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通关文书,沈天得以在北方大地上畅通无阻,所行之路上的各处城池关隘,也对自己放任通行,甚至连地方上的各处迅捷车辆,皆可随意使用。
但北方大地从古至今就地形复杂,道路难明,其中有些地方荒芜偏远,连道路都未曾开拓,位于血宗南部的广大战略缓冲区就是这种地形的典型。
这片地域在历史上就是人类唯恐避之不及的荒芜之地,大量沼泽泥潭就像夺人生命的巨口,会将许多旅人悄然吞噬。在加上一层又一层广袤灌木丛,更是将此地变成了在战争中充阻碍的天然屏障。
不过经历了整整三天的风餐露宿,沈天还是顺利这片领域中穿过,来到了紧邻于利坚帝国的边境城市运城。
运城在利坚帝国广大版图上占据着重要位置,同时在帝国历史中,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地位。
在百年前魔族还统御北方的时候,运城是人族北境防线上最为严峻的关隘,更是利坚帝国边境线上最为坚固的军事重地,大量军队和战争利器都被源源不断的驻扎,数不清的惨烈战争也纷飞迭起,甚至在北伐战争的时期,运城一度成为了聚集上百万军队的军事大本营。
不过在七十年前,血岩率领着异军突起的血族终结了魔族在北方的百年统治,同人族长久修好的血宗在建宗第一时刻,就向着人族北方三国诉诸了和平期许,进而使得运城在边境防线上的地位开始下降。
时至今日,曾经驻守在运城中的军队已经南下前往雅河,在哪里进行了针对人族南方四国的防御。而数百年前,各国大军蜂拥而来的震撼场面,也成为了长久封从的历史。
从极北之地吹荡过来的冰海冷风,穿越血宗统治的万里疆域,进而极为强势的将边境运城覆盖,狂风将地面上的黄土大面积吹动,导致白日光影昏昏沉沉,令人压抑。
不过就在这样的黄风呼啸中,却是有着一名素衣少年,驾驭高头战马来到了运城城门前,他的身形在风中来回摇晃显得单薄萧条,白净面容更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不禁担心剧烈吼啸着的狂风会将其轻松吹走。
“这里是利坚帝国北方行省,运城。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例行检查。”紧闭的巨门随着清脆机簧颤动声而缓缓打开,从其中行走出来的守城将军身穿着漆黑甲胄,高大身躯就像风中白杨,挺拔屹立。
或许是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少年十分轻薄,向来以严肃著称的将军却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柔情,说话声音也是温和暖人:“请下马接受检查。”
“好。”沈天疲惫的看着将军,长时间的路途劳累使着整个人的骨骼都在松软,身体中更是充满的晕眩感觉。
沈天挣扎的翻身下马,动作吃力。
“一个孩子。”深陷于头盔中的将军稍微颤抖了几分,浓眉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毕竟要知道,运城以北可是数百里面积的血宗战略缓冲区,哪里人迹罕至,荒芜陌路,平常人很少能够轻易通过。
可此刻出现在面前的少年,却皮肤白净脸型消瘦,挺立着的身躯也看起来没有多少的力量,唯有那双黑色眉眼,始终闪烁着连黄沙都无法掩盖的光芒。
“你是从北方来的。”
“是的。”沈天明白将军对于自己的惊奇,毕竟在过去的三天中,他几乎都是在迷宫般的缓冲区中来回奔走,大量瘴气迷雾掩盖了浅浅道路,四处坍塌的灌木也极容易让人无法迷路。不过好在年少时被风狂教导研习过北方版图,否则的确是无法轻松离开。
“你是血宗人吗。”将军将眼神越过少年,望望被狂风所掩盖的远方,温情表情不免多出了几分无奈:“听说前几天血宗处死了一位天才,那少年年纪差不多与你一般岁数,不过玄气战力已然达到四阶,想来在过上数十年的时间,必定能成为名震南北的顶级强者。不过或许是命运着实不佳,却落得早早命丧结局,你有没有听过这件事。”
“没有,我虽来自北方,却不是血宗人。”沈天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低声回答,语气中没有半点的情感波澜,仿佛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有着极深的芥蒂。
就在此时,劳累至极的沈天开始呼吸急促,苍白面色就像是快要病亡肺痨患者,表现着清晰的死亡前兆。
“你没事吧。”将军看着少年模样,不禁是担心焦急,连忙从腰间取下水袋递了过去,手掌也是温柔轻拍少年后背。
“我没事,谢谢。”沈天耸动肩膀示意无妨,进而面色执拗的牵动马匹:“可以进城吗。”
“可以。”将军有些无法理解少年,凝重面色上所表现出的执拗堪比钢铁,紧皱眉头更像是一把铁锁,封锁着心中所有的事情:“帝国的防御重心虽然已经转到了南方雅河一带,但运城还是保持着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宵禁制度,一般在戌时时刻,全城就将开始进行宵禁,军队也将走上街头执行守卫职责。你现在身体情况看起来不是良好,所以入城之后,最好尽快寻上一家旅店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做也不妨。”
沈天轻抿薄唇向着将军行上一礼,但此时城市大道上空无一人,萧瑟异常,排列于街道两旁的各家店铺已然紧闭关和。
“呼呼。”三天内未曾进行过半点饮食的沈天再也坚持不下去,此前他凭借着一颗恒心执拗的向着南方行走,不过在当看到这座人族北方重镇时,所积压着的困乏都是一谷脑的涌荡出来,脑袋也是在头晕目眩中失去了神智。
“噗通。”在默然站立上些许时间后,沈天虚脱疲惫的躯体终于是瘫倒在了地面,黑眸也像枷锁般紧闭,脑海也化为了永夜般的漆黑。
“将军,这少年晕倒了。”守卫于城门内部士兵在看到沈天瘫倒后,连忙进行大声呼喊。原本将军还在低首沉思男孩的身份,并且时不时的遥望北方,心想能够从荒芜地方行来的,究竟是怎样的人。而当在听士兵汇报后,随即面色凝重的奔跑过去。
“体内经脉都异常虚弱,想必是为了尽快赶路,而导致的虚脱无力吧。”将军看着白净少年,手指轻轻触摸几道穴位,便是轻而易举的知其病因,说话声音也显得非常无奈:“好生静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那将他安置在何地,军营中历来不收取外来人员,我等又都是一介粗鄙之人,更是无法进行照看”士兵们看着苍白少年,多是踌躇不前不敢言语,他们都是一月领取三两金币的普通士兵,自然无法担负起安照少年的责任:“不如将他扔在街边棚户,留下些许衣食,简单处理吧。”
气氛骤然间沉默了下来,士兵们纷纷将面容朝向远方,看着风吹四方的古道长街,心中不免间增添上了沉重的道德包袱。
“这孩子生的如此干净瘦弱,又是苦行长路至此,若是随便丢弃于大风黄沙,岂不是看着他去死。”将军将少年抱在怀中,手掌颇为怜惜的为其抹掉面容污痕,说话语气也是愁然中多了温情:“我家位于城南溪水河,不如将他暂且安置哪里,我家夫人向来性情温顺,自然也不会有着什么反驳。”
将军思绪到此,随即将沈天从地面抱起,体内玄气能量也幽幽流转,进而给他增添了大量力量:“你们好生守住城门,戌时一到,立刻紧闭城门。”
“明白。”士兵们见着将军身影快步消失于黄风,连忙是抱手行礼,同时也在赞叹着将军的善良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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