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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女国,一群旅人在绿洲建立的国家。整座国家仅有一座城池,起初是商旅们经商贸易的中转点,但近些年因为一种特殊药粉,成为周边诸国的商业中心,往来者络绎不绝。
齐瑶阻拦灵鹫寺烧花,直接拉任鸿和董朱杀到赤女国。
三人坐在辇车上,从云头俯览下界。看到众多商旅往来购物,而许多旅人时不时吞服一种粉末,神态颇为癫狂。
董朱:“灵鹫寺出面呼吁抵制‘九丹粉’,却不想人为财死,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大胆贩卖。”
“灵鹫寺也不过是西荒一支势力。在这里还有其他势力,甚至纯阳剑派都有人在这里。”
任鸿目光幽幽看着赤女国,心道:灵鹫寺不亲自下手,反而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我们,摆明是有内幕。难不成,这赤女国背后还站着什么大势力?
齐瑶:“在空中看不出究竟,咱们下去瞧瞧。”
任鸿颔首:“为免打草惊蛇,我们假扮商旅去赤女国瞧一瞧。”
兴许,这地方还跟天皇阁有什么牵扯?不过怎么可能跟自己前世的侍女扯上关系?自己前世的侍女,总不能也转世了吧?
齐瑶:“既然要假扮商旅,不如就扮作三青鸟国的商人。我这里,正巧有三青鸟国供奉的华羽霓裳。”
三青鸟国,西荒五大国之一。地处西荒大地的东北部,为西昆仑监控西荒大地的门桥。
而赤女国所在,已偏向西荒大地的南部。因此三青鸟国的商旅十分少见,但物品却又十分珍贵。尤其对赤女国的女王,三青鸟国的奢侈品,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董朱眼珠一转,笑道:“任鸿,这样吧。咱们俩扮演兄弟,你跟齐瑶假扮夫妻?毕竟兄妹一起出来经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家人出来经商的例子不是很常见?
任鸿正要开口,齐瑶道:“好啊,那我们俩扮演夫妻,董朱你当一个二老爷。然后我把侍女们幻化为仆从小厮。我这些侍女本就是三青鸟国人,贩卖三青鸟国的贡品,再合适不过。”
董朱、齐瑶这么合计,任鸿从善如流,便应允下来。
三人在赤女国北的一处山阴地降落。等齐瑶招出侍女,组成一队十三人的商旅。
然后,齐瑶掏出一艘五色画舫充当代步,让侍女们驾驭画舫飞向赤女国。
西荒仙凡混杂,许多修行者也会经商牟利。所以任鸿三人假扮底层修士行商,并未引起赤女国守卫的怀疑。
看到画舫之上的渺渺仙光,略略检查后,守卫直接放行。
进入赤女国,众人闻到一股淡雅幽香。
齐瑶脸色微变:“白芸、赤叆,你们快去把香炉点燃。”
幽香弥漫画舫,船头两位侍女脑袋一懵,被香气沾染,精神恍恍惚惚,差点解除幻化,恢复女儿身。
但很快,画舫点燃三青鸟国的金昙灵香,金色香雾缠绕画舫,让二女恢复清明,稳定自己的男装。
董朱依仗外丹,试着嗅嗅外头的幽香,然后道:“这城里弥漫的香气很特殊,但跟‘九丹粉’的香气似乎并非一类?”
“这是‘幽灵香’,干扰人的五感,甚至影响修士的灵识。当然,对我辈已将‘灵识’转化为‘仙识’‘魔意’者,用处不大。”齐瑶:“这等幽香,只是示警探测的低阶用法。”
齐瑶往四周看去,随着香气沾染,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商旅们,五感覆盖一层轻柔的“薄纱”,眼前的视野出现一定层次的干扰。
“香道……”董朱一琢磨:“我昨夜跟灵鹫寺的和尚们聊天,听他们提及西荒有一门‘乾闼婆’。修炼此法的修士,可辟五谷,吞吐香气修行。他们体表遍生奇香,以香阴法门退敌。”
白芸侍女插嘴道:“宫主,乾闼婆擅幻化,以香气、灵乐为手段,我在三青鸟国也听人提及。”
齐瑶:“乾闼婆?听上去,是一门女修的手段?”
“非也。”白芸笑道:“宫主不知。乾闼婆最初是男子修行,通过食用香气蜕变阳身化阴,成就‘飞天’之相,乃男身变女之术,故名‘香阴’。而到高深境界,又能自‘飞天’之态重归男相,成就天神法体。据说,这是古老时代的某种修行。”
她这一提,齐瑶隐约回想起。前世在烈山皇朝,她父皇曾经接见过一尊乾闼婆王。那尊乾闼婆王擅变化之术,曾以男身蜕变女相,不仅遍体生香,更有一手天乐迷惑皇朝众人。是“雨师”出手,破掉他的神通。
据说,他修炼的法门乃神策秘术。
白芸:“最初这法门来自男修,是数千年前的一位道君。可后来经过改良,女修通过天女妙法便可修行。大成时,能转变男身成就道君。”
董朱:“咦,这法门能让天女妙相进一步修行?”
“理论上如此,但自乾闼婆法门流传几千年,我们三青鸟国从未见过一位‘飞天香君’。”
乾闼婆法另辟蹊径。一般修士修行,是通过纯阳元神参悟大道真意,晋升道君。而香阴秘术则让男修转化为“天女妙相”,成为和元神真人境界仿佛的天女。然后从天女中进一步蜕变,返还男身,成就道君之位。
而女子修炼更加直接,瞄准天女妙相,然后蜕变男身,达到阴阳混一的地步即可。
然而,天女妙相这一步,不知难倒多少人。女子成就“飞天”容易,想要转变男身却麻烦。而男修修炼“天女妙相”,难度更高,更别提后面的转阳。
所以,这法门除却最初的“乾闼婆王”外,没有其他人修炼成功。而因为许多男子卡在“飞天”这一步,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位天女,更是闻者色变,修炼者寥寥无几。而女子修行,难道正统仙道不香吗?她们通过元神真人证“元君”,不比这种偏门捷径要好?当女元君,难道不好过转变性别当男道君吗?
总之,这法门修炼人数寥寥无几,有大成就者更是不多。
董朱和齐瑶诸女讨论,过了一会儿不见任鸿开口,好奇问旁边仰头看天的任鸿:“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任鸿收回目光,忽然道:“你们觉得,这个城池如何?”
“看上去,挺繁华的。”董朱扫视街道两侧。这赤女国的街道十分宽广,足以让八车并行。而两侧行人神采奕奕,红光满面,全然看不出病态。
不仅如此,周边商铺十分热闹。外地商旅和本地居民买卖八荒货品,好一番盛世太平。
“放在咱们九州,也是那等郡城规模。嗯,大概和天云城差不多?”
“齐瑶,你看呢?”
“的确很繁华,看不出什么瘾症以及肮脏勾当。”齐瑶:“但这可能只是表象。我们先看看再说。”
是吗,所以你们看不到城池上空的那只大螟虫吗?看不到,一切的源头吗?
任鸿心下一叹,又往上空看去。
在他视野中,赤女国上空趴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红白色螟蛾。这只大虫的蛾翅覆盖整座城池的天空,让整个城池呈现诡异的粉红色。而随着双翅震动,点点光斑散入城池,无声无息间改造着城市。
从外观看,这只螟蛾和星魔的幻星蝶有些许相似。
毕竟,这种螟蛾同出自三代之手,是原九大异虫之中的“天香螟”。
此虫穷极天下之香气,擅香法。
当年乾闼婆王自西而来中土,和农皇论道。彼时“雨师”利用“天香螟”将他逼退。
天香螟的香道和乾闼婆的香阴法,都是对天地气息的深入挖掘,是殊途同归之理。
“为什么,他们看不到这只天香螟?”任鸿左目蓦然闪过一丝金芒,隐隐约约看到一道先天八卦。
“而且,相传天香螟已经绝迹。在如今的九大异虫中,是碧落仙蛾取代了这种诡异螟蛾。”
不过在任鸿看到天香螟的刹那间,已经猜到九丹粉的主要材料是什么了。
天香螟,擅香法。修士闻之,能惑乱元神,使其癫狂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