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和爱丽抗争,这不光是我们和她的仇恨,更多的是,我们需要过太平日子……”羊人嘟噜说着,突然停顿下来,皱眉看着白茫茫的雪原上出现的几个若隐若现的小点。</p>
它停顿数秒后说:“不好,是爱丽・莫耶丽的骑兵,咱们最好躲开它们。”</p>
伯球松鼠斜着脑袋,看到在公羊右边,大约一百米的距离,有几个模糊的影像,快速向它们这边走来。</p>
到那里躲呢?它想,现在距离森林还有数百米的距离,还没等进入森林,爱丽・莫耶丽的骑兵就已经到近前了。</p>
伯球松鼠摇了摇头,精光闪闪的眼睛中徒然一暗,整个脑袋耷拉着说:“咱们躲不开了,恐怕它们看到咱们了。”</p>
羊人嘟噜显得很紧张,它的拳头越攥越紧,五指间咯嘣咯嘣地直响,手背上的白羊毛宛若被风吹动的乱草一样摇曳。</p>
它看着爱丽・莫耶丽的骑兵长叹一声,说:“我们又得向那些狗杂碎弯腰屈膝了。”话后它狠狠往雪地上啐了一口。一滩黏糊糊,亮闪闪的唾液像是一道光,洇入到白雪当中。唾液上的温度,腾腾的热气侵蚀着白雪,使得晶莹剔透的白雪表面上塌陷出个小坑。</p>
那几个爱丽・莫耶丽的骑兵越来越近。在十多米距离,才让人看清楚,所谓的爱丽・莫耶丽的骑兵,具体是什么样,三个影像虽然还很模糊,但是大致上可以看出,这三个骑兵,是矮小的兽人,而它们胯下的坐骑,却个顶个儿的,让人目瞪口呆,三个坐骑竟然是三只体型巨大的蟑螂。</p>
咯吱咯吱,白雪被三只巨大蟑螂踩踏出的清脆声音,越来越响亮。最后三只蟑螂才停在了羊人嘟噜,伯球松鼠前面。</p>
当中的一个眉梢上有刀痕的矮小兽人伸出手去,指着羊人嘟噜趾高气昂地说:“今年的赋税,你们那塔城堡交了吗?”</p>
羊人嘟噜对骑在蟑螂上的眉梢上有刀痕的矮小兽人深深地鞠躬,待直起腰身,它目视着兽人说:“我正在想办法,把今年的赋税交齐,您就等等吧!”</p>
“哼,”兽人冷哼一声,它小脑袋两侧,尖尖的耳朵,耸动了一下。它说:“等等吧,等等吧,你去年就是这么说的,今年你还这么说,你让我等个屁。”说着它促狭的鼻孔耸动了一下,细长的眼睛一瞪,手中的皮鞭挥舞着向羊人嘟噜脸上抽去。</p>
啪地一声,羊人嘟噜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洇出的鲜血将它脸颊上的白长毛染出一道红色。</p>
羊人嘟噜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右脸颊,怨恨地看着眉梢上有一道刀疤的兽人。</p>
“怎么?”眉梢上有一道刀疤的兽人暴喝,“羊人嘟噜,你不服气吗?”</p>
羊人嘟噜马上展露出笑容,弯腰鞠躬地说:“尊敬的,爱丽・莫耶丽女王陛下的骑兵税收总队,大队长,户野大人的教训,我小小的那塔城堡的管家,那里有不服气的道理呢?”</p>
“啊~哈哈~”户野狂笑时挥舞手中的皮鞭,一下就抽打在羊人嘟噜的犄角上,然后它青筋暴起的手臂上突然用力,这缠绕在犄角上的皮鞭像是被抻起的皮筋,抖动着,发出嗡嗡地响声,然后它手臂一甩,随之羊人嘟噜的身子甩了出去。</p>
在空中,皮鞭卸去了力道,盘卷在羊犄角上的皮鞭,像是抽回的皮筋一样,一圈圈卸去力道。羊人嘟噜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像是掉落下的陀螺,砰地一声砸落在雪地上。</p>
雪花飞溅而起,像是一蓬突然而来的鹅毛大雪,将重重摔落在雪地上的羊人嘟噜身影都淹没在皑皑飘舞的白雪中。</p>
“你――”伯球松鼠伸出小巧的爪子,一指兽人户野,瞪着眼睛说。</p>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伴随着这几声呵斥,雪地上咯吱咯吱传来声响,一个长发飘洒,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的兽人手拿着一柄钢刀,指着伯球松鼠,手中抓着缰绳,驾驭着它身下的蟑螂缓缓靠近公羊。</p>
这只蟑螂身体既扁平,又有肌肉隆起,身长足足有二米长,头颅高高地仰着,一双面孔上的复眼中仿佛有滚动着液体在流动,头颅两边上丝绒状的触角触碰着公羊的面孔,六只竹节似的足肢支撑在雪地上。</p>
伯球松鼠眼神阴沉,仿佛有凝霜浸润在它眼中,它目光凝视在莫求面孔上一秒,然后弯腰行着礼说:“尊敬的,爱丽・莫耶丽女王陛下的税收大队副大队长,莫求大人,我伯球松鼠定当会尽心竭力地为爱丽・莫耶丽女王陛下收上税金的。”</p>
这个叫做莫求的兽人,绿油油的眼眸子突然闪出两道贼光,然后嘴角一撇,就扭头瞅着兽人户野邪笑起来。</p>
兽人户野冷漠地扫视羊人嘟噜,伯球松鼠,然后手中的皮鞭一指伯球松鼠,冷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下个月,我就来收税,你们要是交不上税金,就得成为爱丽・莫耶丽女王陛下的奴隶。”</p>
说完它挥舞着皮鞭抽打在它身下的蟑螂身上,随着啪地一声脆响落下,它转而看向远方,而它身下蟑螂的六个像是竹节一样的足,快速回旋后就向着白雪茫茫的雪原走去。</p>
剩下的两个兽人眼中流露着凶光,盯在伯球松鼠,羊人嘟噜管家面孔上,张嘴狠狠地啐了两口唾沫在雪地上,然后就驾驭着身下的大蟑螂随着户野走了。这时兽人莫求高声呼喊:“一个月后,我准时来那塔城堡收税金,要是交不上税金,你们就是奴隶。”</p>
伯球松鼠恨恨地看着兽人莫求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液,然后伸出穿着小皮靴的足,踩踏在公羊的额头,公羊咩咩叫唤着,向着羊人嘟噜走去。</p>
羊人嘟噜俯卧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公羊在羊人嘟噜身边停下脚步。伯球松鼠眼中隐含着泪光,附身看羊人嘟噜说:“嘟噜管家,你怎么了?”</p>
“我能怎么样?”羊人嘟噜身子在雪地中翻转,等仰卧在雪地上时,它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中,刚刚从乌云中飘出来的那一轮血红的月亮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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