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血棺中的感觉是被痛苦折磨,那么此刻在九阶战士的玄气冲击下,沈天感受到是前所未有的死亡危险,无形之中,就像是有把长剑对准脖颈,促使着呼吸都陷入停滞。
“再见了。”血衣人冰冷语气中略带着可惜,随意甩动手掌,漫天血色犹如暴风骤雨疯狂吹荡,直接导致空间中充满肃杀。
“呼。”手掌以劈天战斧的方式落下,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的动作发出呼啸声,愕人气势虽然不如刽子手中的屠刀,但论起可怕程度,却有过之而不及。
环绕于周围的血奴部队们纷纷不忍直视,目光统一的转向了远方,毕竟同为九阶强者,他们十分清楚这一掌的落下,将让男孩脑袋变成爆裂的碎屑。
动弹不得的沈天全身冰冷,眸子中也已经失去了幽深黑色,唯有大片血芒,在其中来回闪烁萦绕。同时,一阵阵玄气波浪也毫不留情冲击而来,进而将骨干肌肉都压制的萎缩。
“呼呼。”沉重呼吸声幽幽喘出,沈天血迹斑斑的面色来回颤抖,仿佛此刻是在忍受着致命疼痛。
不过即便如此,少年还是用着一腔铁血意志,缓缓抬起了脑袋,面部肌肉上血脉和脖颈青筋都暴露出来,不免是让清秀面孔看起来极为的可怕。
行使杀伐之术的血衣人心头猛然震惊,血眸中晃动着的单薄人影,早已不是印象中的平少年,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噗。”也就在此时,血色空间中却是飞来的一道更为鲜艳的红光,伴随而来的呼号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整个深林覆盖。
血衣人的玄气能量本在天地间疯狂弥漫,可当红光出现的那一霎那,血色空间轰然破散,方圆数里的环境变成了暗影重重的世界。
“咚。”沉闷声响在少年的头顶响动,细细聆听就好像弥天大佛的强烈咆哮,充满着扭转乾坤的力量。
原本都将目光望向远方的血奴在们迅疾转回眉眼,一心只想着杀死少年的血衣人不知所措,身体周边那些富有规律的玄气律动,转眼间就凌乱万分。
“那是。”血奴中有人看到了沉闷声响的来源,那似乎是只被红光包裹的手掌,轻飘飘从虚无空间中伸探出来,轻而易举挡住了血衣人的力量。
“血凌云大人。”震惊了半晌时间,血衣人方才知晓这道力量的主人,表情尊敬,犹如奴仆:“属下不知大人尊驾来临,还望恕罪。”
“参见血凌云大人。”其余血奴成员们纷纷行礼,模样虔诚。
“我有叫你私下杀人吗。”血凌云的出现让此刻的疯狂境地缓和了许多,无懈可击的威压导致所说每一个字眼,都有着坚石重锤般的力量,听在耳畔,不禁是让血奴内心产生大量恐惧。
血衣人明白当年轻人用如此语调说话时,就意味其已经十分愤怒了,连忙弯腰身掩面,跪倒在地:“属下听宗主大人说可行使斩杀职权。”
“血奴的首领是我,而不是血宗宗主,如果那么愿意听他的话,不如离开血奴,加入宫廷朝堂。”血凌云没好气的轻喝几句,进而身躯缓慢的转动,看着佝偻腰身的男孩。
此刻满地的血迹犹如明镜,将少年的扭曲面容倒影出来,隐隐看去十分可怕:“没事吧。”
血凌云定定心神,从玄戒中取出白巾递上,说话声音也变得温柔体贴。
“你就是血凌云。”沈天没有接过白巾,手掌自顾自的摸摸血色面容,随后强行收敛狷狂,抬眼凝视着面前的威武将军。
这是当今血宗年轻一代中的神话,在自己出生之前,血凌云是北方大地上毋庸置疑的第一天才,是整个血族中最为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在他二十八岁的那一年,在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前,在富丽堂皇的金色大殿,血凌云进阶为玄王战士,自此名望大增,统领了血宗最强杀器血奴部队。自此,他成为了血宗建宗以来,最为炙手可热的年轻强者。
而现在,血凌云就身披着那件标志性的血铠,隐隐掩藏着的力量在血脉中蠢蠢欲动,伸探出来的白巾,更像极了为死人哀悼的白旗。
“是。”
“是你昨夜亲自抓捕了我的师父。”不知为何,刚刚还在暴怒中的沈天,言谈举止却展现了出奇的冷静,苍白五官也面无表情,就像是在询问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血凌云耸动肩膀,不置可否,手掌中的白巾依旧伸在半空:“没错,因为我不抓他,他会死。”
“你抓了他,他会死的更快。”沈天开始直视起将军面容来,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血凌云的相貌,英气逼人,剑眉星目。
“这是通行北方通关文书,有了它,你可以随意的乘车离开血宗。”血凌云回避了少年陈述,转而从玄戒中取出的薄纸文书,上面的印字文戳清晰描绘着离开血宗的道路方法:“风狂老将军养育你十七年,是想你有朝一日能够强大到无人可欺,作为他最为翘首期盼的人,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在为自己而活着。此外,我虽然隶属于血族后裔,但历来都对风狂将军钦佩已久,当年我进阶玄王之时,他老人家还亲自为我点拨一二,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营救他。”
血凌云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巾和文书交到少年手中,肃杀的血铠搭配温和神情,竟是达成了奇妙均衡。
沈天看着白巾在看看将军,疑惑犹如沸水,快速升腾:“就凭着和师父那些不足一提的交情你就要放我离开吗,事后,你又如何向血霸交代”
“风狂老将军只是一部分原因。”血凌云展望四周昏暗空间,眼眸几分眨动,便让晴朗天色再度浮现,手掌也自然的背负过去:“更重要的是,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为不世出的练气天才,玄气大道漫长孤独,穷苦无助,就像是在昏沉黑夜中独自前行,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你的道路注定也要比其他人更长,也注定走的更远,我不希望这样的天才惨死于荒凉北方,不希望你因为荒唐的罪名,而命丧九泉。神州上下九万里,总有少年安身地,去寻找你的命中归宿,未来前路,祝君风顺。”
血凌云全身血铠已经悄然隐匿于皮肤之下,转而显现在空气中的,则是穿着素净青衫的英武男人,强壮肌肉将衣装线条支撑得颇有美感,静心看去,就像是古代做工精细的雕塑。
沈天耳边久久回荡将军话语,倒不是因为其真诉说所洋溢的感动,而是因为在记忆之中,除了师父以及血冰儿,很少有人会发自内心的祝福自己前路坦荡:“谢谢将军。”
沈天努力挤出柔和浅笑,白巾也被拿起擦掉面容的几处鲜血,随后拱手行礼,转身快速离开。
“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你已名震四海。”血凌云瞧瞧少年离开背影,表情如风自然。
“大人,宗主的意思可是绝对不能放走沈天,毕竟他一旦成长起来,绝对是血宗心头大患。”血衣人看着即将消失于视线尽头的沈天,心中气血不禁紧张翻滚,连忙直起身躯奔走到将军身边,急声诉说。
“他本应该是血宗最为强大的依靠,如今失去,也不过是我们自掘坟墓罢了。”血凌云示意血奴成员们不要有着任何行动,随后意念微微鸣动,身后猛然释放出两扇数米长度的血色巨翼,清晰可见的钢铁骨架以及肌肉线条都在快速运动,吹荡出来的劲风犹如地狱怒号,给然感觉就像是深渊血海中的冲天蛟龙即将出世。
“全体血奴听令,折返血都,向宗主复命。”血凌云脚尖点地,冲天而起,挺拔身形在浮空中显露出了火箭般的轨迹。
“那该如何向宗主解释,放走沈天可是死罪。”血衣人长长叹气,斗胆询问,长望将军的眼神也是慌张。
周遭血奴们也是将目光顺了过去,毕竟如何向暴虐君王交差,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我会向宗主言明,是我放走了沈天,其余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血凌云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决定,所以说话时也没有半点停滞,只是一双星目长久凝望远处的庞大血都,落寞情感不知不觉的涌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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