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修门紧张备战的同时,在它对面不足二十多里地方上,天盟军队的各个兵种都按照事先规定的位置,安静站立着,将军身板笔挺的处于军队最前方,眼神长久远望着迷茫的血色雪原,长时间的没有言语。
士兵也在悄咪咪的调整喘息,寄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拿出最为强大的战力。
极致安静虽然十分贴合北冥雪地的气氛,但总的来说还是稍显奇怪了一些,云逸同子良鬼于尧三人手持武器,并排树立着。
空气中的清风吹动了衣袍,冰冷了皮肤,可他们始终一言不发,仿佛从始至终就没有要说上几句的意思。
少年平静的在握剑手掌上缠上布条,明显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更长时间的握紧骨剑,同时也在无声无息的表达着血战决心。
“轰轰轰。”远方血修门的进攻开始奔袭而来了,云逸优雅的就像小提琴家那样,将武器置于胸前,长长呼出一口气息,没有声息的冲出去,而在他的身后,二十万军队效仿着他的样子,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若在此刻从空中俯瞰,地面上两只军队的互相冲击真可谓是惊心动魄,无声间胜过天雷滚滚。
血雨腥风在一两分钟后扑所迷离的上演,错综复杂的战场环境几乎都让人找不到视角切入角度,白色天空顿时间变成血海模样,摇动着的云朵恍惚看去,就像血狼翻滚。
兵器碰撞间的尖声厉喝,以及金黄火光的飞射,玄气能量的五彩缤纷和四溅爆炸,肌肉的残酷碰撞和碎裂,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宛若末日交响曲般令人绝望的上演,它长时间的谱奏在空旷大地上,简单看上一眼,便心生恸哭,无奈绝望。
这场冲击战争从早晨开始,一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它就像是不停转动的时间滚轮,除非是天地毁灭,世界崩坏,否则永远不会停歇。
亮的发白的太阳从最开始的光芒四射,逐渐变成了日落时分的薄暮,最终依依不舍的消失,将黑夜迎接过来,皎洁月亮披上银色外衣高处天穹,天神尊严似的观望地面上的万人之战。
“呼呼呼。”龙啸骑在战马上的身躯在快速抖动,体内神经已经如同弓弦似的绷紧了两天,就连必要的饮食休息,都被他极力压缩着。
作为天盟军中的二号人物,他十分清楚自己和沈恒所率领的这两路军队是多么重要,那将是定海神针,大厦地基般的存在。
一边这样想着,龙啸一边更加用力的挥动了手中马鞭,同时不断的转过脑袋,看着后面那不断前进的黑压军队:“加快速度,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相同的故事和情景在左路军队那边无趣重复着,不过想比起龙啸的紧张,沈恒却是十分轻松淡然,因为长途跋涉的高速行军,向来都是望月凝渊谷所擅长的东西,隐术能够成为五大奇术的原因,便是无出其右的速度。
在黑夜隐蔽下,沈恒率领军队悄然无息的绕过了各处血修门军队的暗哨和侦查,他们就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幽灵军队,从来就不担心会被对手发现行踪。
随着战役逐渐深入,尽管目前的天盟整体战局不甚乐观,但最起码还是朝着云逸最先制定的计划行进着。
到夜半时分时,左右两路军队终于或轻松或困难的到达了预定的会和地点,这也意味着对于血修门步下的牢狱已经搭建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快速的收紧锁链。
“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实在是辛苦了。”沈恒白马银枪,身姿挺拔的坐立在战马上,看着疲惫龙啸,坚硬语调带有着温柔关怀的意思。
龙啸苦笑一声,弹了弹披风上的灰尘,努着嘴唇念叨道:“还算顺利,只不过不知道我们是否花去了太多时间,我听哨兵说正面军队的压力很大,盟主本人都已经亲自披甲上阵了。”
沈恒低下脑袋,他驾马走到最前方,审视着前方难以望尽的黑夜,牙关紧咬,不停的告诉自己,就在数十里外,便是血修门军队的后方:“现在已经顾不得正面战场如何了,左路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想必你右路自然也是如此,命令军队开始向着中心的血修门军队发动冲击,不求能够正面击败,只要将其死死的困在里面。同时派出我会派出五万军队,堵住血修门援军以及粮草运送。”
沈恒脑海中重复着当初设计出的计划,九级战士的威压被他通过话语声表达出来:“四十万大军孤立无援没有粮草,我不相信血修门还不崩溃。”
沈恒有力而自信的声音让疲惫龙啸心生了许多波浪,他双手轻轻揉动上几下眼眸,振作了神经,目光如炬的向着下属传达命令。
同时玄戒中的绯红长刀也被他拿取出来,在没有血水浸染的情况下,却奇异的显现血影连连。
庞大的囚狼计划终于经过长时间的布局谋划成形了,在这期间,驻守在野狐岭的二十六万大军用着血肉阻挡着四十万敌军冲击,甚至直到现在还在苦苦支撑。
云逸身影如同出海蛟龙,时而翻腾向上,时而俯冲弑杀,巨大骨翼被他猖狂的释放出来,浮现出数不清的白色魅影。
随着骨剑每一次锋芒四射的冲击,紧紧相伴左右的,便是巨翼所吹荡出来的凌乱劲风。
“呲呲呲。”云逸手腕以超越人体极限的状态快速抖动,笔直骨剑在毫秒间变化出万千变化,各种剑波顺着剑身,宛若子弹般的飞射出去,凌厉非凡的对敌人完成了绝杀之术。
无数血修门士兵和将军们都想要通过人海战士,来迫使年轻男孩停下脚步,但这种策略发展到最后,有种不断赴死的感觉。
从早晨到夜晚的这七八时辰中,那把白色长剑就没有停下哪怕一秒,颇为贴合少年气质黑色玄气能量宛若恶魔之气,大范围弥漫着,骨翼吹荡起来的寒风,俨然间成为一块块裹盖尸体的裹尸布。
“呼呼呼。”九级战士带来的强大战力,能够让他在万军之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但这种情况总之不能成为常态。
在用力挥动长剑,斩杀掉一名七级血修门将军后,云逸便有些体力不支的弯下了腰肢,大口呼吸起来,苍白面容上没有任何颜色,就像是涂抹了白面,眼眶中都是血丝,宛若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
视线混乱让他此刻颇为的不舒服,耳旁没有停止过的喊杀声都要快要把灵魂逼迫向天堂,沉重呼吸俨然就是对于生命的挣扎。
影杀部队见到这种情况,也从远处战局中脱出身形,围绕在了少年身边,单薄羽刃冲在最外面,不停的释放杀机,眼神几乎在没有眨动的情况下,盯着不断冲来的敌人,进而极力护佑着主人的安危。
而在战场上的其他方位,子良的巨大阔剑都已经翻卷了剑刃,体内的玄气能量只能用来进行着机械的简单砍杀,不过即便如此,他对于血修门来说还是不可轻视的强大对象,毕竟这种在沉默中爆发能量的战士,自古以来便是最可怕的。
鬼于尧挥动巨锤的动作也比不上以前那么迅速和舒缓了,那是因为在他的右臂上,被长刀割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黑色创伤,疼痛始终打击着内心,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这种伤害就是毛毛雨。
处于后方的天羽白狼弓还在没有停歇的射击着,一发入魂的戏码重复上演,却没有让人厌烦的意思,不过圣非本人却厌烦了起来,满目的血甲士兵就像是搬家蚂蚁般密密麻麻,多看上几眼,不免会有着密集恐惧症的的感觉。
“不知龙啸和沈恒那边情况究竟怎样,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撑不住了。”云逸略显孩子气的微笑,自言自语抱怨着,眼神也从凄凉转变成了浓重期待,长剑被他当做支撑插入地面,身形不缓不慢的直立起来,凝望着数不尽的敌人,整个人的气质将四周的颓废气氛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极乐盛宴开始前的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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