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辞职后小皇帝不做人了[穿书]

  最终,卫峋还是答应了。

  虽然他不开心,可他更不想看到江遂不开心,从他进来开始,江遂就一脸的魂不守舍,长公主的那番话似乎真的把他打击到了,江遂走了以后,卫峋也没离开,他坐在文华殿,又回忆了一番长公主说的那些话。

  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自身,但也不至于把他打击成这样吧?

  莫非是他来之前,长公主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卫峋拧眉,他招来那个被他安排在江遂身边伺候的宫女,此时殿内没有外人,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动作之迅速、身形之板正,完全没有在江遂面前柔柔弱弱的模样。

  卫峋吩咐她,“把长公主进来以后说的每句话,都复述一遍。”

  宫女听了,立刻开始重复之前长公主说过的话,连语气词都没落下。

  江遂要是在这,一定能惊的把眼珠子瞪出来。

  被他认为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宫女,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卫峋让她复述长公主的话,她就只复述长公主的话,江遂说过什么,一个字没提,她的语速极快,仿佛都不需要思考,就能把两个人的对话彻底分离。

  卫峋听完了,摆摆手,宫女顺从的站起来,垂眸退到离卫峋几米远的位置,然后站定不动了。

  前面的话,也没有问题,都是家常,还不如最后他听到的那几句杀伤力大。

  那为什么,江遂会这么不开心?

  卫峋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又来了,这种江遂有事瞒着他的感觉。明明他们同吃同住,十来年都日日相处,但江遂还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他完全没有把这些秘密告诉他的意思。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像现在这样,离开皇宫。

  卫峋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要么找何云州一起逛青楼,要么找鲍富一起喝茶,如果顾风弦在,说不定他还会拉着顾风弦一起喝闷酒。

  总之,不管找谁,都不找他。

  卫峋心中郁卒,却没想到,他这是当局者迷。

  江遂不找他,同样的,也不找江追、更不找江迢,因为在他心里,这些人是他的家人,是他需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在这些人身上,朋友可以倾听他的烦恼,因为朋友不会过度担心他,不会因为他的好与坏,而跟着变得好与坏,可家人,是不一样的。

  家里有一个人过得不好,全家都会跟着一起遭殃,江遂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他不想让江追他们也遭受这样的事情。

  至于卫峋,早在他成为皇子少傅时,就已经被他划在了自己的羽翼下,对他来说,卫峋是比家人更特殊的存在。

  江遂没说过,卫峋这个死脑筋又从没想通过,才酿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卫峋在皇宫里生闷气,而宫外的江遂,果然如他所想,朝着六部走去了。

  他第一个想找的人是何云州,然而何云州在忙宿日回使的事,他和工部右侍郎一起去张罗宿日使者住处了,到晚上都不一定能回来,江遂扑了个空,于是脚步一转,去了六部。

  下午最热的时段已经过去,但外面的太阳还是艳烈,墙壁晒得滚烫,江遂走在皇城墙边,金色的强光落在他身后,给他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甬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个人经过,也是低头快步往前走,想赶紧回到屋子里去,实在太热了,那些人都没看见对面走来的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江遂就这么一路低调的找到了户部,刚走进大门,还没到里间,他就闻到了一股清晰的人肉味。

  江遂:“……”

  户部的官员见到他来了,一点不觉得惊讶,某个人还放下笔,贴心的提醒他:“王爷,鲍大人在西抱厦。”

  江遂听了,对那人道了一句谢,那人嘿嘿笑了两声,就又低下头继续干活了。

  最近户部尚书称病告假,鲍富这个侍郎成了户部里最大的官,而此时此刻,这位最大的官正坐在四敞大开的西抱厦里,撸起袖子疯狂加班。

  鲍富回来后就把自己的办公场所挪到了这间小屋子里,这没别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人挤人的闷热和怪味,而且抱厦的窗户多,鲍富命人把窗户全部打开,偶尔有穿堂风吹过,比起他平时办公的地方来,不知道舒服了多少。

  江遂进来时,鲍富正在全神贯注的算账,他左手拿算盘,右手拿毛笔,毛笔刷刷往下写的同时,左手手指跟残影一样不停在算盘上挪动,算数不耽误记账,鲍富这一手一心二用的绝活,多少人一辈子都学不来。

  鲍富身量小,他坐在梨木椅上,整个人都陷进了椅子里,江遂走到他身后,看了一会儿他写的东西,然后左右找了找,从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拿起茶壶,给鲍富倒了一杯茶。

  鲍富手上的动作没停,眉头却皱了起来,颇有几分侍郎的威严。

  “本官办公不喜人打扰,谁让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鲍富抬起了头,发现给他倒茶的人不是没眼力见的下属,而是脸上带着浅笑的摄政王。

  鲍富眼睛倏地亮了,什么算盘账本,全都扔掉,腾的一下,鲍富开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阿遂,你怎么来了!”

  江遂刚要笑着回答,就看到了鲍富白花花的双腿。

  江遂:“……”

  鲍富看见他表情不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热的烦躁,就把里衣的裤子脱了,闹了个大红脸,鲍富连忙蹲下去,快速把裤子提上,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期期艾艾的走到江遂面前,“我以为没人会进来的。阿遂,你来找我有事吗?”

  江遂沉默一阵,好不容易忘了刚刚看到的画面,他才说道:“闲来无事,想请你出去喝杯茶。”

  鲍富生平三大爱好,被请客、被中奖、被涨俸禄。

  每一个都离不开钱,不得不说,他真对得起他爹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虽然手头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但等喝完茶回来再处理也是一样的,反正他最近这几天都住在户部,只要醒着,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如今能出去稍微放松一下,他乐不得呢。

  见鲍富答应了,江遂就准备出去了,鲍富却叫住了他,“等等等等,等我一会儿。”

  江遂莫名回头,发现鲍富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小瓷罐,然后塞到了袖子里,他不解的看过去,鲍富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了一句:“自带茶叶,可以省一半的钱,我这是帮阿遂你省钱呢。”

  江遂:“你拿的茶叶罐,好像是户部专用的。”

  鲍富神情自然的点点头,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羞赧,“是啊,我也是户部的人嘛,用点茶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江遂:“……”

  每回看到鲍富这个抠抠搜搜的德行,江遂都觉得,他们的国库离暴富也不远了,有这么一个铁公鸡一般只会攒钱不花钱的侍郎在,收入翻番简直小菜一碟。

  其实鲍富以前还没这么夸张,主要是这次抄家被刺激到了。抄家时,他看到那个贪官的家里富丽堂皇、堪称小皇宫。而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有几个衣不蔽体的乞丐在讨钱,哪怕别人只给他一文钱,他也要用力磕个头,磕的脑袋红红,然后快速捏紧那枚铜钱,把它放在贴身的位置,唯恐有人抢了去。

  这些见闻,上一次鲍富在青楼受惊,都忘了说,现在这会儿江遂听到,顿时就明白他为什么变得比以前更抠门了,他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普普通通的十个字,就算读出来,也没人能真正的明白这句话内含的意义,听说和见到,总归是不一样的。所以鲍富才变得比以前更节俭了,他肯定是觉得百姓生活太不容易,不管有没有用,总能得一些心理安慰。

  江遂心中很感慨,就在此时,他看到身边的鲍富捏紧了拳头,一脸向往又艳羡的看着前方:“是啊!我也好想过上那样的生活,但贪污违法,那我就只能更加努力的攒钱了,我也要买那么大的房子,以后有乞丐到我家的大房子门口乞讨时,我一定天天都给他们一文钱!”

  江遂:“…………”

  行叭。

  作者有话要说:乞丐:我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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