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事关小谨
萧恒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若是小婿未看错的话,那些人应是平津王的亲随。”
他出门后去楚念所说的几处地方都寻了一遍也没找到魏池渊,思及他与洛家有亲,才往那处荒宅去想碰碰运气。
那地方,自五年前事变后,他就再没有去过。
进去看到魏池渊与几个黑衣人动手的时候,也十分惊讶。
那些人虽蒙了面,可几个月前他曾在淮阳城与他们一起御敌救了平津王,所以过了十数招之后便认出了对方的来历。
显然他们也认出了自己,这才突然撤离。
只是,这些人都是贴身保护平津王的护卫,今夜突然出现在郡王府,莫非那位小王爷又来了沧澜城?
这人上次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的都是谢家人,离开不过月余,突然又带着王府的人回来,也不知为公事还是私事?
这都快到年下了,便是府上政事不忙,他也该筹备着进京面圣了啊,皇城里头那位还眼巴巴等着他去过年呢,他怎么还这么闲?!
“平津王的亲随?”魏池渊不知萧恒心中的烦闷,听到这话只觉奇怪,“五年前出了那样的事,那位王爷不该对郡王府避而远之吗?今夜怎会派人暗中潜入?”
五年前先太子与洛郡王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记忆全失,神思恍惚,在山林里蹦跶的野人,不知这些事。
清醒后他虽有心打探,可不管是萧恒还是晋尘,对此都忌讳莫深,不愿多言。
这种事情,他也能理解,通敌叛国本就是大罪,更别说犯事的还是当时的储君。
事关家国社稷,私下闲议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百姓们不敢提,他们这些军人就更不该妄议了。
这道理,在那位平津王身上更为适用,也不怪那些人进去后见到他就想杀人灭口。
萧恒闻言微微一愣,眸子一凝,朝魏池渊抱拳道:“小婿也只是猜测,今夜之事,还望将军守口如瓶,勿与外人道,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他刚只顾着烦那位总喜欢以身犯险的事精了,没能认真考虑这一层。
洛家虽犯重罪,可朝中和军中都未曾下令将洛府旧宅封查起来。
他们这些军中将士虽怕犯忌讳不敢轻易去那个地方,可这些年城中也有受过洛家恩惠的百姓前往拜祭,这并不是什么违反齐律的事。
谢临安与先太子和太子妃是至交好友,他若是想去拜祭也正常,只是如今夜这般派人暗中潜入,恐怕不单是拜祭这么简单。
不去拜祭,难不成是想找什么东西?
可那里早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当年他带小谨回村后,隔了一个月还偷偷潜进去仔细搜寻过,不该留的东西已是一样不留。
事关小谨,萧恒不敢大意,待得看魏池渊被楚念劝着喝了碗醒酒汤睡下后,便借口说营中有事,又趁夜去了趟郡王府。
他在荒宅中翻找到天明也一无所获,归家时正好遇到楚念带了春萱挎着药箱要出门。
听她说要去沐府,萧恒本想陪同,还没开口就被楚念拒绝了:“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不赶紧趁着回营之前去补个觉?”
身在军中,这般几夜不合眼是常事。
可那都是在战时或是又紧急要务的时候,萧恒这两天本是该休沐在家好好休息的,结果前前后后被他们折腾成了这样,那一双墨眸下两个深深的乌青,看着都心疼。
萧恒见她眼中担忧之色,点头应了,将他们送到院门口,才折返回屋。
本还想着思量一下平津王的人到此的来意,进门就看到早起的小谨坐在桌边,抿唇皱眉看着他。
小谨不等他问,就飞快比划了一番,表示自己一定要看着他吃了东西,进屋躺倒才能放心。
比划完,还端了桌上一碗热粥往他跟前递。
萧恒神思一松,喝了粥之后,一把将拽他进里间的小谨捞了起来:“时候还早,陪你爹再睡个回笼觉。”
小谨挣扎了两下,看到他爹一脸的疲惫,也放弃了去练字的打算,勉强乖巧地顺了他的意,踢掉鞋子窝进了萧恒怀里。
彼时,去沐府的马车上,休息了一晚的春萱正跟楚念讨论自己昨日在医馆里见到的病症。
楚念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笑问:“你这么感兴趣,要不以后就跟着我学医?”
“奴婢也可以学吗?”春萱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楚念。
她跟鹊枝不同,当初跟沐府签了卖身契,是一辈子为奴为婢的命。
她先前在府里将夫人的每句话都认真听了记了,也只是想寻到机会在夫人面前多挣几分好感,让自己在府里也能多几分依仗,至于拜师学艺这种事情,她是敢都不敢想的。
楚念笑道:“当然可以学了,我瞧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咱们又住在一起,若是愿意跟我学,往后我还能多一个帮手。”。
她本就有广招弟子传承医术的打算,来沧澜城两个多月,却只收了两个徒弟。
那大徒弟自考上军医后,就常驻军中,回来的次数比萧恒还少,也教不了什么。
二徒弟倒是三天两头地到宝芝堂拜会她这个师父,只是去时常遇到她忙着给人看诊,等她忙完了,叶蓁蓁又要急着回家报道,师徒俩也没太多交流。
而且,她现在不仅缺徒弟,更缺能常带在身边的助手。
毕竟像前晚徐家那样的急症,身边若是没个懂医和熟悉她习惯的助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临时找家属帮忙,还要费时与他们解释一番,不免耽误病情。
楚念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我不会白叫你帮忙的,你跟着我出诊看病,宝芝堂会给你另开一份工钱,等你学个三年五载,略有小成的时候,还可以坐堂问诊,要是不想留在宝芝堂也没关系,以后当个女大夫,去哪儿都能有口饭吃。”
府里其他人的月例,都是萧恒找回来的汤管家在管,那位老先生管事妥当利索,在这方面懂得比她还多,她也没多过问。
不过,春萱若是要跟着她外出赚钱,那就是宝芝堂的员工,这工钱还是得多算一份的。
春萱听楚念愿意收她为徒,已是满心感激,听得这句,身子一晃,直接在马车上朝楚念跪了下去:“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日后必当牛做马,以命相报。”
“哎!早说了别随随便便下跪的,你赶紧起来!”楚念最见不得他们跪地行礼这一套,忙伸手将人拽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学了?”
她见春萱含泪点头,拉了她在身边坐下,与她说起了沐二公子的病症。
两人从城南一直说到城北,刚在府门前下了马车,就见沐府管家含笑快步迎了出来,走到近前,还朝她拱手做了一礼:“楚大夫终于来了,王爷与将军正在书房议事,还请楚大夫先随老奴往前厅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