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在地面上的乞儿，无一例外都低下头，斜眼儿将手中的铜板揣到怀中，然后推搡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乞儿，走到孩子中间，“你们没要到钱？”</p>
坐在地面上的乞儿低着头没人说话，斜眼儿嘴角一撇，然后拎起自己身边的一个孩子，吼叫:“你先说。”</p>
“要到钱了吗？”</p>
这个大约五六岁年纪，身穿破衣烂衫，身形消瘦的乞儿，怯懦地说:“我没要到钱，但是我要到吃的了。”</p>
“拿来。”斜眼儿吼着。</p>
这个乞儿脏兮兮的小手伸入到兜中，从兜中掏出一小块馕，递到斜眼儿眼前，然后小声的说:“我就要到这点儿。”</p>
斜眼儿伸手拿过这个乞儿手中的馕揣入兜中，然后随手一甩就把这个乞儿摔在地面上，紧接着就往前走。</p>
“你，你，”斜眼儿先后指着坐在地面上的两个乞儿，“要着钱了吗？”</p>
“没有，”就在斜眼儿身边的一个**岁的乞儿说着，就被斜眼儿打了一嘴巴子，然后斜眼儿指着的另一个十多岁的乞儿，低下头不敢说话。</p>
“我问你话呐？说，你要到钱了么？”斜眼儿停在这个十多岁乞儿跟前吼叫。</p>
“我没要到……”这个年纪十多岁的乞儿没说完。</p>
斜眼儿随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这个十多岁乞儿脸上，然后继续往前走。</p>
“你，还有你，”斜眼儿指着另两个乞儿，“你们要到钱了吗？”</p>
两个乞儿分别从兜里掏出两枚铜板递到斜眼儿面前，斜眼儿收了铜板往前走。</p>
这时，吴奎扭头看着刀疤脸低声说:“我没看到那两个乞儿要到铜板，他们怎么拿出铜板，给斜眼儿了？”</p>
“你才来，”刀疤脸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个乞儿，是将昨天要的铜板藏起来，今天又拿给斜眼儿的。”</p>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又多有无奈，然后接着说:“干咱们这一行的，就得多留点心眼儿，不然就吃亏。”</p>
斜眼儿所过之处，又有几个乞儿挨了打，最后他来到刀疤脸，吴奎和施丽身边。</p>
“你要到钱了吗？”斜眼儿指着吴奎。</p>
吴奎刚张开口说话。这时他身边的刀疤脸却拉住吴奎的手，抢先说:“他要到钱了，放在我的手里呢。”说着就伸出手，掏出一枚铜板。</p>
斜眼儿接过铜板，边在手里掂量着，边说:“刀疤脸，你要到钱了吗？”</p>
“也要到了，”刀疤脸说着便又掏出一枚铜板，递到了斜眼儿的眼前。</p>
斜眼儿接过铜板，一指施丽说道:“她是怎么了？”</p>
“晕过去了。”刀疤脸说。</p>
斜眼儿随手从裤兜中掏出一块纸包裹的东西，扔到地上，然后说道:“没什么事儿，给她吃了就会好的。”</p>
梦中的吴忌，被斜眼儿的话震惊，一张脏兮兮纸片中包裹的东西就能救醒昏迷的人，这是非常神奇的。</p>
吴忌将脑海中的影像，集中在地面上的纸片上，就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纸片包裹的东西，拨除脏纸片，把类似糖果的东西放入施丽口中。</p>
这时，斜眼儿走到金达莱近前，然后从裤兜中，将铜板和小块儿馕掏出来，摊开手掌递到了金达莱的面前。</p>
金达莱一一拿起铜板，放在手心里，最后又将那小块儿馕拿起递到斜眼儿的嘴边:“小子，做得不错，这小块儿的馕，就算做奖赏你的。”</p>
斜眼儿张开口，咬住小块儿的馕，金达莱松开手，然后转身就走到城门口，与右侧一位站岗的士兵寒暄。</p>
这时，远远的有一个商队向着城门口走来。</p>
城门口所有乞儿的目光都聚焦在商队上。</p>
直到商队快要抵达城门口，这些乞儿才从城门口两侧向商队聚拢而来。</p>
这次好一点，商队的人却不像是刚才那几个达官显贵，在众多乞儿围拢上时，戏耍他们，而是给他们些铜板，然后驾驭双峰骆驼出了城。</p>
临近中午，陆陆续续有人驾着装菜的骡马车进入城门口，少许乞儿，从他们当中得到了一点儿的施舍。</p>
但金达莱很高兴，让苟贵，斜眼儿收了乞儿手中的钱，这才乐呵呵地走了。</p>
而赶来做饭的，那个瘦弱的女孩却留在城门口，站在材火烘烤的大锅前，用大勺子搅动着锅中的食物。</p>
令人作呕的食材，却把城门两边做着的乞儿们看得直流口水，总算到了饭口，乞儿们就像是一群疯子，拥挤在铁锅四周，等待着盛糊糊。</p>
所有乞儿都盛完了糊，施丽，刀疤脸，吴奎坐在城门一侧的角落里。</p>
施丽像是贼，眼珠子在所有乞儿身上转，见众多乞儿都在低头吃着糊，这才从兜中掏出几块牛肉干，一一放在自己和吴奎，刀疤脸的碗中。</p>
“你们偷着吃，可别让人看见了。”施丽说着，就低下头抓起糊吃。</p>
吴奎看向刀疤脸，刀疤脸却说:“是这样的，偷吃了东西，被人举报，斜眼儿和苟贵是要打咱们的。”说完，他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乞儿注意他，这才低头吃糊。</p>
吴奎赶紧伸出手指，将牛肉干压到糊中，然后又舍不得手指上沾的糊，把手指放在手里，舔舐起手指。</p>
当吴奎将手指拿了出来，他的手指比刚才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原本脏兮兮的手指，此时变得白白净净。</p>
然后他端起碗，嘴唇搭在碗边上，很是享受地喝起糊糊。</p>
吃完饭，可能是乞儿们一天最愉快的时光，他们一个个干脆就躺在地上，享受着暖洋洋太阳的烘烤。</p>
这时，睡梦中吴忌脑海中的景象突然就没了，但是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p>
“吴忌，吴忌，吴忌，”</p>
吴忌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的黑暗，见不到一个人影，然后他从床上坐起。</p>
可是耳边的低语声，还在响:</p>
“吴忌，吴忌，吴忌，”</p>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他看不清楚什么，于是干脆就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点亮了屏幕，四下里照射。</p>
借着幽幽的光亮，吴忌正好看到一个形如僵尸的婴儿，从床下爬出来。</p>
“啊，”吴忌大叫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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