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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回下 现危机党争一触即发 办喜事公府一龙三凤

我去南宋相个亲 笔讷 6255 2024-02-09 18:16

  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一方面,襄樊军事压力陡增,朝廷必须做好用兵的准备,也必须采购大量粮食作为军粮储备起来,直接造成了市面上粮食的短缺。襄樊的孟珙,也乘机在粮食主产区的两湖地区大量采购军粮,一下子抽空了临安粮食供应的“蓄水池”。

  另一方面,南宋国内通往临安的陆路、水路运输的运力,很大程度都掌握在盐帮手里,而盐帮是以柴安风惟命是从的。柴安风只说了句话,盐帮的运输便停滞下来,外地的粮食运送不进来,自然就造成了临安的粮食问题。

  最后,由于今年是丰年,各地报上来的数据来看,远不到可以动用太仓、常平仓等粮库进行赈灾的程度。而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开仓赈灾――按照太祖皇帝赵匡胤的旧制――必须由皇帝下旨才行。而皇帝那边已被之前的党争搞得筋疲力尽,批阅奏章的时候稍微迟缓几天,就让临安城内的粮荒愈演愈烈了。

  于这种程度的粮荒,柴安风倒是并不担心。

  他崇义公府里本来就有应急用的粮仓,粮仓里除了米面之外,还有咸鱼、熏肉、腌菜之类的高档货,就算开几天的宴会都不在话下,足够养活府里内外这区区四五百人了。

  况且,这场饥荒的始作俑者,就是柴安风自己了,他心里清楚:这场粮荒,同今年年初金国那场饥荒不同,不过是运输流通关节的一时堵塞而已,根本不用特意赈济,用不了多少时间,随着临安内外交通的恢复,这场饥荒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可公府外边的人,却不知其中缘故,就连史弥远这样久掌机枢的辅相,也未能将参透全部玄机,渐渐对将崇义公府斩草除根这件事情失去了信心。

  而这种懈怠情绪蔓延开来,直接导致的,就是在崇义公府外的包围圈越来越松懈了。

  乘着这个乱乎劲,柴安风倒是又办成了一件大事――结婚!

  如今崇义公府里没事可做,而郑婷儿、孟银屏、苏南雁三个女子却齐聚一堂,正是一个完婚的大好时机。

  而且大婚的事情也不用扭扭捏捏,排个什么先来后到的,干脆柴安风和郑婷儿、孟银屏、苏南雁三个女子的婚事放在一起一同办了。这样,三个女子都在一夜之间成了柴安风的夫人,也别去分谁是妻子、谁是小妾,没有矛盾反而闹矛盾出来。

  于是由姐姐柴念云主导,让人取出库存在公府里的红绸彩缎,将整座公府打扮得花团锦簇一般,不用遮遮掩掩的,就是要摆出崇义公府的气度来,来他一个大操大办,将这桩喜事办得轰轰烈烈。

  柴念云这样做,原本不过是想让别人知道,崇义公府现在虽然被朝廷围住了,可府里的老少爷们自在着呢,根本就不把朝廷的围困当一回事。

  而耶律楚材则更进一步,要将柴安风的这桩婚事办得尽人皆知。于是在得到了柴安风的点头首肯之后,耶律楚材便广发请帖,上到朝廷勋贵、下到崇义号的普通工人、包括朝廷百官和商业伙伴,全都邀请他们来崇义公府吃喝观礼。

  现代人收到请帖,都戏称其为“红色罚款单”,意思是收到了请帖不是去分享主人的喜悦的,而是去“缴纳”份子钱的。而柴安风的请帖可远非“罚款单”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要知道,现在这时节,柴安风和史老相公闹得不可开交,正是这一老一少两位政治巨头正在角力搏杀的关键时刻,现在谁过去横插一手,那就是嫌自己命长,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坐山观虎斗害怕老虎咬伤了自己,谁敢没事去给两头猛虎劝架?

  而这时候送过来的“请帖”就成了送到这些人面前的一张难度极高的考卷――去吧,相当于告诉了史弥远:我是柴安风这条线上的人,您老要是拿柴安风没办法,可以先用我开刀;不去吧,那就是不给柴安风面子了,万一这位柴爵爷得了势,弄不好回过手来就会追究这件不给自己面子的事情了……

  这道难题足足困扰了众人两天,直到两天之后,难题似乎有了答案。

  原来是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为了崇义公柴安风的婚事,太后和皇帝都送了贵重的贺礼。杨太后送的是三对玉璧,皇帝送的则是三颗两尺多高的红珊瑚。

  宋朝立国这么多年,皇亲国戚繁衍了不知多少,更遑论是异姓勋贵了。这么多牛毛似的勋贵,皇室怎么顾及得过来,娶个亲、嫁个人什么的,也就送一道比水还淡、比屁还薄的恭贺旨意过去也就罢了,只有官家至亲才特有一番赏赐,赏的也就是几匹绸缎、几令宣纸之类的东西罢了――而且还是“崇义号”出产的。

  可柴安风的婚礼,官家一下子拿出了“玉璧”、“珊瑚”这样的“硬通货”,而且还不是一样,而是一模一样地给了三份,意思是柴安风三个妻子一人一样,概不偏私。这样的面子,可算是大到天上去了,甚至让人搞不明白――到底是柴家在求赵家,还是赵家在巴结柴家……

  见皇室官家也这般看重柴家,收到请帖的官员富商们的心里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除了柴安风的几个铁杆上门拜帖之外,其余的人虽然还不敢亲自上门,却也派下人送上一份贺礼,算是礼到人不到,同柴安风保持住有来有往的状态了。

  至于那些收到了请帖的普通崇义号的工人们,怎没有达官显贵们那么多的计较,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过来喝崇义公柴爵爷的喜酒了。他们带来的礼物并不贵重,有的是自家婆娘绣的手帕、有的是自己打来的几条鱼、有的是藏了好几年不忍心喝的老酒,不过都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这些最底层的工人,才是柴安风真正倚赖的力量,他当然是不会吝啬自己的好意的。

  见他们上门道贺,柴安风当即就要请他们进府来吃饭喝酒。这就急坏了皇城司提举郭守明了――虽然对崇义公府的包围越来越松,可毕竟包围还在,要是让这么成百上千的泥腿子进到公府里去,那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就被扯走了,郭守明是说什么也不能通融的。

  自己大喜的日子,柴安风也不愿同郭守明多废话,双方各让一步――郭守明开放包围圈,柴安风也不请这些工人进府,而是在公府门外的场地上摆上一百桌流水席,请这些工人好好吃上一整天。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郭守明也有点认命了――柴安风,连史弥远一时半会儿都搞不定,自己一个小小的皇城司凭什么做这等凶人?索性卖他一个面子,先别得罪柴安风,等史弥远问起来,再把屎盆子往柴安风头上扣也就得了。

  于是柴安风的一场婚礼,顿时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在官场上,那就是一场政治站队的大戏,偏向柴安风的、偏向史弥远的,无不在这出好戏里表明了立场;而在民间,则成了一场不亚于中秋、除夕的欢乐的节日。

  一场小小的婚礼,竟让行在临安原本紧张得近乎凝固的空气再次活跃了起来,围绕着公府的包围圈也是越来越松弛、越来越拉胯。

  从一开始的府内府外完全断绝来往――不许进、也不许出,变化到允许府内之人出门购买货物而不许外人入内。这对于一开始的情形而言,算是一个很大的便利了。只不过府内的柴安风、柴念云、郑婷儿、孟银屏等首脑人物,还是不得出府就是了。

  柴安风也懒得跟外面带队的郭守明多费口舌,也不用自己亲自出马,只派亲信之人,由郑婷儿指点,出府去寻找并带回存放在外的五万两白银。

  这五万两银子,被郑婷儿存在杭州附近丘陵的几处山坳中的仓库里,每次运出送进,都是分几波人分别运送,也由机密之人小心保管,没有郑婷儿本人的指点,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就连柴安风都不清楚这笔巨款存在何处。

  “这钱能被你知道嘛!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不懂吗?”对此,郑婷儿是这般解释的。

  五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柴安风两百公府护卫这个时候又不能倾巢而出,只能每次派出其中的一半――也就是一百人马,分了两次才将这些银两运回了崇义公府。

  好在临安附近之人,无论是兵是贼,都知道崇义公府护卫的厉害。因此,虽然这笔巨款穿街走巷,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关注,可到底没人敢以身试法,胆敢上来抢劫的。就连史弥远,明白接到报告,说是柴安风明目张胆地在闹市运送白银,也不愿做出当街拦截队伍,导致官兵公然火并的丑闻。

  柴安风本来手头就不缺钱花,现在又多了五万两银子,就更加宽裕了。

  于是他便派人传来那日崇义公府门前的那个账房先生,让他再寻来“崇义号”名下几大工坊的掌柜的,再从府里拿两万两白银出去,依旧照原先的方案平分给工坊里做工的工人。

  原本因为米价高涨,生活变得日益困苦的工人们,又得了这么一大笔补贴,自然是感恩戴德,又发起“奉天号”的牢骚来了:“这‘奉天号’也太不是东西了。说好了的工钱,只是咱家‘崇义号’的一半,可发工资时候,用的却不是铜钱、也不是白银,用的却是会子!这不是断子绝孙嘛!”

  “会子”是南宋的官方纸币,是朝廷专门发行用来代替金银、铜钱在市场上流通的,在世界金融史和货币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但由于南宋朝廷本身缺乏最基本的金融知识,也由于统治阶层的贪得无厌,让他们产生了只要开动印刷机,就能无限印刷“会子”、无限敛财的错觉,丝毫没有意识到作为准备金的贵重金属储备的重要性。

  因此,到了史弥远当政的时期,“会子”面额的贬值已经到了十分惊人的地步,通常“会子”在市场上真正能够代表的价值,只有其面值的百分之五十左右而已。

  也就是说,改到“奉天号”做工的一个工人,如果之前在“崇义号”做工一个月能得二十两银子的话,现在就只能拿到十贯钱面值的会子,而到手的真正价值,却只有五贯钱而已。

  这样折算下来,一个工人实际所得,就仅剩下原先的五分之一左右了。

  再随着米价的上涨,日子愈发困苦起来,难怪他们心里不爽了。要知道,在南宋朝,一个技术熟练的纺织工,大约相当于一个在互联网公司、科技公司写代码的码农,属于所谓的“技术中产阶级”,不管工作内容、工作条件怎样,工资肯定要比平常人高出不少,要是连他们都吃不饱饭了,这社会也就搞不好了。

  不过这也正好反衬出柴安风的能耐和品德,因此柴安风听了还有颇有几分风轻云淡的,又顺带便撩拨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奉天号’是老郑家那哥俩和相府史小姐开的,他们手里能有多少现钱?所以,才想出请史弥远老相公命令户部加印会子的馊主意来,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那也不该从我们头上刮油水啊!要不是爵爷仁义,分了这么多现银给咱们,咱们现在大概连锅都揭不开了呢!”

  柴安风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有道是投桃报李,等哪天我重办‘崇义号’,你们可要回来帮我哟!”

  “那是自然!除了崇义号,别的地方,就是刀架在咱们脖子上,咱们都不去了!”

  史弥远被这一系列麻烦搞得焦头烂额,一下子竟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置原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崇义公府了,而他精心设置在公府外的包围网,也是日渐稀松破碎,已然到了形同虚设的地步。

  只要柴安风派人进出的时候,使上五钱、一两的散碎银子,就能够畅通无阻了。毕竟宋朝募兵可不是唐朝的府兵,没有什么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激情和雄心。披上这层当兵的军装,为的只是吃兵饷、混日子而已,更有将罪犯直接发配充军的制度,进一步降低了军队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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