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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赶早进山采药

大音希声之长生不老 日月勿 8490 2024-02-09 17:53

  大秦历六百八十二年,某初秋之夜,正值最黑暗的时辰。</p>

  帝都咸阳城的东大门,一队黑甲骑士,疾驰而出。只在城门处留下两骑,两名大剑师下马接管了城防指挥权,开始命令掌灯。不一会儿,门楼上下及四周的方框大灯笼统统点亮起来。整个城门楼如同白昼,魏巍峨峨的城墙,被照耀得更加挺拔,蜿蜒伸展到了更远的地方。</p>

  这个时辰,不仅是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常人最困乏的时候。值守的军士们,灯火一照,惺忪的眼睛更是睁不开。一个新调来的士卒,揉了揉水灵的双眼,望着那两名大剑师,对身边手持长矛、又在腰间佩挂着长剑的老兵悄声问道:“他们就是传说的玄鹰门?”</p>

  老兵回答:“是啊,那可是咱郎尉军里精锐中的精锐!甲胄和武器都是全天下最精良、最新奇、最独特的。”</p>

  “咱们也是陛下的郎尉军?”</p>

  老兵正眼看了一下小士卒,心里已经了解,这小子肯定是才从被大秦灭了的某国解放过来的。不过为何是宫中那人差人送来的?也不多想,回过头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不晓得玄鹰门直隶于皇上的郎尉军?”</p>

  老兵把“皇上”二字说的尤重!</p>

  “只听说过却没见过!”这个长相很灵光的新兵,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仇视,搪塞着,又问:“那今儿是什么日子?玄鹰门都现身了。”</p>

  “当然是公子长生要进山采药!”</p>

  “哦……”小士卒仿佛只是随口问问,并无太大兴趣地应着。</p>

  老兵解释着:“其实以往公子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进山,这回大概是就要出世入朝了,才有了皇上亲命的玄鹰门悄悄护着。”</p>

  小士卒听着,又“哦”了一声,便把头歪向一边,打着哈欠,胡声闷气地对老兵说道:“屯长,小的要去解手。”</p>

  哈欠像是会传染一样,屯长老兵看着,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抬了抬手:“去吧,去吧,这会儿也没你什么事儿。”</p>

  屯长,是秦军基层军官,手下一般只有五十人。这是秦军不同于其他诸侯**队的配置,却是最重要的一级基本设置。屯长要和士卒一样拿着长矛、长戟,一起冲锋陷阵,因而非常的骁勇善战;当然,屯长既然是军官,就又和军官一样,腰佩长剑。</p>

  新来的小士卒溜到隐蔽处,将一只瓦灰色信鸽放了出去。</p>

  有人说,大秦国的郎尉军,无论将士,个个都不简单,都有来头,看来一点儿没错。就连这新来的小士卒,也有暗自的使命,怪不得那屯长老兵头似乎都没正眼看一下那位灵光的小士卒,却早已心中有数,放纵一般,根本不问来路,能提供方便就提供,毫不吝啬。</p>

  不一会儿,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老兵头马上清醒过来,使劲睁大眼睛朝远处望了望,嘟哝道:“赶紧开门吧!别耽误公子的正事儿。”</p>

  “诺!”所有人答应着。</p>

  几个手持长戟兵器的士卒,知道老兵说的“公子”就是当今始皇帝的小皇子嬴长生,自然是不能丝毫怠慢的。大伙一起赶紧地,“吱呀……”一声,拉开沉重的城门。</p>

  全部军士举着火把,列队,恭敬地站到挂着大灯笼的墙下,注视着马蹄声方向。</p>

  当公子长生走近,大伙一边呼喊着:“公子殿下尊安!”一边不眨眼地行着注目礼一般,看着那帅气、漂亮的少年疾风似地出了城防。</p>

  公子身后尘土未散,巨大沉重的城门就“咣铛”一声,恢复了紧闭的样子,仿佛不曾开过。门楼下的士卒和城楼上的哨兵,三下五去二地熄灭了所有的灯笼,蹒跚着各自靠回自己的位置,那老兵也漫不经心地想要再继续打会儿瞌睡。</p>

  此时,与前一队黑甲骑士不同,又一队黑衣人并不经过城门,只是静悄悄地,驾着厉害的轻功,“嗖……嗖……”地直接从城楼一侧高墙飞身而过,追着公子的方向去了。</p>

  那个新来的小士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显然是他发出了确认公子长生出城的信息,才有黑衣人接下来的行动。他装着困倦,靠墙打着哈欠,听着士卒们悄声地闲聊……</p>

  那知刚不多会儿,又有一队黑衣人马飞过。</p>

  小士卒察觉这后一队黑衣人,与前一队相比,个个都是厉害的修行者,轻功更是了不得。心里有些纳闷:难道还有什么人隐藏于大营之中?他们又是何方势力呢?都是要不利于公子吗?</p>

  几个军士昏昏沉沉地说着话,此时公子长生已远离城门下的灯火。沿着大道向东北方疾驰,很快,便就要进山。</p>

  土石路面在晴好天气时,显得很是平坦。</p>

  虽出城已有一段路程,道宽依然是按照大秦“车同轨”新制,精修过的双向两车宽大道,两旁路肩下已有茂密的树木和许多不知名植被。若隐若现的前方路径,在此时还很漆黑、肉眼难以辨认,长生的宝血枣红马却疾驰如飞,想必夜视本能相当不错。</p>

  长生的听觉也相当厉害,而且精准。</p>

  对外界的细微声响十分敏感有很多好处,比如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只凭对马蹄声、带起的风声、以及周边的反响,完全不用目视,也能丝毫不差地飞速前行。即使在凌晨时分,天色漆黑的伸手几乎不见五指,对于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p>

  穿过丘岭、越过弯道,</p>

  我喝过一觥卫康,</p>

  眼前呈现一马平川。</p>

  跨过河流、翻过沟壑,</p>

  我又喝过一觥卫康,</p>

  耳边掠过飞禽跑猿。</p>

  高高的石门山峰,</p>

  那里有天路阳关。</p>

  我再喝一觥卫康,</p>

  宝血枣红马蹄声不息,</p>

  伴我踏破那峻岭崇山。</p>

  长生每当疾驰于此,便有一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他想起父皇给他讲卫康黄粮酒时的豪放,他想起自己也学着父皇的模样,在无人的夜晚,悄悄品饮着父皇带来的那坛卫康黄粮酒。仿佛身体又一次发热,速度再一次加快。</p>

  暗夜里吹来的微风,在极端的速度下已变成狂风,凌厉无比。月亮此时却露出了光芒的圆脸,长生借着月光,更是一鼓作气,在笔直的大马路上,再加快了速度。</p>

  他没有丝毫停留,忽然一支羽箭,“呼……”地一声划破黑夜,向着他的后背心袭来。由于速度极快,穿过空气时,所产生的空间畸变,严重摩擦生热,热到极致,空气燃烧起来、羽箭燃烧起来,在夜空中生成一道红色光束。</p>

  当他刚一反应,左手已伸出,更加快地抓住了呼啸而来的羽箭箭头。</p>

  那瞬间,箭头离他的后背心只有一寸,非常地惊险。</p>

  袭来的羽箭虽然抓住了,但由于反应过急、过猛,长生的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就摔下了马。</p>

  “呵!”长生一个筋斗爬起,冷笑了一声喊道:“也太没有力道了吧,相距不过十丈,才这般劲头?”</p>

  刺客眼见目标被一箭射落马下,心中大喜。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黑带七段,中我一箭,非死即残。眼下只要再上去补上一剑,即可确认任务完成、复命领赏了。</p>

  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自己又站了起来,而且还口出狂言。</p>

  于是,刺客迅速起剑冲过去,更是放肆地喊道:“真是小鬼头,死到临头还这么轻狂,”说着,飞身拉开嗓门大叫:“拿……命……来……!”话音没落,一把长剑在强大的势力推动下,已飞旋着再次刺破暗夜长空,擦出电光,向长生猛烈刺将过来。</p>

  “黑带七段?”</p>

  长生感觉到来势凶猛的长剑,透着一股索命的杀气。这不是一般的长剑,它已融入上等大剑师的灵气,让长生顿生谨慎,回身巧妙地避开。他已迅速断定,来者的修炼等级已达到黑带七段:“啊哈……这回真的不是老太傅安排的训练,是来真格的了!”</p>

  “少废话,不会是怕了吧?那你就别继任大尊者了。”说着又是一剑刺了过去。</p>

  “怕?本公子还没学会这个字!”长生再一侧身让过袭来的剑势,接连几个回合下来,刺客都没能得手,长生也没有了耐心,大喝一声:“应战!”“吱溜”一下从背后抽出长笛,准备出招了。</p>

  蒙面刺客感觉到强大的能量,使周遭夜空变得明亮,顿时也增添了斗志。但见长生抽出的不是令人敬畏的秦王神剑,而是一柄长笛,大笑出声道:“小鬼头,连个像样的家伙都没有,咋办事儿……”</p>

  当长生握住长笛的手特别用力时,那长笛随着“哗啦……哗啦……”极速的一串剑花,发出的鸣响声,瞬间便具有了更为强大的能量,笼罩住了两人身处的空间。长笛所指,能量就顺势传了过去。他自己也有些吃惊:像是真气内力突然变得强大起来!</p>

  “嗯……哼……?”长生鼻子里哼了一声,体会到老师总是强调速度!当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他的笛剑,不,他手里的任何东西,都将成为一把异常威力的利器!</p>

  平常除了练功时,他的老师是不允许运用气功和内力办事情的!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威力到底异常强大到什么程度。</p>

  “哎,老太傅也真是的,从来不说清楚,否则,我也用不着现在骑马拼命赶路。”</p>

  那刺客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嘟哝着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喊着:“死到临……”</p>

  话没说完,眼前的状况再次让他哑口无言、惊慌失措。</p>

  “或许老太傅是担心什么麻烦吧。可是麻烦偏要找上来……要抢夺秦王剑是吧?我没带在身上呀;要阻止我继任大尊者?那是皇上安排的,谁要有本事就拿去便是。”长生继续嘟哝着,急速想着该想到的和不该想到的、以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p>

  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他,此时那刺客完全没有了回应,心绪马上有些慌乱。只是他并不知晓,刚才那随手剑花,由于平时总是极速再极速,老太傅依然嫌慢,依然总是不停地用一根随手找来的枝条或小棍,敲打着他,造成他不停地条件反射,不断激发出他的内在潜能。</p>

  以致于他不动则已,一动既能快如闪电、惊动天地。</p>

  以致于在极速状态下,长生能够产生的声波能量,可以瞬间摧毁一切。</p>

  但是长生没有试验过这样的效果,他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总是那么在乎速度,总是那么无穷无尽地要求他快、再快、更快……</p>

  而此时,随着他的意念,所发出的能量,凝聚成一面巨大的无形盾牌,竟把那位话只说到一半的黑衣蒙面刺客硬是挡了回去。</p>

  刺客听着长生反驳,并不在意。本想若长生带着秦王神剑,那就杀人夺剑,也好顺带再立个头功。因而,在长生快马前来时,他拉开千钧长弓,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等待着近前一箭穿胸,只顺手就能拣起秦王神剑。</p>

  可不曾想,长生这小鬼头眨眼便飞驰而过,那速度让人惊惮!而且半夜进山竟然敢不带上那把神剑,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带。</p>

  他哪里知晓,长生只一把长笛甩了个剑花,竟让他头晕目眩,像是被坚硬无比的盾牌猛烈撞击了一下,顿时将他摔到了路旁很远处他刚才藏身的荆棘丛里。</p>

  长生等能量释放时产生的光芒闪过,四下看时,让他很奇怪的是,刺客竟然消失了,面前什么也没有:“喂,莫非你真的有遁形之术?”长生看不见刺客,喊了一声也不见反应,担心还有埋伏或有什么其它玄机,便不敢停留恋战。</p>

  本来对于黑带七段刺客来说,甚至会嘲笑面前的少年只会花里胡哨地耍虚招。</p>

  却一出手就被无形的势力猛撞了一下,震惊之余有些后悔:是自己太大意轻敌了!</p>

  他后悔没在那小子迎面而来到跟前时,就一箭结果了。</p>

  黑带七段也算是大剑师了,居然杀不了一个黄口小儿。刺客开始警惕:这小鬼头的确不简单,似乎都没有出手,就把自己的大剑式化解掉了。忙爬起来,冲上大马路,高声喊道:</p>

  “这不可能!你用了什么妖术?都没有出道应该也没有段位!你最多只是个刚进红带的剑士吧……”</p>

  大秦国风十分崇尚黑色,特别是修行者,一直恪守黑带为大,后世几千年如初。</p>

  修行者拜师后有了基本修为,就用最浅淡的白色衣饰代表等级,称为白带;白带一、二、三级按序突破后,到达蓝带修为;蓝带突破为红带,之后才有资格进入黑带一段;黑带九段当然是最高的修为等级!</p>

  只有具备了黑带一段修为,在世间就会逐渐有了名望和排名,成为大剑师。之后才能得到东西南北四大宗师的认可,才算出道。</p>

  从这个意义上,长生的确还没有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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