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见外的话呢?”钱嫂子替她将桌椅麻利的收起搬回了后侧修缮过的库房内,又特意把从蒸笼里捡出来包好的馒头给塞到了她的怀里,“拿着回家明早吃去,估摸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没心思去做饭了。”
孟家二房出了那样的事,还得罪了金胖子这种难缠的人物,不少户人家都怕着躲着,都不曾像钱嫂子这般还主动上来帮忙的。
苏遥小声道:“钱嫂子,多谢你了。”
“谢什么啊。”钱嫂子平时就是爽利的性子,习惯了大嗓门说话,可如今对上这面色憔悴的小美人时,却也是放低了声,“你如今正是最难熬的时候,可不能出了什么事,那金胖子是个难缠的人,你爹说的也没错,收了摊明天莫要来了。”
苏遥听了话也没马上开口,良久后才道:“并非是我想日日来这摆摊,而是我着实怕金胖子摸到了我家中去,那才更是怕。”
尤其是如今院落里头只剩下了她一人独住,日日来出摊好歹这附近都是人,他不敢轻易动了自己。
钱嫂子一听也是这个理,她仔细想了想后,道:“还是你想的周全点,我却是没你这份心思,幸亏那金胖子是个惧内的,晚上还得回镇上和正室交代,不然那才叫麻烦。”
她这无心的话却是让苏遥顿时就有了心思,“钱嫂子,你是说金胖子这人怕娘子?”
“可不是,他那娘子是出了名的泼辣蛮横户,比那河东狮还要厉害,把金胖子管的是服服帖帖,在镇上连喝花酒都得涂成女装才敢去。”钱嫂子绘声绘色的开口道:“这还是我家男人之前去镇上他兄弟家听到的,谁家不知道他家那点破事,但只要这金胖子没搞到家里头,他娘子也权当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原来是个怕老婆的?
苏遥顿时心头就有了主意,她还真怕金胖子是个抓不着把柄的人,如今知道了他惧内这点那还还不好办?
“孟娘子,我与你说,我听旁人说你家夫君那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钱嫂子四下扫了眼后,才小着声道:“要真是立过战功的你这事儿就好办了。”
“怎么?”苏遥对于这大周朝的制度可以说是了解的并不透彻。
而钱嫂子则是因为在这官道上做生意做久了,所以也大致知道点消息。
“既然是上战场立过战功的那就轻易判不得,那糊涂县官一准是在故意蹉跎你夫君呢,他知道你夫君是上过战场的,所以根本不敢有判决。”钱嫂子道:“你最好是回趟村子里,找你们陶行村的高里正求他办个事,把之前你家相公带回来的文书给要过来,再和他同去趟县衙,那县官不敢不放人。”
苏遥愣愣的道:“真的?”
“自然是如此,你夫君未曾与你言明过么?”钱嫂子觉着稀奇,哪还有人把能把自己救出去的机会给推走的。
但她这话却是没说错,但凡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兵将,那回乡都会有封文书交托到里正家中来交换自己的户籍,这点也是为了防止有些军营里的新兵吃不得苦逃走。
而那封文书就相当于是免死金牌,具体要看这人究竟立下过什么样的战功才好做判断,一般那都是轻易拆不得的官文。
苏遥在从钱嫂子口中得到这些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东西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