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云逸已经穿过了最后一道皇门,现在就在星阁外。”天气清冷的可怕,星阁内也有用于取暖的珍贵晶石,但此刻传令官却感觉寒冷的可怕,就像冰冻了心脏,透彻心扉。
百官们开始面面相觑,纷纷低声私语起来,云逸的出现就像羊群中出现了饿狼,就像平静湖泊上掀起了惊涛瀚浪,就像那喜庆婚礼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屠杀。
他的出现极为另类,为众人所不忍。
皇帝微笑的饮了杯中美酒,平静整理了有些的紧瘦的黄袍:“诸位,随我去看看这个孩子的愤怒玩笑。”
皇帝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脸上的不屑一顾展现的清楚,大步走向鎏金门的身影高大如同山峦,让人不可直视。
百官惶惶恐恐的跟在身后,生怕一刻之间惹怒君王。
二十年不理朝政,让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在当年的那场变故中,已经丧失了一切雄心,但以他这几日的行动来看,这只是一种安静的养精蓄锐,但他想要露出獠牙时,整个帝国都将为之震动。
星宿看着父亲的卓然高大,看着百官们的唯唯诺诺,猛然间才是明白了目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皇帝想要的,他要告诉整个帝国,他回来了,君王回来了。
云逸的睫毛上沾染了几片晶莹雪花,眼神却是不改坚定,他今日来此便是做好了战斗准备,就像二十年前愤怒军队一样,金戈铁马,不死不休。
数百米外,百米高的星阁正静静矗立在哪里,高耸入云宛若天神巨像。
骨剑已被云逸召唤入手,狂暴玄气力量冲天而起,灰白色的苍空上,蛛网般的闪电流转回荡,这幅盛大景象实属罕见。
皇帝已经带着百官走出星阁,站在千阶上,背着双手垂首直望漫天闪电,脸上露出一幅略有诧异的表情。
身后百官目睹这一切表情更是愕然,这少年所代表的战力实在不是他这个年龄所应该拥有的。
“看起来这冰冷风霜也挡不住他啊。”皇帝眯着眼睛,眼神就如同利剑,穿过风雪直刺云逸:“星宿,今日是你的立储仪式,去与他会上一会吧。”
“你是否已经习惯了将别视为工具。”星宿不知何时走到了皇帝身边,同样看向云逸眼神却尽是惋惜:“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皇帝侧眼瞥瞥看起来有些叛逆的儿子,脸上有着不喜,青色手掌微微一变,周遭空气便是变得凌厉起来。
蓝色玄气四散而出犹如天神之力,漫天星辰把原本灰白的天色变成了湛蓝海洋,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划破长空,仿佛从异时空而来,掀起数十道剧烈狂风直冲皇帝。
皇帝单脚轻轻一点便是腾空飞起,单手执剑,猛力向长空中挥动,一道近百米宽大的蓝色剑气便是向着远处飞去,速度之快,气势之强,使得空间骤然破碎。
天空中原本绵绵不绝的的大雪被轻易隔断,轰天巨雷般的声音传荡至世界尽头,整个黎城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百万人抬头望向皇城,目睹着闪电与星辰的战斗。
“这是星剑,星氏皇族的名剑,星动天下,傲然无双。”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这把剑向来便是法西帝国皇室的宗族大剑,唯有皇帝可以持有。皇帝年少曾持剑,杀尽天下敌,平四方荡寇流敌:“这把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了,今日重出怕是要变天啊。”
风雪中,皇帝执剑踏于星空上,君王气势简直逼得人不敢直视。
他的手指来回摆动,触摸着星剑剑柄,仿佛在回忆曾经与这柄名剑的风风雨雨,星剑也是犹如有灵性般散发蓝色锋芒,欢迎着主人。
皇帝重新降落在地面上,眼神始终垂怜于长剑,就像看着亲密无间的亲人:“拿着剑,挡住他。”
星宿眼神恍惚,吐出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寒冷缘故,脸色变得极度苍白:“不,这不是我的做事方法。”
“你不愿意。”皇帝怒气冲冲的将长剑插入地面,一道裂纹便是破地而出:“你没得选择,若是你不动手,那这把剑就会杀向星罗。”
星宿被这句可怕的话震惊了,他猛地抬起头颅,望向冷血男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百官们心头也是抹上了一股浓重阴影,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有些违反天伦。
现场的气氛一时冰冷到极点,但穿着黄袍的男人却丝毫不在意:“成君王者,必然得心狠手辣,我若不如此,这帝国当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星宿颤抖着拔动星剑,一步步走下石阶,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父皇的心性,这是个心如铁石的男人。
星罗府邸里,星罗安静的站在冬梅树下,任凭风雪扑打在身上却毫不在意,他是面容名动人族的公子,如今刀削般的面庞连冬梅都无法与之争艳。
一道剑波破空而来,携带着剧烈狂风吹挡在人世间,原本满树冬梅被吹落,就像漂亮姑娘被利刃划破面容。
星罗皱着眉头,轻轻捡起几片梅花,眼神不悦的望向剑波到来的方向。
“是来自星阁的剑波。”蓝薇不知何时出现在星罗的身后,眼神柔弱,充满着对于丈夫的怜惜,纤手轻轻为其披上宽大裘衣。
星罗调皮的眨眨眸子,语气说不出的轻松道:“又打起来了啊,不知道这次是谁。”
“是云逸盟主,他自己一个人去了皇城星阁,他要为你讨个公道。”蓝薇垂下俏脸,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双手则攀附在星罗臂膀上,说不出的静美。
星罗脸上的轻松顷刻间化成虚无,眼神中闪烁出疑惑神情,他想起云逸在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在这个世道上,得换个活法。
星罗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可似乎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我得去看看。”
星罗呼吸开始急促,微乱脚步使他身上的裘皮大衣也是落下。
蓝薇看着那如同孩童般执拗的丈夫,眼中清泪闪烁,因为她知道,这一行,生死已是漂泊。
“我听说你与你兄长的关系很好,少时便一起长大,想必你知道,他这二十年来活的并不容易。”云逸看着持剑走来星宿,露出一抹善意微笑,他对于这位二皇子有着一种莫名好感。
星宿点点头,星剑被他拖在雪面,划出一道清晰痕迹:“别再向前走了,今日你想做的不会成功的。”
“也许吧。”云逸对于星宿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看看远处正注视着自己的皇帝道:“是你的父皇叫你来阻止我的吗。”
星宿站定身子,微点下颌,开始调动全身气力,只要阻挡住云逸,这件事就会平静结束,没有流血,没有死亡。
云逸得到答案后,眼中对于皇帝的不屑浓重的犹如大海,深不可测,骨剑嗡嗡作响,准备开始战斗。
“真是一个好皇帝啊。”云逸话音刚落,六幻决瞬间发动,诡异身法在这一刻发挥到极点。
一道道留影在风雪中犹如鬼魅,空气也变得非常稀薄,凌厉气息夹杂着闪电,冲向星宿。
“呲呲呲。”星剑与骨剑激烈的发生碰撞,金色火花在空中四溅开来,剑波激荡而起,将白雪飞扬入空,坚硬的青石广场被尽数击碎。
星宿虎口在片刻间便是开裂,鲜血袅袅流淌,身形也是疯狂向后退去,星剑止不住的颤抖,让他体内的气旋震颤。
星宿今年已有二十二岁,十几年风雪兼程的修行苦练,加之不俗天赋让他到达八级战士的领域。
原本以为自己的练气实力放眼大陆,已是佼佼之一,但今日面前少年这一击,已是让他震惊万分。
星宿稳稳虚浮的血脉,看向风雪对面的单薄少年,轻喝一声,星剑一挥,漫天星辉猛然出现,庞大战力倾注于长剑。
一束蓝色光波被有型的释放出来,冲向云逸,这道光波犹如拉满弯弓所射出的惊天一箭,强大冲击力使得天地都开始变色,大雪被疯狂摧残成漫天飞羽。
云逸手掌快速组成印节,黑色气息犹如细蛇,游走全身上下,喘息间便化作滔天巨浪。
接近百米的黑色气墙以云逸为中心向左右扩散,就像一道拔地而起的黑色城墙,将来自外界的一切攻击尽数挡在外面。
利剑光波疯狂撞进气墙中,星辉与修魔气呼啸撕咬,如同搏命野兽。
百官们纷纷探头,注视着远处的那场少年人的巅峰对决,这场对决爆发出的能量实在难以想象,甚至已经隐隐到达了九级战士对拼的程度,未放玄技,天穹却是变化。
百官身躯被这场大战所触发的汽波不停冲击,好在自己都是有着些微战力的人物,若是实力稍微差些,恐怕会受到重伤。
广场上,白雪逐渐飘落,让天空变得清晰,原本震耳轰隆也是慢慢恢复平静。
气墙和利剑已经凭空消失,但他们的力量已经使得千米宽大的青石广场狼藉不堪。
云逸呼吸频率不自觉的加快,心跳也是到达峰值,虽然表面没有任何的伤害,完好无处的就像什么都没有经历,但体内筋脉却已经开始了错乱,喉咙中也是微微腥甜。
对面的星宿相比起云逸,伤势更加严重,白色长袍破碎不堪,眼中充满血丝,嘴角血水一滴滴的掉落在雪地上,染红了大片白雪。
星宿有些不明白,自己进入八级战士的领域已有一年时间,论玄气修炼积淀,要比云逸强上太多,可为何在短短几招内,自己便是有失败迹象:“当真是惊才绝艳啊,这天下若论着玄气修炼,恐无人可以比拟。”
星宿迎着风雪,充满豪情,言语中有着钦佩之情:“若你我都能随心所欲,我们可煮酒论剑,谈说天下。”
云逸露出一抹惺惺相惜的憾意,干净笑容跃然纸上:“那不如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不分对错利益,全心全力,以武会友。”
“好,战个痛快。”星宿大笑几声,神情快活到极点,微微一个闭眼,脚下五芒星便是猛然出现,暗金色的光芒犹如能量,融入体内。
在他的头顶,湛蓝星海缓慢转动,数不清的星子将光芒投射到身体上,宛若天神。
名动天下的星剑也已经布满星辉,几乎锋利到开天辟地。
而在云逸身后,闪电扭曲汇聚,成为巨大磁场,张牙舞爪肆虐崩腾,犹如百年未见人世的地狱怪物。
漆白骨剑被云逸扔入空中静静漂浮,血色光芒激活了长剑上的远古符咒,两人在转瞬之间,便将战力汇集到极致。
风雪中,两个人,两把剑,真正的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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