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厉的话语吓得宝仪脸色有几分的惨白,黑黝黝的双眸中转着水光。
这天底下谁人敢这么对她?!
可她偏偏就看上了这位对她极不好的孟寒洲。
苏遥也瞧见了这边的状况,只是没见到宝仪的脸色,只知道宝仪拦住了孟寒洲,说了一些无谓的话。
她端着粉丝给旁边桌的人送过去,顺带擦了一下桌子,语气还算温和,“我家夫君就是个粗人,和我一样都是山野里面出来的。
这位小公子啊,还是莫要抬举我家夫君了。这俗话说的好,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夫君曾经怎么样,那也是曾经了。如今我们夫
妻,就想挣点银子好好地过日子,还请小公子莫要为难。”
宝仪这身打扮,虽然是男子的装束,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个姑娘。只是碍于面子,还是称呼了一声小公子。
听完苏遥这话之后,一双黑眸中氤氲的水汽全都化作怨恨。
她指着苏遥就冲着孟寒洲怒道:“她到底哪儿好?一介农妇,粗鲁至极,整天做的都是伺候人的低贱事情!我到底哪点不如她?
我身份比她高贵,相貌也比她好,行为举止仪态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教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娶她?”
单单从这上面来讲,苏遥自认,这些的确是不如宝仪的。
毕竟人家是公主嘛,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自己家的男人曾经还是将军。
将军公主,这话本子上面经常写的故事,听上去,自己反倒是像那个恶毒插足的女人。
她也不说话了,就等着孟寒洲怎么说。
男人自然是个好男人,而且从来就没有对宝仪有过想法,否则当年也不会拒绝圣上的婚事。
听了宝仪的话之后,孟寒洲脸色不变,凉凉地看向宝仪:“诚如你所列举的,她哪里都不如你,可你不是她,她便处处都比你好
。”
宝仪听清楚了孟寒洲的话,像是泄了气一样跌坐回椅子上,嘴里呢喃着,眼泪刷刷地便掉了下来,“处处都比我好?处处比我好
?怎么就处处比我好了?”
孟寒洲抬眸看了苏遥一眼,女人冲他盈盈一笑,似乎对他的说法很满意,丝毫不加掩饰地收下。
孟寒洲顿了顿,低沉的嗓音缓声说出:“阿遥凭借自己手艺养活自己,靠着勤劳努力过着日子,并不是在做什么下贱的事情。你
所说的高贵,无非不过你托生了一个好的家庭。但也请你记住,你所得的,都是万民俸禄,贡税所养育。谁都可以骂这些底层
的百姓,你不能!”
坚定低沉的目光吓退了宝仪,就连那眼泪都止住。
她愣愣地看着孟寒洲,嘴里还想说出什么,却一点声音都说不出来。
摊里的生意还忙着,那些食客不知道宝仪的身份,但是隐隐约约也知道宝仪是一个贵人,不敢再多听,埋头吃着饭。
“在外面玩够了,尽快回去吧。”孟寒洲懒得和人多言,连银子也懒得收了,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