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洗完澡从木屋里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那闷木头站在井边一桶接一桶的往身上猛泼着凉水。
月色正浓,隐约映出了他的轮廓,落在深邃的眼窝和俊挺的鼻梁骨上,硬朗的侧脸被夜色所吞没。
他光着强健的上身立于夜色之中,身材颀长,其背上却是令人看一眼都觉着胆战心惊的刀疤,有几道狰狞如蜈蚣般可怖的伤口是从肩膀上划到了腰部。
苏遥猛然想起了孟寒洲那句“拿命换来的军饷”,这可不就是从阎王爷手里抢过命的人么?
听到木门推动的声响,孟寒洲抬起深邃细长的眸子望了过去,沾染着水色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的线条。
苏遥干咳了两声,忙转过眼,“我才洗好了,你要不要我替你打一下洗澡水?”
“不必了。”孟寒洲低哑的开了口。
两人就这般沉闷的站了好一会儿,却是半晌无话。
苏遥紧咬着下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好张口。
此时,孟家院落扎着的篱笆墙上突兀的传来了妇人讥讽的笑声,“果然是老苏家的女儿,这脸皮就是厚,都被男人嫌弃成这样了还想往跟前上凑。”
第
说话的人是村里头名声最为风流的马寡妇,人如其姓长了一张马脸,但胜在她老娘给力,让她天生就有招男人垂涎的春光。
马寡妇发髻稍稍凌乱了些,还顶着几根野草,神态勾人,自是不用想都知道这样晚了她打哪回家去。
她的眼神不住的在孟寒洲古铜蜜色的健壮胸膛上扫视着,丝毫不畏惧他身上的疤痕,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村里头的寡妇哪个眼睛不往这孟寒洲的身上瞟,村里头还真没哪个汉子有他生的高大俊朗,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在床上的能耐有多大。
只可惜这么大个香饽饽最后却便宜了苏家又肥又丑的大女儿,要说那些小姑娘家真就是未开过荤的雏儿,一心眼的扑在瘦的跟个小鸡子的白脸书生身上,哪知道这种汉子才是真正的好。
苏遥本还不气,但这马寡妇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差没直接扑上来了,她气急,几步挡在孟寒洲的身前,叉着腰瞪眼怒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是吧?”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脾气大的啊?”马寡妇的话里泛酸,她有意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就差没把领口再扯开点以表达勾引二字,嗓音捏的娇滴滴的,“楚家兄弟,往后要是没事可要往嫂子家里走动走动,嫂子一介寡妇那些粗重活都干不得,还得指望着你能帮帮忙。”
帮忙?怕是真去了得被帮到床上去吧?
苏遥听着她这明晃晃勾引的话,心里直发笑,只怕是早就惦记着孟寒洲这块肥肉又吃不到嘴在发酸呢!
这要是一般脸皮薄的小妇人,早就被马寡妇这话气的跺脚掉起眼泪了,但苏遥到底是不一样,在二十一世纪什么没见过。
她皮笑肉不笑的刺了回去,“马嫂子要是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吧,这深更半夜的还在外面乱走,瞧这头发乱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偷汉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