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幼崽
眼前戴猴子面具弟弟男人嗤笑一声, 并不相信乔今认出了自己,耸耸肩:“别吓唬人了。”
乔今轻飘飘吐出一个名字:“邓辽。”
邓辽:“…………”
他引以为傲的“变声术”,在乔今面前失灵。
小歌王邓辽, 也曾是许多钱带出来的摇钱树, 然而自从许多钱离开盛煌传媒,跳槽星胧, 捧红卫伦, 邓辽的人气一落千丈。到如今, 不但流量远远打不过乔今,连张耿都能踩他一头。
邓辽心中的酸涩,又有几人知?于是他放纵了自己,成为“动物会”成员,甚至连“宠物”都做过。
被认出的窘迫与懊恼在邓辽心中翻腾,语气骤然冷淡:“你是张耿?”
乔今:“……”
陆余:“他不是。”
邓辽蹙眉,除了张耿, 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跟陆余在一起。乔今清清嗓子,恢复七八成自己的音色:“如果张耿在这里, 可能会跟你打架。”
如果张耿被人叫着“爷让你爽爽”, 他肯定会用拳头让对方爽爽。
邓辽这才认出乔今的声音, 微微诧异之后笑了声:“原来是你。你最近的人设做得不错, 我还以为你不会到这种地方。”
卫伦以前也会玩,但顶多跟狐朋狗友吹牛喝酒,打个小赌,飚个车, 妞没泡过,违反犯法的事也没做过,也就是个普通纨绔少爷, 与真正的玩咖相去甚远。
邓辽欲对乔今勾肩搭背:“我带你……”被陆余不动声色挡住手臂,邓辽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原来你们真的有一腿。”
乔今不置可否,开门见山道:“我对这里还不太了解,你能给我讲讲吗?”
“我给你讲讲,能得到什么好处?”邓辽反问。
乔今愣了一下,说:“除了钱,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不需要钱。这样,我们干一炮,无论你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乔今转身就走。
陆余冷冷地盯邓辽一眼。
邓辽追上去,“喂,我说的话就那么让你们大惊小怪?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是游山玩水、欣赏风景的。”
乔今说:“当然不是。”他们是来找陆声的。
“那你们还是不够放开。来这里的都是寻求刺激、释放天性的。”邓辽说,“知道大家为什么戴面具吗?面具一戴,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就算猜出来了,爽完了事,互不相欠。就算在‘外面’见面,也可以当做不认识。”
“外面?”
“就是这里之外。”邓辽张开双臂,“你闻闻,这里的花多香,大家都喜欢脱光了在地上打滚。但是在‘外面’不行,所有人都要衣着得体,仪表堂堂,才是个正常的社会人。”
乔今总结道:“这里是法外之地。”
邓辽:“不,是天堂。”
狐狸面具后,乔今表情淡漠。如果这里是天堂,那也是一个虚假的、丧失理智与道德的“天堂”,只有失去内心支撑、灵魂空洞的人才会喜欢这里。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会控制自己的**,将邪恶的念头压下去,否则与动物无异——怪不得叫“动物会”。
“你与在‘外面’不太一样。”乔今看了眼走路姿势吊儿郎当的邓辽。
在粉丝媒体面前,小歌王邓辽成名多年,永远是冷傲带着锐气的。而在这里,他褪去所有的傲气,从里到外变得油滑、恣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看上去越飞越高,实则摇摇欲坠。
邓辽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一杯香槟,一口气抿了半杯,晃着酒杯说:“到了这里还绷着,那叫自讨苦吃。”
他抬手一指,如数家珍:“那个也戴猴子面具的,在外面是个喜剧综艺主持,每天都要笑几百上千回,简直把他恶心吐了,到了这里后一整天不说话,任何人对他有意,都可以‘上去自己动’,就像个自动按摩|棒。”
乔今:“……”
“还有那个,带鸭子面具的,银行高管,家庭美满。但他其实是个实打实的骚0,在外面只能憋着,不能出格半步。到这里后,半小时一轮,都不带停的——别跟他对上视线,他会以为你想干他。”
乔今:“…………”
“这里的主办方是谁?”乔今转移话题,他实在不想听他人的“失足史”了。
邓辽意味深长一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胆子够大啊。”
乔今静待下文。
邓辽把喝空的酒杯放在泳池边上,一个戴猫面具的比基尼女郎朝他抛媚眼,他袭了一把人家的胸,说句荤话,大摇大摆离开。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双’了,眼睛别瞪那么大好不好?她喜欢着呢。”邓辽说。
乔今回归正题:“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主办方到底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钱了。”
“我到这里之后并没有收钱。”
邓辽哈哈大笑,笑得相当夸张,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也太单纯了吧?这会儿收你什么钱?酒水钱?那就是个屁,他们才不看在眼里。等你喜欢上这里,自然心甘情愿大把大把地掏钱。”
“什么意思?如果我下次不来了呢?”
“那也没办法咯。看你自己吧。有人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来,因为破产了,没有资格再进入这里。”
绕来绕去,乔今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不由得有些烦躁,问:“我想见这里的主办方,你有办法吗?”
他相信,傅情让自己来这里,必定与主办方有着相当深的瓜葛,又或许,她就是主办方之一。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邓辽爽快地说,紧接着话锋一转,“还是那句话,我们干一炮。或者我跟陆余干一炮,啊,要不三人一起吧。”
见乔今陆余不搭理自己,邓辽并未多作纠缠,懒懒地喊:“你们这样不行哦,那些家伙最喜欢玩得开的人。要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不疯是不行的。”
疯,这个字让乔今想到傅临与傅情。看来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邓辽知道的肯定比他口中透露的更多,但他就是故意让人急,乔今总不能强行掰开他的嘴,只能另辟蹊径,去其他人嘴里找线索。
如果真如邓辽所说,这里的“回头客”与“老顾客”应该相当多,甚至正式的“会员”,他们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
打听是门技术活,要用最少的话,套出最多的消息。乔今绞尽脑汁,舌灿莲花小半天,总算给他挖出那么点有用的信息。
代价是平白惹了一身骚,被好几个男女求爱,只能与陆余躲到酒店房间,表明已经名草有主。
乔今整理已知的信息:“一,主办方势力很大,很有可能与毒品打交道。”
让人心甘情愿地花钱,除了生理的需求,定然还有更深的缘由。侯杰与费正德都跟毒品有关,侯杰被傅情暗害,费正德虽是费烨所杀,同时也是傅临所在的盛煌传媒的股东。很难让人不多想。
侯杰与费正德,会不会也是“动物会”的成员?
如果是,傅情又为什么害侯杰?她不也在“动物会”?
乔今:“二,这里的十二生肖动物面具中,唯独少了兔子。我问为什么——”
“我每年都来这里,连续三年了,都没能见到传说中的‘兔子’。据说只有身家百亿的人,才有资格与‘兔子’**一度,我看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被乔今套话的人如是说。
“这个兔子,是个关键人物。”乔今分析道,“但听他们的话,地位就好像古代青楼的花魁。”
陆余眉梢一挑,思忖道:“还记得星光秀盛典上,傅临拿到‘娱乐圈最让人想睡的男演员奖’第二名时说的话吗?”
“他说还以为自己进了青楼……”乔今悚然一惊,想起傅临车里的兔子挂件,燕玦、吴诗萱与袁萌都收到过他的兔子挂件。
很有可能,傅临就是“兔子”,他对自己的身份深恶痛绝,才会那般扭曲。
说到此处,二人陷入沉思,傅临傅情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乔今说:“三,主办方不在酒店,但仍在景区内。景区内存在其他隐秘场所,供主办方休息,以及进行其他活动,甚至毒品交易。而此酒店,除了挑选‘顾客’之外,还起到一个遮掩的作用,就算被举报,也只是聚众淫|乱罢了。”
陆余忽然用手指碰了碰乔今嘴唇,四顾看去,似乎担心被监视或监听。
这地方已经脱离现实世界,就算酒店房间被安装监控,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陆余仔细搜查,果然在电视柜后面扯出一只针孔摄像头,丢进垃圾桶。
乔今脸色一沉,如果他真跟陆余在房间干了那档子事,无论是被威胁,还是发布到网上,都是相当糟糕的事。
响起敲门声,乔今立时警惕,陆余用眼神安抚他,戴上面具去开门。
门外是送餐的服务员,戴着可爱的猫面具,嗓音甜美:“祝二位度过一个浪漫而激情的夜晚。”
陆余接过牛排红酒,冷淡地道了声“谢谢”,关起门。
二人没动这份晚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成瘾性药物。
房间内有小冰箱,陆余从里面取出两瓶没有开封的可乐,给乔今拧开瓶盖,“先委屈一下。”
乔今笑笑:“不委屈。”
夜的浓黑涂遍整片天空,酒店内灯火通明,泳池波光粼粼,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人比白日更加纵情享乐,几乎每走十步就有一对或三五成群的人释放动物本能,互相纠缠。
就像远离人间的虚假伊甸园,自以为此刻就是极乐。
乔今唰地拉起窗帘,与陆余在房内静默等候。
至凌晨,被药物与精虫控制身体的“动物们”终于精疲力尽,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远远看去就像某种肉色的大虫子。而后他们被料峭春寒冻醒,屁滚尿流地跑回房间继续睡。
也有那么些精力旺盛得不正常的,在棋牌室里豪掷千金赌博,邓辽便是其中一个。
他叼着香烟,将牌甩在躺在桌上的裸男小腹:“同花顺。”
戴小熊面具的裸男发出娇哼:“我今晚就是你的了~”
邓辽:“那怎么够?多赏你几个男人玩玩。”把筹码与牌尽数堆在裸男身上,裸男被几个如饥似渴的男人抬走。
邓辽兀自吞云吐雾,不理会前来搭讪的男女,正觉无聊,口袋传来振动。
他避开众人走出棋牌室,查看手机短信:带卫伦与陆余过来。
邓辽嗤笑一声:“当我是跑腿的?”
不过这里他确实玩够了,去山上看个戏未尝不可。
乔今站在酒店大厅观看整个景区的展示图,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别费力气了,那上面不会标他们的位置。”
乔今回头。
“走吧。带你们过去。”邓辽歪了下脑袋。
“是傅情的指示?”乔今一语道破。都已经到了这里,傅情不可能只让他们干等。
猴子面具后,邓辽语气冷然:“我不是那个女人的下属,我没必要听她的指示。你们想不想去?不想去就算。”
乔今与陆余默默跟在后面,上了车,邓辽踩下油门,车子轰鸣一声射出去。
“你慢点。”乔今很怕他把车子开下山道。
有一条专门的山路供车行驶,有一段陡坡,开得十分吃力,邓辽翻个白眼:“不踩足油门,连人带走翻下去。坐稳了。”
乔今不知道这山路有没有十八弯,反正他的心是一会儿蹦到喉咙,一会儿跌回肚里。待车停稳,出了一手冷汗,陆余掰开他手掌,用袖子擦了擦。
邓辽牙酸地啧了声:“既然你们那么恩爱,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
乔今敷衍道:“闲得蛋疼。”
邓辽:“……”
想了想,乔今好心提醒道:“你还是离开吧,以后别再来了。”
邓辽没有立即应声,带他们进了庄园大门。
这栋立于山间的庄园,已经拥有五十岁的高龄,但保养还算不错,夜色中一眼看去并不是很破旧,只是树木葱茏掩罩处显得有些阴森。
门口守着四个持有真枪的保镖,车开不进去,邓辽出示属于正式会员的白金金属牌,指指后面:“两个应选‘宠物’来的。”
保镖掀起乔今与陆余的面具看了看,“样貌都不错,就是这个年纪会不会大了点?”
陆余:“…………”
乔今:“…………”你才年纪大!陆老师风华正茂!
邓辽憋笑,干咳一声:“有人就喜欢年纪大的,够味。”
保镖了然点头,放他们进去。
乔今隔着狐狸面具剜了那保镖好几眼。
保镖:“???”
庄园内亦有保镖巡逻,来的路上乔今看到好几处有人盯梢,保护得这么严实,此处是在进行违法犯罪的事没跑了。
邓辽低头给傅情发信息:人带来了,然后呢?
傅情自然是看不到的,她让赵毛给她读信息,然后让他回:随便。
邓辽:“……”
乔今问:“怎么了?”
邓辽:“这女人在玩我。你们自便吧。”说着,真的不管他们,自顾往别处走去。
乔今与陆余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傅情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在这里但凡行差踏错,就会被怀疑。
但他们不能退,必须去寻陆声。
放眼望去,像邓辽那样的正式会员不少,主宅客厅传来音乐与嬉笑声,几个衣冠楚楚戴动物面具的人立在廊柱旁聊天。
乔今与陆余往客厅走去。
厅内衣香鬓影,正式会员所戴的面具都要精致许多,乔今扶了扶自己的狐狸面具,故作游刃有余地行走其中,耳听八方。
对于这种场合,陆余就更淡定了。影帝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的高贵质感很快引来狂蜂浪蝶的注意。陆余刻意压低嗓音与众人攀谈,以防再被认出来。
很快,他听到了“幼崽”“宠物”“拍卖”这样的词汇,瞬间面沉如水。
几分钟后,与乔今碰头,乔今已经摸清“幼崽”所在之处,如果猜的不错,陆声应该就被关押在那里。
二人悄无声息从后门退出客厅,往主宅后方的副宅走去,路上有人巡逻。他们昂首挺胸,步履从容,巡逻的人没有怀疑他们不是贵宾。
贵宾是有资格去看“幼崽”的,提前在心里定好人选。
二人顺利进了副宅,里面正有两个贵宾从楼上下来,有说有笑:
“三楼关在最东边的那个‘幼崽’是最漂亮的,怪不得朱夫人遮遮掩掩,她当然不想别人也去看了。幸好我们来看了,竞拍的时候把价码抬高一点,看她怎么跟我争。”
“不过我听说那是傅情带来的,不会出问题吧?”
看到乔今与陆余,顿时住了口,女贵宾白他们一眼,懊恼于自己的话给旁人听了去,竞争“幼崽”的对手又多了两个。
乔今陆余自是无视。
待那一男一女贵宾出去,二人直奔三楼最东侧。
保镖巡逻而来,乔今故作镇定地一指门:“打开,我们也要看看。”
刚有人来看过这个房间的“幼崽”,保镖不胜其烦,但他不敢得罪贵宾,拿钥匙开门,说:“只有三分钟。”
随着门锁打开的悉索声,乔今不由得握指成拳,心脏怦怦跳动。
陆余亦绷紧浑身肌肉,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锐。
终于,门打开,他们看到抱膝缩在床头的小小少年,一头微卷的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间,肩膀轻微抖动,似乎睡着了,又似在啜泣。
乔今霎时心都揪起来。
陆余抢先一步进入房间,保镖被挤到一边,脸色不悦。
“小……”陆余发出一个音,及时住口。
陆声瘦小的身体却是一颤,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眸光温润,长而卷翘的睫毛还湿漉漉的。
保镖心想,果然是美少年啊,这么多人来看,竞拍的时候不知有多激烈……
别说陆余戴着面具,就是陆余换了张脸,与之一起生活多年的陆声也会一眼认出,这是他的哥哥。
陆声抿唇,眼中含了两包泪,赤脚奔下床,飞扑进哥哥怀中。
保镖愕然。
陆余僵硬了一下,而后眼色一厉,乔今会意,猛然抬腿横扫,那保镖猝不及防被击中腹部,闷哼一声,来不及叫喊,又是一腿扫来!保镖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反应过来,劈手挡住乔今的腿,自身腿脚亦扫向乔今腹部。
拍摄《但使龙城飞将在》时,乔今跟着武术指导训练过,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保镖眼里根本不够看,乔今格挡保镖的腿,没能挡住手,被一拳击中面颊,面具脱落。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三秒间。
保镖正自得意,忽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勒住脖子,脑中警铃大振,使劲挣扎,用尽浑身解数来逃脱桎梏。然而那只臂膀有如千斤,重重地压在他喉管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声音一时憋在嗓中,太阳穴鼓鼓跳动,血流加速。
陆余面若冰霜,将其拖拽到床边,乔今扯下床单,堵住保镖的嘴,与陆余合作将其五花大绑。
保镖被绑成一头待宰的猪,在床上扭动,眼睛瞪如铜铃。
陆余冷冷扫他一眼,查看乔今脸上的伤势。
脸颊被触碰,乔今“嘶”了声。陆余转过头,猛地一拳击在那保镖脸上。
乔今:“陆老师别打了,你手疼。”
陆余手上的破皮还没有愈合,他看着青年温声说:“不疼。”
保镖:“……”草泥马。
陆余抱住弟弟,确认陆声身上衣服完整,没有伤势,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陆声含泪摇头。除了被关在这里一整天担惊受怕,他并未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没事了。没事了。”陆声骤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他一手抚摸陆声头发,一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打。
陆声喉间发出呜咽,他把脸埋在哥哥怀中,嗅到熟悉的气息,就像流离失所的小动物终于找到回家的路,渐渐停止颤抖。
看着这一幕,乔今眼眶微酸,也去抱了抱陆声,随即正色道:“陆老师,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陆余松开陆声,眉心微蹙,外面层层布防,保镖巡逻,怎么出去确实是个问题。
正待商议,忽听一道脚步声靠近。三人猛然一惊,乔今想去关上虚掩的门,然而已经来不及,门被一只大手推开——
“怎么回事?门怎么开……”眼前的场景让赵毛瞳孔一缩,“卫伦?”
再看陆声陆余,与被绑在床上的保镖,赵毛脸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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