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那就去死吧
席蹊看着陆茗,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场熊熊烈火。
她也曾被那次的事故所折磨的痛不欲生,不是只有陆茗一个人痛苦的。
“那场大火是念念不小心导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救你们,可是火势太大了我已经进不去了我没办法啊。”
“她是不小心的吗?是吗席蹊你告诉我,她是不小心的吗?”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点燃了那场大火,让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唯一的家人,被送进孤儿院饱受欺凌。
“那场火是我亲眼看到她点燃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居然和我说她不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她还在为宋念欢争辩。
就因为她当时未成年,她病了,她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继续安然无恙的生活着。
席蹊哑口无言,看着陆茗充满仇恨的眼神她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她只咽口水,身体剧烈的颤抖:“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放那把火吗?”
当时的宋念欢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她快乐无忧的长大着,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一点烦恼。
她健康的和其他孩子没有差别。
只有六岁的她,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你的父亲,陆伟,你的父亲他试图强奸我,当着我六岁女儿的面他”
“你闭嘴!”陆茗激动的把席蹊甩下床,“我父亲都已经死了你还想给他泼脏水,你以为我会信?我父亲的为人你不清楚吗?啊?他给你治疗了多少年,他出门在外连个收废品的老太太都夸他的人品你居然给他泼脏水。”
真够不要脸的,到现在居然把过错往已经死了的人身上推。
是啊,人都已经死了,死人又不能从棺材里爬起来为自己辩护。
“可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席蹊也不做太多辩解。
这个真相只有她还记得,当时陆茗还没回家,事发后宋念欢因为大脑受到自己,间接性的忘记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也不再记得陆茗父女。
她好庆幸,庆幸宋念欢忘记了她当时屈辱的那一面,让她没有在童年就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看到那些人面兽心的豺狼虎豹。
席蹊越是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陆茗就越生气。
她居然敢诋毁自己的父亲,诋毁一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
“好好你嘴硬,我这就去杀了宋念欢让她为我父亲偿命看看你还敢不敢给我父亲泼脏水。”
席蹊一把抱住要离开的陆茗,死死的抱住她的脚:“不,不要小茗你不要去找她不要告诉她,她不可以想起那场火灾,我求求你你不要去见她好不好。”
陆茗很感慨,席蹊的母爱如此的泛滥,到现在她还在尽力的守护宋念欢快乐的童年记忆。
可是她呢?她的童年呢?
全没了,随着那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连渣滓都不剩。
就只剩下了痛苦。
“席蹊,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欠债还钱,杀人自然就要偿命。”
席蹊睁着眼睛,十指死死的扣着地板,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我替她还。”
还陆伟的命,还陆家的人情。
“但是,但是你要和我保证,你不能出现在念念面前不能告诉她她当年,做了些什么。”她到时候想起来了,想起的,就都是她如何被陆伟凌辱的一面。
这样不堪的回忆有她一个人记得就行了,不需要有第二个。
“好啊,那你去死吧。”陆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扔在了她的面前。
“叮当~”刀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动听的声音。
看着地上那明晃晃的刀,席蹊拿在手里,脑海里闪过宋念欢的模样,从出生到后来咿呀学语,她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在她怀里撒娇。
每一幕都好怀念。
当时,她们是真的很幸福。
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可以持续一辈子的幸福。
而痛苦会让人永远痛苦。
席蹊拿起刀,攥在手里盯着看了许久。
“我拿什么去相信你能说到做到?”席蹊问。
她若是死了,她反悔去让宋念欢想起当年的事又该怎么办?
“就凭我已经见过她而她没有认出我也还没有想起当年的事。”陆茗字句铿锵有力,“三年前,我们就见过了。”
虽然见的不多,可但凡见到她,她都得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阻止自己没有上去一刀捅死她。
因为她想在过的很痛苦,她的每一天都在于痛苦为伴。
只要看到她是痛苦的,她就心满意足。
而这痛苦还会永远持续,布满她往后漫长的人生岁月,生生不息。
席蹊决定,相信她,现在也容不得她不信了。
她不死,她就会让宋念欢想起当年的事。
“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和我女儿道别?”席蹊问。
“当然。”陆茗大发慈悲的同意了。
她既然这么害怕宋念欢想起六岁那年的事,她也谅定她不敢耍什么花招。
陆茗离开后,席蹊小心翼翼的把刀藏在了被子底下。
隔日,在医院守了宋念欢一夜的宴忱接到了席蹊的佣人打来的电话。
“爷,夫人的母亲说要见您还有夫人。”
宴忱看了眼宋念欢刚做完手术的脚:“你告诉她我们过段时间过去。”
佣人连忙转达给了席蹊。
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席蹊得知宴忱的回答,淡定道:“把手机给我。”
佣人把手机递给了过去。
“我都知道了,你和念念的关系,她的腿,我都知道了,过来吧,今天不过来,她就永远都看不到我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佣人吓的忙将窗户关严实了。
宴忱有些头疼,是有多么严重的事以至于让她以死相逼都要见他们。
没有办法,宴忱只能推着坐着轮椅的宋念欢赶过去。
到了医院,席蹊先把宴忱支了出去,只让宋念欢留下。
宋念欢坐在轮椅上,不敢抬头看席蹊的眼睛。
“妈,怎么了?”
席蹊在宋念欢的轮椅前慢慢蹲下,看到她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脚踝,大颗眼泪扑哧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