹心。”

  迎月连滚带爬地跑了。

  襄王妃回过身,立时唬起脸来:“你下手也太重了,若让二丫头知道真相,你自己去领罪,哀家也帮不了你。”

  屠嬷嬷倒吸了一口冷气,跟着这样的主子,真不知啥时候祸事便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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