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胡咧咧了一通,将现场的气氛彻底推入了深渊的同时,也算是彻底将祁琮和叶相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钟璃要是承认自己有真的,他们还能用尽各种法子让钟璃将兵权交出来。
可如今钟璃都说自己有的都是假的了,他们还能拿着假的去调动军队吗?!
祁琮气得面目狰狞没了人色。
叶相也是一脸悻悻的说不出话。
两个御史倒是有心想说什么,钟璃提早察觉了,不等他们开口就说:“怎么,两位大人也对本妃的假玉佩感兴趣?”
“若是你们也喜欢,回头本妃多让人制几盒给你们送过去便是,不过就是一些把玩的小物件,算不得多金贵的东西,这样的玩意儿,镇南王府还是送得起的。”
眼看着两位御史和皇上快被气晕了,北候生怕皇上一时恼怒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
他赶紧咳了一声提醒道:“王妃,两位御史都是中正的人品,哪儿会喜欢假的东西?您说这话,实在不妥。”
钟璃哦了一声,神情似乎还有些遗憾。
“既然如此,本妃就不强人所难了。”
北候压下了抽搐的嘴角,默默的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让钟璃在这儿杵着,除了气人之外别无用处。
祁琮实在是一眼也懒得多看钟璃,暴躁的摆手。
“镇南王妃若是无事,就先行跪安退下,朕与其余大臣还有要事商议。”
钟璃不咸不淡的瞥了祁琮一眼,从善如流的点头说了好。
她谈不上多恭敬的对着祁琮行了个敷衍的礼,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打酱油的北候和被强行拉来压阵脚的老唐国公,也被祁琮打发出了勤政殿。
两位一辈子都混迹于朝堂的老大人出了勤政殿的大门,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说不出的好笑。
钟璃今日此举,虽说不好听,可到底是化解了兵权被夺的危机。
只是长此以往并非良策,毕竟,边疆的战事不假,无辜百姓正在受苦也不假。
镇南王若是真的迟迟不归,对大褚和大褚的百姓而言,绝对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北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得不能再低地说:“我听闻,边疆是早就乱起来了的,之所以京城中现在才收到消息,是皇上有意让人压制的缘故。”
等到镇南王走了之后才把消息放出来,今日又整出了这么一通,为的是什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北候想到皇上到了这时候还不忘算计镇南王府的兵权,忍不住讥讽的笑了一下。
“皇上大志,我等俗人实在是难以理解。”
老唐国公花白的眉眼间全是说不出的沧桑无奈。
他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说:“北候慎言,早年间因言语失当获罪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老唐国公当年就是因为在某事上坚持劝谏,才招惹了祁琮的忌讳。
原应该是驰骋疆场的老将军,最后却被扣留在这繁华**的京城中寸步不得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上位者的无能,导致大褚的江山一点一点的被外族吞噬,大褚的百姓因此受苦却无半点办法。
个中苦涩,除当事人外寻常人不能领会。
北候眼中飞快闪过些许晦涩,对着老唐国公抱拳示意。
“多谢国公爷提点。”
老唐国公苦涩一笑,摇头说:“提点谈不上,只是亲身经历的肺腑之言罢了。”
“今日之事只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侯爷回去后,还是多加小心的为好,至于镇南王妃……”
老唐国公话音顿止不再多言,北候却是会意一笑。
“王爷是走一步想三步的谨慎性子,王妃也是个聪明人,想来是不会出岔子的。”
老唐国公摇头失笑,微不可闻地说:“王妃倒是无碍,只是这大褚的百姓,只怕是难以保全自身性命了。”
北候喉头涌上了一股涩意,默默的垂眸不语。
时事至今,除了静观其变盼着镇南王早些归来外,旁人当真是半点法子也无了。
与此同时,出使东陵的祁骁也遇上了麻烦。
按理说他是送亲前来的,只要礼仪到了,就可尽快启程返回。
可在东陵竟出了岔子。
定下与端慧公主和成亲的瑞王突生疾病,以至于成亲大典迟迟不能举行。
好不容易瑞王的病好些了,端慧公主却又无故失踪了。
端慧公主是前来和亲的人选,事关两国的情面。
人好好的丢了,于情于理,祁骁都要在东陵稍作盘桓,直到人找到了才可离开。
可端慧公主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巧妙的避开了祁骁暗中的探子和人手,迟迟难寻踪迹。
东陵也一改之前的客气,开始质疑是不是祁骁为破坏两国友好,将端慧公主私藏了起来。
东陵国内,为端慧公主失踪一事激起了不少闲言碎语,其中种种都是针对祁骁而来。
祁骁一开始是为了给东陵面子停留几日。
可紧接着,就是不得不为证明自己的清白而留下。
他人在东陵国内虽被尊为上宾礼遇,可暗地里受到的监视却是严密得惊人。
到了这时候,某些事态已经超乎了祁骁一开始的设想,这时候再想强行离开东陵,很有可能就会被迫背负上破坏两国友好的罪名。
祁骁的处境莫名多了几分艰难,得知钟璃再次拒绝了撤离京城,他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他冷声吩咐身后的人:“最迟三日,生死不论,必须找到端慧的下落!本王必须尽快启程!”
不管东陵为何执意要将他拖延在此,他都绝不会让东陵人的计谋得逞。
至于京城……
祁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无声呢喃。
“阿璃,你为何不肯听我的?为什么……”
京城中,在钟璃拒绝了出借兵权后,镇南王府的声望再度跌到了谷底。
当日钟璃出宫后,宫里宫外就流传起了镇南王妃不肯将兵权出借,以至于朝中无兵可用,边关岌岌可危的传言。
百姓是淳朴的,也是最容易被误导的。
原本就对镇南王府颇有微词的百姓听了这话,对镇南王府的怨言立马就上升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