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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回下 浦受成死命引纠纷 史弥远彻查遣禁军

我去南宋相个亲 笔讷 5101 2024-02-09 18:16

  这些军队虽然一时之间看上去都能做到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但武人掌握私兵,始终是皇帝的一块心病,这也是后来宋高宗赵构杀岳飞、贬韩世忠等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岳飞、韩世忠等人或杀或贬之后,地方军队实力大减,原本对金国的优势地位也随之烟消云散。对此,抱定了偏安一隅之心的赵构想出来的办法,则是加强忠于自己的禁军的实力。他以地方军中效忠于自己的张俊的军队为核心,又抽调了其他地方军队的主力作为补充,重新建立起了名为殿前司的新的禁军。

  这支禁军的一开始还颇有一些战斗力,可随着南宋政治的**,战斗力也随之削弱,又因韩侂胄一场失败的北伐,南宋禁军终于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了。因此,眼下南宋国内论起总体战斗力来,还是要属襄樊孟珙的忠顺军为第一,其次则是四川吴家三代打造的四川定江军,最后才能轮得到朝廷禁军。

  而论单兵作战能力,数量占优势的禁军就更加比不上个忠顺军和定江军了,同柴安风的亲兵护卫就更加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说,知道其中底细的柴安风对禁军不免嗤之以鼻,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禁军又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给他们打回去!”

  然而耶律楚材却是别有主张:“柴兄,你知道的,现下史老相公一手遮天,调动禁军人马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说到底,禁军还是归皇上统帅的。也就是说,只要皇上说句话,硬是不让禁军行动,史老相公也没有办法。可现在,若是按照苏帮主的说法,禁军已然在赶来捉拿柴兄的路上了,那意思就是……”

  “难不成小皇帝也跟史弥远一个鼻孔出气了?”柴安风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倒也不至于。”耶律楚材蹙眉道,“依学生判断,皇上还是向着柴兄的,只不过这次史老相公拿出的理由是杀人,实在太硬、太实了,皇上这边为江山社稷着想,也不好反对。仅此而已。”

  “是,是,耶律先生所言极是!”苏知鱼附和道。

  “是什么是?不就是杀了个人吗?”杨妙真反驳道,“江湖上哪天没有杀人的?我看朝廷也不是每件案子都能破了的。大不了赔他们一点钱也就是了。要是死撑着不要钱,那我出手,去拿几个江洋大盗,把案子按在他们头上,也能够交代过去了。”

  杨妙真的说法,还真是南宋朝处理命案的普遍套路。

  说起来,虽然是“人命关天”,但只要不是那种惊动朝野的大案子,即便是发生了命案,其中也有不少操作的空间。好像杨妙真所说的,付一大笔钱,让事主报一个死者意外死亡,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要是遇到一个负责任的官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要推一个倒霉鬼当替死鬼,认下所有的罪过,瞒过主审官员,那事情也算有一个交代了,这种办法还有个学名,叫做“宰白鹅”。

  不过包括杨妙真在内,在场的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找一个无辜良民顶罪,他们是做不出来的。因此杨妙真提出找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抵罪,虽然这个倒霉蛋到头来死得有些糊涂,却也并不十分冤枉。

  所以,杨妙真提出的这个方案,还是颇有几分可行性的。

  可正在众人掂量这个方案的时候,苏知鱼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柴大官人、杨头领,恐怕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我探听到的消息,据说朝廷拟给大官人定的罪名,可不纯是杀人的盗案,而是谋杀朝廷命官的逆案!”

  “胡扯!”这些年来越来越慈祥的郡主柴念云一下子沉不住气了,扯着嗓子叫道,“什么朝廷命官?他浦受成就是个白丁,没有功名官位的白丁!”

  这也不能怪柴念云失态。

  “逆案”可不得了!

  按照宋太祖赵匡胤的遗训,赵宋官家是不能随意惩处柴家子弟的,这也是柴家在南宋朝最大的生存资本。可这条遗训却有个例外,那就是逆案不在保护的范围之内——柴家子孙要是犯了谋反的案件,一样要审谳定案,只不过不会被推到菜市口挨那当头一刀,而是把你领到密室之中,扔给你一条白绫、一杯毒药,让你体体面面、舒舒服服地嗝屁。

  可再体面、再舒服,那也是个死啊!

  “是啊,浦受成、浦受更他们两兄弟虽然也算有点钱的,可也都是平民百姓罢了,他们什么时候当的官?”柴安风也追问道。

  苏知鱼答道:“我也是听说而已。据说是浦家拿了份文书出来,文书上打算保举浦受成当泉州市舶司的提举,日期定在一个月之前。按惯例,泉州市舶司提举一般是由浦家子弟轮流担任的,浦家自己推举自己家人,朝廷通常是不会驳的。也就是说,从上个月起,浦受成就已经是泉州市舶司提举了——只不过还没得到朝廷的批准罢了……”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柴安风道,“这分明是浦家有意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这才伪造出来的什么文书。别说是提前一个月写日期了,就是提前一年,那也没什么难的,大笔一挥罢了……”

  “这么简单的造假,朝廷不会认不出来吧?”柴念云已是满面愁容。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耶律楚材解释道,“如今朝廷里是史老相公当政,他是柴兄的对头,这么好的一个能够陷害柴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要学生看,这个所谓的文书,说不定就是史老相公亲自授意浦家去伪造的!”

  “好你个史弥远,你这是一心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柴安风骂道。

  “何止是把柴兄往死路上逼,那是要把柴郡主、柴兄的各位夫人、甚至是我耶律楚材全都逼上绝路。嘿嘿……”说着说着,耶律楚材居然笑了起来,“好一个谋杀朝廷命官的逆案,史老相公非得把文章做足了不可。诸位,谋逆大案是没有主、从犯的,凡是牵连其中的一律要定罪杀头。还记得前些年的霅川之变么?”

  杨妙真眉头一紧——

  霅川之变红袄军也参与过,是鄱阳湖潘家弟兄撺掇济王赵竑起兵造反的事情,说起来这事同太湖杨玲娇也有些瓜葛。只是杨玲娇十分不喜欢赵宋官家,当即拒绝了潘家弟兄向杨玲娇求援的请求,而杨妙真也因事耽搁在了临安城内。因此真正起事的时候,潘家只有手下几十个心腹参与而已。赵竑见这十几根毛就敢造朝廷的反,实在是哭笑不得,便索性指挥王府护卫,先将“反贼”扑灭了,这场霅川之变也终于以闹剧的结果收场。

  要是有心替涉案的济王赵竑开脱的话,赵竑不但没有参与谋反的罪过,反而有平定叛乱的功劳。就算没有偏袒,那赵竑也该是不功不过、功过相抵而已。

  可最后呢?

  堂堂先帝的儿子,济王赵竑,未加审谳就被软禁起来,不过半年之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有明眼人都知道,求生欲强烈的赵竑,怎么可能郁郁而终或是自杀了事呢,必然是史弥远逼他死的。

  宗室亲贵尚且如此,柴安风这么一个外姓的勋贵就更是如此了。

  这事还同之前那场所谓的“里通外国”的官司不一样,不光是几个御史言官吹吹风、骂骂街而已,而是一场板上钉钉、有凭有据的刑事案件。

  要是被史弥远捏住了这根小尾巴不放,那柴安风怕是要被往死了打了。

  还不光是柴安风一个人,说不定他身边的这些至亲好友,也都会被按上谋逆大案的帮凶的罪名,一并被送去杀头充军!

  因此,耶律楚材这一句:“还记得霅川之变么?”的问话,就好似三九严寒挂起的寒风,吹得在场之人无不脊背发凉。

  “这……这……这可怎么办?”柴念云哆嗦着问道。

  杨妙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探地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不如柴兄弟全家老小,全都跟我去江北山东去?我红袄军虽然势单力薄,但豁出性命,也要保柴兄全家安然无恙!”

  “要不去襄樊我哥哥那里?他手里有兵有将,朝廷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孟银屏咬牙道,“就算一个不妙,大不了投靠金国去。史老相公手再长,还能管到金国那里吗?”

  孟银屏同金国有着深仇大恨,能让她说出投靠金国这种话来,可见她也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就连郑婷儿也表态道:“就是这话。我们被赶出临安,不过几年功夫,就经营了那么大一个青龙镇。这回被陷害,最多不过是再次重启炉灶而已。只要我们手里捏着技术、人脉、商路,不拘是山东、襄樊,哪怕是海外,都能重新闯出一条出路来。说不定没了朝廷的掣肘,我们崇义号的生意还能越做越大呢!”

  “好!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来他个卷包烩,把整个青龙镇全都搬走了,让他们到这片废墟上来抓我好了。”柴安风总结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引出谋反大案话题的耶律楚材的语气这时候却轻松了起来,“学生方才说的,那是最坏的打算,我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当初我劝柴兄跳出临安,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当年史老相公就能找到这么一件所谓‘板上钉钉’的案子,那柴兄已是在劫难逃了。可现在柴兄俨然一方诸侯,他想捉柴兄,就一定能捉到么?大不了兵戎相见,就凭禁军那些个人马,就能拼得过柴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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