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阶练习的怎么样了？”
声乐课上，祖仲坐在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先弹了一遍基础音阶，然后，他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方的少女，低声问道：
“现在还是会跑调么？”
“有时候会。”
乔优优严格算起来并不算音痴，真正的音痴根本听不出自己唱歌是否跑调，她能听得出来，但有音准经常不受控制。
她一件纠结的看着祖仲，小心翼翼地说：“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一点学唱歌的天赋都没有？”
乔优优想过了，如果眼前少年真的点头了，那她就放弃唱歌上春晚这条路了改学小品了。
虽然机会更加渺茫，但也好过她拉低同台演出的其他歌手的逼格。
祖仲静静望着她，目光深沉且温柔，“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让你学会怎么去唱好一首歌。”
“真的吗？”乔优优表示很怀疑，“你确定三个月过去了是我先学会了唱歌而不是你被我气出病住进医院？”
少年闻言笑了：“那我还巴不得呢，你要能把我气出病住进医院，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了乔优优，你得对我负责。”
“……”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赶紧上课吧，莫俪姐给你那么多钱不是为了让你撩妹的！”乔优优一秒变凶，恶狠狠道：“三个月之后我要是还没学会，麻烦你退学费谢谢！”
“好。”祖仲痛快答应了：“三个月教不会你，那我分文不取。”
少年白净修长的双手在钢琴上游走，一阵轻快的旋律传来，听起来像是即兴弹奏，节奏明朗欢快，让人不禁联想到午后阳光和煦，迈着轻盈步伐的小鹿从林间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用那双懵懂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乔优优是外行不懂，她只知道正在弹钢琴的祖仲很享受，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而不得不说的是，少年弹钢琴时的样子，帅得让人有点……腿软。
就像是梦里幻想出来的一样，朦胧且唯美，隽然英挺，绝群超神。
看着看着，乔优优的眸光蓦地黯淡了许多，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低落惆怅。
哪怕她现在拍了电视剧出道当了女演员，背后有国际影后这个斗战胜佛带她躺赢，面对音乐才华横溢翩翩少年的祖仲，那种自卑、敏感与退怯还是会像水滴一样悄然无息地渗入身体，在她体内各个角落迅速蔓延。
哪怕她明白，这只是现状，未来她一定可以站的比他高，可心里某个地方却总有另外一个声音：
［不管未来如何，祖仲都是你悲惨回忆的缔造者，他间接参与了你的不幸，他是罪魁祸首］
钢琴声停止了，祖仲回头看着陷入沉思，眼神黯淡的少女，忍不住询问道：“优优你怎么了？”
“没事。”乔优优回过神来，朝他扯了扯嘴角，“果然，祖大师还是在表演音乐的时候最迷人，被你帅晕了。”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从少女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带着一种怪怪的感觉。
祖仲平静地望着她，低声道：“你心情不好么？”
“不太好。”乔优优也不藏着，直白道：“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现在心情很差，我觉得这堂课我怕是上不下去了，可以请假吗？”
祖仲垂眸想了一会，道：“那就不算是请假了，算你旷课。”
“……”
“不开心的话就来唱音阶吧，让我看看你平时练习的怎么样。”祖仲坐直身子，单手弹了一串旋律，并替她找到了主音，“来吧，唱的时候腹部要用力，不要扯着嗓子软趴趴的，把腰直起来，挺胸抬头，看我。”
最后两个字，乔优优才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只是唱音阶而已，我对着那边窗外风景唱不比对着你的脸唱要好得多？”
“对着我的脸唱，你的音准和气息会更好。”
“这是什么歪理？”
“因为帅哥不讲道理。”祖仲朝她勾唇笑了笑，又弹了一遍音阶，这次他双手弹，还加上了伴奏，本来简单的从低到高，从高到低的旋律变得华丽复杂起来，但也更好听了。
乔优优怀疑他在炫技。
半首歌很快弹完，祖仲颇有点小孩炫耀自己成绩单的感觉，“怎么样，这段旋律是不是很赞？”
“……还行吧。”乔优优咂了咂嘴：“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惊艳，也就一般水平，喜欢这首歌的人欣赏水平估计都会太高。这是你写的歌？”
祖仲笑弯了眼，摇摇头：“不是，这是莫俪姐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乔优优：“……”
漫长的90分钟终于过去了，一下课，乔优优就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祖仲低头看了眼时间，话里有话道：“不知不觉就快晚上六点半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是啊那你赶快回去吃饭吧。”乔优优翻了白眼，就是不接某人的话茬，呵，想在这儿吃饭？
做梦！
乔优优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因为很多房间闲置了，所以有的被莫俪装修改造成健身房，有的则被装修改造成音乐教室，隔壁甚至还有一间舞蹈教室，进去就能看到比人还高出一大截的全身镜铺满每一面墙。
……说实话，天黑了之后，她都不敢路过此处，心里毛毛的。
祖仲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恳求道：“我真的很饿，今晚不能蹭一顿饭吃么？”
“蹭饭可以。”乔优优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回头看他，“你可以跟保洁阿姨一起吃。”
祖仲一愣：“那你呢？”
“我今晚啊……”她故意露出暧昧的笑容，轻轻动了动唇，“今晚我要去见金主爸爸，跟他一起吃饭呢。”
闻言，少年眼底划过一抹不知名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
“好，那今晚我留下来和保洁阿姨一起吃。”
“……你就真的只是想留下来蹭饭是吗？”乔优优有些恼了：“我们都不在家，你一个人在这儿蹭饭像话吗？你就不能出去吃啊？”
祖仲露出一种“你说的也有道理”的表情，故作思考了两秒，语出惊人：
“那今晚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们谈工作，我保证一个字不说就闷头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