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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悲哀

执剑斩春秋 x欲碎 6876 2024-02-09 18:45

  对于如今对阵于北冥雪地上敌我双方的上百万军队来说,十二月份的寒冷已经强盛的到来无法阻止的地步。

  不过这份寒冷让天盟军队感受,却不是那么的真真切切,在血色荒原和野狐岭大捷的胜利冲荡下,冰冷已经变得虚弱许多。

  与此同时,从望月凝渊谷不断运送过来的粮草,正在让这只庞大军队将战斗能力调整至最高状态,法西帝国皇室的潜在帮助,也促使着这场战争的走向在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发生了巨大变化。

  没有人会忘记战争初期是什么样的情况,正面战场上,望月凝渊谷军队节节败退,最终在血色荒原死死牵制,被迫进行惨烈决战。

  作为玄皇战士的墨脱,也在血仇天的突袭下重伤昏迷,一切迹象都似乎表示着,血修门要取的最后胜利。

  不过也就在这个悲观寂寥的时刻,远在天云山的天盟军队,如同幽冥般的出现了,并且继续了他们曾在千珏谷底,蔚水,以及六幻城所拥有的无往而不利的进攻态势,无懈可击的战争神话似乎还要恢弘壮阔的书写下去。

  北冥雪地深处,黑色堡垒在终日不停的风雪下显露出了极为坚定的质地,不同其他血修门的宫殿阁楼,石质堡垒虽然在保暖性能上并不出色,但若是论起无法摧垮的防御能力,必然是方圆百里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可是对于如今处在堡垒中的血修门统帅部将军们来说,堡垒坚固没有给他们带来踏实安全感,反倒是让冬日寒冷显得更加尖锐凶狠。

  就在三天之前,从野狐岭传来的战报应接不暇,就像是天空中不断飘零的雪花,驻守在哪里的士兵仿佛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后方统帅部,他们已经用无法跨越的天险,阻挡住了天盟三十万大军。

  而时间推移到昨天,来自野狐岭的战报突然停止了,紧促停滞感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可怕感觉,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剪断了用于联系的神经。

  顿时间,堡垒统帅部里的官员们慌作一团,他们不太愿意相信,十万军队就这样的人间蒸发,连忙派遣了数十队的侦察部队,前往野狐岭探寻情报。

  整整一个夜晚过去了,焦急将军们终于等来期待已久的情报,只是这情报听起来,实在是难以接受。

  “我们赶到野狐岭地域的时候,战场痕迹已经被风雪和天盟军队收拾干净,无法从中得到有效信息。

  随后我们冒险贴近了离野狐岭要塞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发现驻守在哪里的已经是天盟军队,百里连营,最起码也是有着五十万军队,此外听居住在哪里的原住民说,主将大人在两天便被斩杀,连尸体都寻找不到,十万军队随即被敌人包围,最终全体向天盟投降。”侦察队伍的首领低着眉眼,不敢看向坐在作战桌两边的三军将军,虽然没有直视,但他却能够预料到这些大人们的脸上,究竟是何等尴尬的表情,那是慌张迟疑和屈辱的百感交集。

  “这太难以想象了,半个月时间里,我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队,而天盟却几乎没有遭受到多少创伤。”一名血修将军惊恐不已的站立起来,眼睛颤抖的看着铺盖在桌面上作战地图,恍惚间竟感觉身上的盔甲极为沉重,几乎都要将他压垮过去:“而且随着血色荒原和野狐岭两大区域的相继丢失,我们将没有任何战略缓冲区,作为延缓天盟进攻方法,之后的战争,真的就要在北冥雪地上打响了。”

  “过去凡是想要击溃血修门的军队,大多都会被血色荒原的上戈壁黄凤吹得阵型散乱,又或者会在野狐岭的要塞高墙前望而却步,而现在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终于有对手率领着大军,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这是血修门创立以来的头一遭。”感慨的人是位年纪已经十分衰老的将军了,重型盔甲裹盖在身躯上,看起来是再将他死死压制,就好像黑色棺木毫不留情的扣上了他还未完全消亡的生命。

  颤抖话语中充斥着强烈惊叹,且无法释怀的感觉,半咪眼眸没有看向桌面上的地图,也没有看着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血修门将军们,只是略显可怜将目光审视向了黑色堡垒那小小的一扇落地窗,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缓慢摇晃,仿佛要触摸什么东西。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无法发动反攻吗,我们还有四十万的军队,我们还没有彻底死掉,苍狼从来都不会惧怕饥饿和寒冷,局势越是残酷,苍狼的獠牙也会越加锋利。”年轻将军承受不了这种史无前例的悲观气氛,在他感触之中,堡垒是要比外面风雪更为寒冷的存在。

  老将军痛苦的摇摇头,发出苦笑声音,听闻起来就像是在嘲笑年轻将军的气血方刚。

  经历了众多战争风霜的他,无疑是在场中最为有经验的存在,曾经他也向其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数十年错综复杂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战争可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可以打赢的:“除了被盟主派去执行秘密任务的叶凡将军,整个血修门中,最具战争才华的将军便是主将大人了,可结果那,三天时间城破人亡,十万大军悉数倒戈投降,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些什么吗。

  天盟军队已经进入千里平坦的北冥雪地,接下来,便是大兵团纵深穿插进攻场面了,我们能否挡住这一切,实在是难以预料的事情。”

  “挡不住也得拼尽全力去挡,就算是战至一兵一卒,也应当如此。”强硬的战争命令长久回响在黑色堡垒中,无形间将冰寒气息上升了一个维度:“我不管天盟军队是如何庞大,他们的军事装备又是多么的优良,我只知道这里是北冥雪地,属于血修门的地方。”

  血仇天的身形从黑暗角落中一步步的行走出来,沉重脚步声回荡在空间,就好似丧钟鸣动,而当他的面容被微黄灯火照耀的清楚的时候,统帅部的将军们纷纷吓得全身抖颤。

  铁青色的五官上,扭曲着一层薄弱寒霜,神经质的疯狂表情旁若无人的显现出来,宛若丑陋鬼怪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最为可怕的,是那双不断闪动着的血色眉眼,远远看去就好似两盏忽闪忽灭的煤气灯,像极了那吃人的深海蛟龙的巨眸。

  血仇天明白此刻将军们对于自己面相的恐惧和慌张,但他还是没有想要做出改变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极致压迫才是让属下尽心尽力,做好事情的有效途径:“主将战死沙场,是血修门上上下下都难以释怀的事情,不过死亡悲伤将转化为对于战斗的渴望,我相信血修门的军队接下来会爆发出更为凶狠的意志,就像是荒原上的苍狼,除非将对手活活咬死,否则决不罢休。

  叶凡将军已经被我晋级召见回来,接下来,他将成为整个血修门军队的最高统帅,领导四十万大军抵御天盟入侵。”

  血仇天的残酷话语终于让将军们感受到了些许希望曙光散发,叶凡这个字眼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

  差不多两年前,在与望月凝渊谷在野狐岭爆发的那场短暂战争中,叶凡璀璨的光芒几乎都要压过了风雪飘摇,以至于很多人到现在,都无法回想起那场战争究竟谁才是最后胜利者,只能想起叶凡手持长剑,纵横沙场的英雄气概。

  不过后来由于血仇天的掌上明珠青萍离开,叶凡也无奈从军队中被调离出来,前去寻找,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他在血修门中的战力和地位是多么的崇高。

  而现在,三军中最有威望的主将将星陨落,叶凡自然是最有资格承担起临危受命,统帅全军的最佳人选。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思,就都先退下吧,做好最后的决战准备。”血仇天厌烦的摆动手掌,示意所有将军退下,只留他一人待在空荡的黑色堡垒中独自徘徊。

  自从青萍毫无缘由的离开后,血仇天便无可奈何的感受到一种平生未曾经历过的孤独感,仿佛天大地大,再也没有可以值得倾诉的对象了。

  而随着这种不良情绪不可阻挡的扩展,严重暴躁,敏感,以及疯狂易怒接踵而至,无形让心中的空荡失落感愈发可怕。

  当初颠沛流离的少年,率领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伐过来,也让血仇天隐隐约约感受了某种诡异的绝望。

  曾经他毅然决然的离开血宗,并且与其断绝关系,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在冰天雪地中,躲避在暗无天日的黑色堡垒下,等待着战争惩罚,这实在是让人难以释怀的境遇。

  血仇天这样想着,难看表情上流出几分苦笑,背负在后面的双手也死死握成拳头,玄皇战士威压在空间中不断沉淀和积蓄,甚至就连四周用于照明的灯火,都在这种压力下熄灭。

  “难道当初所做的一切,真的就是个错误吗,或者说在天痕崖没有杀死他,埋下灭亡的苦果。”面对着短时间内的连续两场惨败,血仇天不禁扪心叩问,高昂脑袋也哀伤低垂下来,看着身披着的血色大髦,最终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空留下一声足以弥漫黑色堡垒的叹息。

  深层次的睡眠让云逸呼吸变得愈发的平缓润滑,微红脸庞上散发出蓬勃的生命迹象,甚至在他的嘴角,都若有若无的流露出几丝完美弧度。

  天盟将军们看着少年这番舒心的睡眠状态,也是一一退出了殿外,对于其的担心逐渐消失,心中不禁暗道其或许在做着什么美妙梦境吧。

  没有人知晓此刻云逸早已进入了重新体会过往悲剧的时刻,表面上的沉睡,更像是神灵为掩盖真相而故意营造出的面具。

  梦境中,少年独自一人行走在巨大而茂密的森林中,繁盛树木高耸入云,拥有着无数小扇子般的叶片,鲜白雪花懒洋洋的贴在上面,就像是贴心裹盖的了一层棉被,空气中的大雪冷气和树木泥土味浓郁交织,显现出某种略显诡异的自然气氛。

  一望无尽的雪松树林悠长的难以望到边际,唯一可以感知到的便是幽林深处传来的那几声巨大野兽咆哮,不过声音中没有多少暴虐和凶狠意味,更像是魔兽野性的疯狂释放。

  “真是熟悉的场景啊。”云逸背着双手,垫着脚尖行走在树木间,黑色眉眼轻松而又快活的审视四周环境,仿佛莫名其妙的来到此地,对于他来说是一场难得旅游:“梦到这样的景象真是不容易。”

  虽然处于无法由外界唤醒的深层次睡眠中,但云逸自己却还是能够清楚的认知到,面前的一切并不真实,而是一场梦境,正因为明白这样的缘由,云逸不断向着密林深处走去,步伐越发轻盈,视线不断的向着四面八方望去,似乎想要将这里的一切环境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雪松林。”在经过不断的行走判断后,少年终于发觉自己来到了那片不同寻常的地方,对于他来说,这里意味着生死别离和价值观念的破损。

  念想到这里,云逸不禁按照着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脸面上的表情也是在短时间内,渡过了许多种截然不同的变化,在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后,转换而至的却是明白真相的微笑,现实中长久压抑着内心情绪,在梦境中毫无保留的凸显,既显得光怪陆离,又有种让人生惧的恐怖感。

  就这样,各种表情都在英气脸眸上悉数扭曲,少年也终于来到了那块魂牵梦绕的地方。

  天痕崖在有着百里之大的雪松林中,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地方,不仅仅是这里拥有着险峻高大的地势,也因为它极其深远而难以触及底部。

  而在一年多前,爆发在这里的厮杀大战,也更加让它名气高涨。

  如今在一场亦真亦假的睡梦之中,曾经厮杀之战的主角,以改头换面重临故地。

  云逸不在垫着脚尖行走在地面,他开始将自己的步伐尽可能的变得沉重,气势宛若大战在即,毫不怜惜的释放出来,黑色眸子中充满着严重的肃杀气息,仿佛直到现在,他还对此地发生过的事情耿耿于怀。

  “呼呼呼。”苍茫天空中适时吹来了几道敏锐寒风,也将远方雪花就像蝴蝶那样带到了这里,天女散花的场面无形间增添许多艺术感觉,可云逸自己却始终感受不到,反而是觉得像死了很多人的那天。

  步伐已经慢慢走到了天痕崖数十米宽大的崖面上,风雪也不由的变得更加巨大,转瞬之间便将黑色石质地面尽数铺盖。

  可即便如此,云逸还清晰的记得在这里的每个角落,所发生的事情。

  在那边,骨剑曾毫不留情的刺破了魔族杀手的脖颈,在那边,玄气爆炸般力量,将杀手肚内的五脏六腑炸的粉碎,而在这里,拥有着九级战力怒徐,曾被修暴血下的自己亲手杀死,猩红鲜血喷洒在地面上,将白雪染成了红色地毯。

  想到着这里,云逸不禁闭上了眼眸,稍微耸动着的鼻尖来回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迷醉表情仿佛是一只嗜血恶魔闻到了香甜血腥味。

  不断畅想将那一日发生过的事情清晰拂过,而随着过程推移到最后,悲伤回忆便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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