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被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上订阅才能解除!外院弟子:“……”妈的,我们为什么要替楚啸天出这个头。师祖教训得是, 我们是垃圾,我们是一堆垃圾!
林啾啾:“…………”他就是奉天君?不会吧……几百多岁的老头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皮肤这么光滑细致,一点皱纹也没有。这就是玄幻世界吗?也太牛逼了吧!
她惊叹着注视着对方的容颜, 直到那双清冷的眸子看过来。
年轻的太师叔祖裴恕显然相当讨厌这样的场合, 朝楚啸天伸出手, 不耐烦地重复道:“拿来。”
这一回, 楚啸天立刻连滚带爬地把手中的灵网与被困在网中的林啾啾双手奉上。
“师祖……哦不,奉天君。我有眼不识泰山, 一时将您误认为偷盗的小贼, 真的是误会!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先叫了一声师祖, 想起自己不是玄天仙府的弟子了,才匆匆改口。
楚啸天一边请罪,一边在心中默念松开灵网的口诀。可他意念纷杂,灵气根本无法集中,几次尝试都失败了,灵网根本纹丝不动。
楚啸天紧张地脑袋都出汗了, 裴恕才没有心情等他, 抬起手, 将灵网指向白墨。
只见一道寒光骤出,嗖嗖几下割断灵网, 然后又飞回白墨的掌心, 消失不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坚固的灵网已被斩成残破的碎片,扑簌簌地从裴恕手上落下。
林啾啾“啾”了一声,扑扇着翅膀想要逃跑。她刚探出脑袋,头顶就被一股力道按住。
“还跑,找死么?”
裴恕冷着脸孔向下睨她,林啾啾:“……”
与他话音和眼神极不相符,他的掌心却是十分温暖,动作也十分轻柔。
林啾啾被他一抚,先前的惊惧和慌张陡然去了大半,反而莫名地增添了许多安全感。
困倦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林啾啾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竟伏在裴恕掌心,乖顺地睡着了。
另一边,楚啸天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张灵网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位有名的驭兽师手上买来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这样一件稀罕的法宝帮他收服了不少异兽,可是万万没想到,在白墨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竟如普通的麻绳一般。
楚啸天握紧了拳头,嫉妒心和想要进入玄天内院的渴望顿时更加强烈了。
“奉天君!”眼看裴恕提步要走,楚啸天急忙跟上。
既然奉天君带走了那只鸟,便相当于收下了他的礼物。既如此,按照奉天君的规矩,他便可以提出要求,进入内院。
这其中的细节楚啸天已经无暇细想。他心中的欣喜远超过恐惧,兴奋亦盖过了愤怒,只听扑通一声,楚啸天跪在裴恕面前,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再用力一叩首道:“请奉天君成全!”
裴恕停下脚步,看向楚啸天。
他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奇怪的笑容,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跟在裴恕身后的白墨按住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以他对太师叔祖的了解,楚啸天这都不叫找死了,他这是在坟头上蹦迪,还给太师叔祖递了把刀!
太师叔祖裴恕果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接过那把刀,噗嗤一声捅了进去。
“哦?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寿礼?在我寿辰之日送给我一只奄奄一息的鸟?”
楚啸天脸色大变,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奉天君息怒!奉天君息怒!我……我绝无此意!”
他一下一下撞击着青石板,脑袋触碰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让那几个外院弟子都心有余悸。
血珠很快从额头沁了出来,顺着鼻梁流到了下巴。楚啸天却顾不得擦,胆战心惊地为自己辩解道:“奉天君明鉴,这只碧海雀是因为旅途颠簸、水土不服才生病的,我未想过她会如此娇弱,确有照顾不周之责。但碧海雀虽然稀有,却不难抓,奉天君若是喜欢,我可以再去中洲为您抓一只……不,不止一只,五只,十只!只要奉天君开口,多少只都没问题!”
“碧海雀?”裴恕冷笑一声,眼神愈发让人胆寒,“本以为你在驭兽方面有些天赋,没想到只是个连碧海雀和青乌都分不清楚的蠢货罢了。”
“青……青乌?”楚啸天叩头的动作忽然顿住,他不可置信地讷讷抬头,白墨闻言亦是一顿。
传说,青乌乃是上古神鸟凤凰的后裔,部族世代隐居在不为人知的深林中,极少有人见过他们还未化成人形的幼鸟模样,故而十分神秘。
不过,白墨有位师伯极爱研究珍禽异兽,早年间与青乌族还有过几次交集,白墨在内院时选修过她的珍禽论,因此对青乌略知一二。
据说,青乌族是凤凰后代,只不过神鸟血脉延续至今,繁衍变化,早已不是所有青乌都有可能化成凤凰的了。距今百年以来,青乌族中成功浴火化凰的不过也只有三只,屈指可数。因此,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让凤凰神血得以延续,青乌族在族中设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严禁族人与外族□□,同族之间亦必须等级相配才能生育。至于划分等级的标准,就是青乌幼鸟眼周的一圈细绒。
青乌幼鸟与中洲山林中的碧海雀十分相似,翅端圆滑,尾羽纤长,肚腹若白雪,背翼如碧海。只不过,在青乌幼鸟的眼周,会有一圈极为细小的短绒。
这些短绒的颜色不尽相同,按照青乌族的等级划分――“乌为劣,青为次,橙为上,赤为极,金为尊”。只有短绒带金的,才是能够参与青乌族“火炼”,有机会化成凤凰的金绒青乌。
白墨细细凝视,果然在那幼鸟的眼周看到了几点细碎浅淡的金。
这样难得的神鸟本应养尊处优,被精心呵护着长大,没想到却被人关在狭小的兽笼中默默等死。白墨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师祖会如此生气。
不过,裴恕却并非因此动怒。
“你以寻常谷物饲养青乌,致使其灵气四散,性命垂危。发现后,不寻医师为她医治,反而以‘聚灵散’喂食。”
“寻常修士服用一颗已是极限,你为了帮她吊命,不惜喂了四颗。”
“可悲的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聚灵散只能暂时维持住体内灵气,若无新的灵气注入,只会适得其反,让她死得更快。”
楚啸天一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嘴唇发白,嗓子发干,颤抖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碰巧在山里抓了这只鸟,我怎么知道她是青乌,又怎么知道她不能吃谷米……”
“是啊,说起捕获……”裴恕微微眯起眼睛。
他的眼睛亮起危险的光,自上而下看过去时,让楚啸天如坠冰窟。
“青乌幼鸟从来不会单独出现,更何况是一只可以化成凤凰的金绒青乌?那么,理应陪伴在她左右、照顾她的成年青乌又去哪儿了呢?”他一字一字慢慢地道,如同匕首一寸一寸地插入楚啸天的心脉。
比起年幼、尚无反击之力的幼鸟,成年青乌显然难处理得多,他们发了疯地竭尽全力地保护幼鸟会让抓捕者十分头痛。因此,等待他们的结局往往只有一个。
楚啸天说不出话来了,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裴恕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道:“辨识不清,是你眼拙,灌以聚灵散,杀死成鸟将幼鸟据为己有,是你因一己私欲践踏生灵。一个对生灵毫无怜悯与敬畏的人,不配入我玄天府,亦不配成为修道之人。
“白墨。”裴恕道。
白墨应了一声,缓步上前。
他领了命,向楚啸天微微一颔首:“得罪了。”
“不不!不要!”楚啸天心知不妙,连连后退,可他还来不及起身,一道寒光陡然遮住了他的眼。
那道光芒愈来愈盛,楚啸天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体内的灵气不再受他的控制,四散奔逃,如同阻不住的水流,从指缝间哗啦啦地溜走。
楚啸天越是拼命挣扎,灵气溃散得就越是厉害。最后,等到灵气流尽之时,他似乎在那片刺目的白光中,看到了那日老树下的成年青乌。
那只青乌不知何故受了重伤,伤口汩汩地向外涌出鲜血,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她奋力保护怀中幼鸟的决心。
她最后气绝身亡,死不瞑目,眼睛死死盯着楚啸天手中的幼鸟。而现在,楚啸天也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神望着天空,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
“都处理干净了?”
“是。”
无人的河岸边,白墨赶来向裴恕复命。
他断了楚啸天的灵脉,又将那几名外院弟子移交给外院管事,从此以后,楚啸天便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再也没有办法修炼问道了。
对于他们修道之人,体内以灵气日夜浇筑的灵脉就像他们的第二条性命,十分珍贵。师祖命他断去楚啸天的灵脉,废了他一身修为,是对楚啸天的惩罚,令他以后无法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只是不知那只死去的青乌,又是否得到了慰藉,能否可以安息……
白墨叹了口气,看向裴恕手中的金绒青乌道:“太师叔祖,这鸟儿还有救吗?”
裴恕垂眸看了林啾啾一眼,轻哼一声:“死不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道咒符,两指并住向上一抛。咒符迎风而动时忽然燃起火焰,燃烧生成的烟雾丝丝缕缕,汇聚在他身前,化成一叶小舟。
裴恕撩起衣摆踏上小舟:“我回云雾涧了。有事去云雾涧寻我。寿宴那边你们自行处置。”
白墨躬身垂首答应道:“是。”
他早已猜到,按照太师叔祖的脾气,应该是不会出席寿宴了。
“还有,”小舟缓缓升起时,裴恕扔下一块玉牌,侧身道,“让路云洲顶着玉牌滚过来见我。”
路云洲的亲传徒弟白墨:“……”
他抽了抽嘴角,捡起地上的玉牌,朝着裴恕离开的方向行礼领命。
整个玄天仙府,大概只有太师叔祖敢对他师父说出这样的话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师父他老人家在太师叔祖面前一向如此,也不是一次被太师叔祖骂了,玄天内院弟子皆知。所以,这次也还是和以前一样,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交到师父手上,然后将太师叔祖的话原话相告吧。
这么想着,白墨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他吹了声口哨,剑光掠过之时,轻轻向上一跃,随即同剑光一起消失在天空之中。
林啾啾脑海里天人交战。两相权衡,最终,她还是决定摔自己。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免得她以后再这么冲动。
做出了决定,林啾啾眼睛一闭,嘴巴一张,松开了口。只是,她并没有摔到坚实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了一只温暖的掌心。
裴恕接住她,极短地哼了一声“小畜生”,接着便把她放到地面上轻轻撵开,转而抬起视线关注起广场上那批即将进入内院的年轻弟子去了。
林啾啾一时有些懵。她看到了裴恕的手指。
那块被她咬住的地方,留下了两道三角形的印子,不深,但是红红的。
青乌幼鸟的鸟喙虽然不甚锋利,造成不了太大的损伤,但凭借咬合的力度就能将自己挂起来,多少也会有些疼痛。
林啾啾心里一下子愧疚起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挪动两下,挪到裴恕边上,轻轻地用翅膀上最柔软的羽毛蹭了蹭他的手。
细羽拂过指尖的时候,裴恕心里忽然有了松动。
他问丁敏要来糖果,不过是见林啾啾吃了开心,想要满足这小家伙的口腹之欲而已。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在看见林啾啾摇头晃脑、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之后,竟然起了想要逗逗她的心思。而这只幼年青乌,竟然经不住逗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到底是只异兽,兽性难驯,任性妄为。
若是按照裴恕的性子,定不会放过这种胆大包天的小畜生,可是看到她挂在手上战战兢兢的样子,裴恕心里居然涌起些许不忍,不忍去惩罚她了。
裴恕心中犹豫,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气闷自己多此一举、主动去撩拨这只幼年青乌多一些,还是气愤她不知好歹、竟然敢出口咬伤自己多一些。
而现在,感受到这只“罪魁祸首”竟在小心翼翼地安抚他的伤痕,裴恕心里的那点烦闷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抬起手指将林啾啾推开,青乌幼鸟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儿又主动偎上来,轻轻地蹭了蹭。
这一回,不是柔软温暖的触感,而是凉凉的、有些湿润的感觉。
裴恕低头看去,才发现林啾啾并没有再用羽毛抚摸他,而是衔来了一颗葡萄,在替他冷敷。
果盘下方摆着特殊的凝冰阵法,能让水果保持新鲜,也能使其口感更为清甜。林啾啾琢磨着,伤口发红,多半是毛细血管出血,最好赶紧冷敷。只是她能力有限,弄不来冰块,只能就地取材,用冷藏水果代替。
怕水果表面不够干净,林啾啾还特地把皮剥了,免得引发感染。
裴恕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林啾啾抬起头,发现他眼里没有了刚才的冷厉,不禁松了口气。
“……小畜生。”裴恕喃喃自语道,声音低得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
他垂下眼睛,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嘴角眉梢却在不经意之间柔和了弧度。
一直在旁谨慎观察裴恕、想知道自己精心制作的牛乳糖还有没有剩的丁敏惊掉了下巴。
她没看错吧,师叔祖刚才那是……笑了一下?!
路云洲在前面说了一堆,林啾啾没听进去,裴恕自然也没听。就连丁敏,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路云洲说了些什么。
她还在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裴恕面前的帘幕遮盖住了他的身影,不过以丁敏的修为,自然是不会受到影响。她只是不敢相信,一向冷漠疏离的师叔祖竟然会露出笑容。
他上次露出微笑而非冷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丁敏已经记不清了。
她还在恍惚,前山的钟声复又敲响,开山大典即将正式开始。坐在丁敏身旁的谷逸朝她倾了倾身子,含笑问道:“如何?今年可有钟意的弟子?”
他手上拿着一卷书册,是外院呈交上来的,里面记录着各个参加开山大典的弟子的信息,比如姓名、年龄、外院考核的分数等等。
考核是由外院主持进行的,题目却是由六位峰主亲自拟定,且每次的考核题目不尽相同,虽不能窥全貌,但作为衡量选择的标准已是足够。
谷逸老神在在地念了几个名字,又问:“听说师叔祖给了云家孩子通行玉牌,你不考虑一下吗?”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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