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要塞的高墙堡垒看起来真的是一道难以攻破的军事屏障,无数巨型青石从平地
扶摇直上,看起来就像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那样。
龙啸沉默无声的端坐在钢铁盔甲覆盖着战马上,手中紧握着的绯色长刀在无尽风雪中暗淡了许多,过往凶狠的眼神,不知为何多出了许多的烦躁之意。
当然这份不佳表情并没有只悬挂在龙啸一个人的面容上,每一位天盟将领,以及刚刚从望月凝渊谷星夜兼程过来沈恒,表情凝重的就好像有关生死的剑锋比在了脖颈上。
或许是沈恒焦躁影响到了胯下坐骑,战马四蹄在风雪覆盖的大地上来回迈动,巨大牙齿中散发出野兽啃食一切的巨大蒸汽,悠长嘶鸣就像是冰冷寒风,让人听起来不免生出一股股的寒意:“一个时辰后若是还没有消息,我将亲率望月凝渊谷的二十万军队发动总攻。”
沈恒意犹未尽的瞧瞧远方天空中,属于云逸的万道闪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笼罩吞没,以前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终究是变得极度冷淡,超高玄气战力所带来的威压,如同一泻汪洋的洪水,疯狂的向着四面八方流逝。
龙啸长缓出气息,微微低下眉眼,作为云逸不在时的天盟三军统帅,这几日以来他肩负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坐在马背上等待计划完结,要比战场厮杀显得更加艰难。
两天之内,弩箭部队几乎射出了超过一半的弩箭以及长箭,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修磨戈矛,却半步都移动不得,而换来的战果微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没有。
巨大青石城墙上,除过密密麻麻的裂痕和破坑外,没有显示出任何倒塌迹象,而守卫野狐岭要塞的血修门士兵,当然是毫发未伤,安然处之。
在这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却止步不前的情况下,全军士气和悲观情绪都在往两个极端发展着,作为临时领袖的龙啸,自然是十分清楚。
而如今,沈恒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坐以待毙,以颇为强势的姿态,宣告自己将率军出击,无形间竟像是解脱那样,让龙啸喘出了轻松的气息,就像困守在笼子的鸟兽,终于得到了飞翔机会。
“盟主命令是原地待命,直到巨石门的打开。”所有人都以为龙啸的低头默然是默认了沈恒命令,可谁曾想到,在半晌时间后,他用着平缓而挣扎的语调,表达了自己心意。
沈恒将目光从远方那日渐停歇的战斗场面转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啸的低沉疲劳的背影,颤抖声音说道:“你是他的属下,现在他有可能死在城墙的另一边。”
“我知道。”龙啸仿佛是在悄然间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决定,他面色平静的看着高的几乎都要衍生到天际的巨墙,继续道:“正因为是他的属下,我会用生命来坚守他的命令,夜幕未曾降临之际,天盟军队将不会进行任何动作。”
“那你就继续等着吧。”沈恒嘲讽似的冷笑片刻,失望的摇晃刀削般下颌,御马转身,缓慢的离开,背影在大雪飘飞的空气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决绝,仿佛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谁也没有料想到,沈恒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爆发出如此紧张的情绪,毕竟在过往许多时间,云逸都曾遭遇过生死难以预料的危险时刻,那时他还没有表现出这般强烈的冲击意愿。
这些改变,似乎都是从望月凝渊谷回来后才无声开始的,或许是师父和师弟的双双重伤,让他对于感情的认识更加敏锐,对于仅存于世的血亲弟弟,沈恒总会显露出不同于其他人的关怀和保护**。
“砰砰,噗噗,朔朔。”高墙另一侧不,知何时传荡过来了一些音律,这声音铿锵有力,就像是无数钢铁在疯狂撞击,属于战斗的激烈厮杀声和玄气余波,一层又一层的从风雪中呼啸过来,悲壮中还包裹着许多对于胜利的渴望。
“这是。”龙啸的沉定了两天时间的表情,开始动容,手中绯红长刀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召唤,快速颤抖起来:“奇兵部队。”
作为玄王战士的沈恒自然也是感触到了这份有力声音,他欣喜交加的将战马转回来,重新加入龙啸的阵营中,眼神深远,好似从黑暗中见到光明:“他们杀过来了。”
“对,他们杀回来了。”龙啸用着颤抖话音诉说着,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眼,可在他的脑海中,早已形成了大片关于奇兵部队这一路走来的轨迹,那必然是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场面:“全军听令,时刻做好攻城准备。”
绯红长刀一如过往,高高举动起来,红色刀光如同蝴蝶似的闪耀在天地间,在冰雪覆盖下销声匿迹许久的爆炸能量,开始咆哮。
三十万黑甲军队也开始活动起几乎都要被冻僵的躯体,附魔盔甲的暗夜幽光,从高空看去就像是一道黑色洪流,浓黑色的鹰旗也在此时将上面的积雪全部抖擞,疯狂摆动仿佛预示着盛大战争的登场。
龙啸的绯红长刀,子良的阔剑,鬼于尧的巨锤,圣非的天云白狼弓,还有沈恒的气枪,这些各自领导着天盟大军的将军们,毫无保留的动用了自己的武器,专心致志的目光化作犹如利剑似的锋芒,直直冲向了远处那道巨大巨石门,仿佛在下一刻时间到来之际,所有阻挡他们的障碍都将粉身碎骨。
就在要塞外的天盟大军已经做好攻城准备后,处于后方的搏杀之战还没有完全落下帷幕。
尽管这场对决的角色,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但这并不影响云逸成为掌控全局的那个人。
暗影和影杀在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下,以血肉之躯撞破了主将的冰雪神域,进而将空间作为主场的主将优势化为灰烬。
庞大战斗局势的风云变幻,几乎都要刷新普通人的认知极限,甚至连云逸本人都没有想到,这只伴随在身边已经一年时间的影杀,竟会有如此强悍的能力,单单凭借两名九级战士的能力,便将巨大的风雪空间毁坏成碎片。
“你们没事吧。”云逸不断大口呼吸,已让自己血脉中的疼痛减少一些,关怀询问填充眼眸,望向两道黑色背影。“主人放心,这点伤害不足为虑。”
暗影虽然没有转头意思,但不知为何听闻他说话,却有着一种十分强烈的安心感觉:“我们二人会将他缠住,主人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正面战场想必在怒影的率领下,应该会很快和塞外军队回合。”
暗影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身边长久沉默不语鬼影使上一个眼色,随即二人双臂交叉环抱在胸膛上,显露出进攻姿态。
虽然远远看去,他们身躯上上下下没有携带有任何武器,仿佛还是要以这样的血肉之躯,对敌人发动进攻,可是这其中的玄妙,或许只有云逸自己看的明白。
“你们是谁。”主将看着冲自己摆弄出进攻架势两位黑衣人,内心隐隐生出几分不详预感,寒剑中快速飞奔出来的剑气,看起来也达到了能量的最高峰值。
“等你死了,我在告诉你。”唯有眼眸暴露在空气中的暗影说着,此刻分辨不出他的表情究竟如何,但根据其眼神飘忽和语气挑衅,想来应该是包含着许多不屑吧,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与自己主人对抗,无疑是对整个影杀的侮辱。
主将牙齿顿时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极度愤怒正想用话语来表现,却发现两道黑影已经冲着自己呼啸过来。
鬼魅步伐踏在无尽虚空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润滑,就像是滑翔机借着气流通畅掠过,不仅能显示出极致速度,更能具备美感。
主将从来没有料想到,能够见到如此奇怪的破空而来,如果说世间大多玄气战士,都是凭借玄气能量进而暴力的驾驭天空的话,那这两名黑衣人,便是通过柔和方式,与空间中的气流融为一体,进而向飞鸟那样穿越过来,好似飞翔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百米距离被轻巧拂过后,大开大合的进攻套路便从四面八方流窜过来,银色甚至看起来显得十分柔软的锋芒,赫然间组成了锁死一切的猎杀之网,于无声无息间,向着自己猛虎扑食过来。
主将不敢有着半点懈怠,长呼出几口气息,手腕快速摆动,寒剑在天空中眼花缭乱的变化出大量剑花,璀璨光芒望去,几乎都要闪耀双眸。
“呲呲呲。”寒剑从上至下,以无畏气魄劈砍下来,凌然剑势几乎都要将周边百米的空间变成无法接近的死亡领域。
无数锋芒一瞬间被悉数摧残破散,摩擦出的亮眼高温火花发出痛苦嚎叫,就像是凶狠野狼咆哮进入了羊群。
待一切玄气迷雾尽数散去,浮现在天空中的场面,便是这场战斗的极致场面。
暗影鬼影依旧保持最开始的进攻动作,只不过在双臂交叉之间,横亘出了一道寒剑,若是从远方看去,就像是这二人用手臂硬生生的抗下了名剑坠落。
“这就是你们的武器。”主将感觉吸入肺部的每个气息都灼热的可怕,好似即将顺着筋脉,将全身器官都烧成灰烬。
冰冷眼眸也炙热的看着那道从黑影手臂侧部生长出来白色锋刃,专注表情更像是在看着一件传世宝物,充满着对于这种暴力艺术的痴迷。
白色锋刃看起来就像是天鹅羽毛般轻盈单薄,一丝一毫的纹路上,都透露出银色金属的至臻光芒,看似凌乱花纹上攀附着修魔气息,短小电火花在其中左右咆哮,如同被锁链困住的年轻恶魔。
“它叫羽刃,敌人见到它的命运,向来不是很好。”暗影温柔的音调让主将生出了浓重不舒服感,犹如自己已经无形间,掉入了一场充满芳香的粘稠毒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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