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不值钱，可有什么门道吗？”</p>
白发老者满是不解地问道。</p>
“是啊，别空口白牙，大放厥词，你就说个所以然啊！”</p>
成兵挑衅地道。</p>
“哼！别以为你捡漏了一件法器，就有什么了不起？”</p>
周云奇也一甩衣袖，满脸傲然地呛声道：</p>
“元青花的特征你能说出几样？元代的人文背景，你懂吗？特殊器形，你熟悉吗？制作工艺你了解过吗？”</p>
“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古董的毛头孩子，还在这里居心叵测地干扰试听，信口雌黄，简直就是无知者无畏！”</p>
“门道嘛，很简单！”</p>
秦牧根本不把周云奇成兵的挑衅放在心上，和他们慢慢玩，一巴掌拍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要让他们死之前饱受煎熬：</p>
“明洪武朱元璋，一生节俭清廉，最恨贪官污吏，奢靡无度。他登极之后，以身作则，于洪武三年下令景德镇湖田官窑改为民窑，皇家用瓷，与民间用瓷一模一样！”</p>
他不疾不徐，娓娓道来：</p>
“所以，从那时期，底部字样，是湖田窑，而非湖田官窑。这也是分辨元青花和明青花最大的标志！”</p>
“另外，元朝通用官方文字，乃是蒙文，官窑底部字样除了汉语外，一定要写一段蒙古文，这件瓷器，却只有汉字，因此，绝非元朝物件！”</p>
他语带微笑，但在成兵和周云奇听来，字字诛心，句句如惊雷在耳边炸响：</p>
“最后，也因为需要大量供给平民百姓，瓷器的品质一落千丈，尤其是器物的底部，摩挲起来，会有一种粗糙不平之感，就好像不懂工艺的学徒制作的。”</p>
“厉害啊，贤婿！”</p>
杨毅心底好像翻江倒海般震撼，竖起大拇指，看向秦牧的目光满是赞赏，自叹弗如。</p>
他也能看出这是明青花。</p>
但是，绝对不会像秦牧看得这么透彻，这么深入，这么全面，这么有理有据！</p>
可以说，秦牧现如今表现出的鉴定水准，已经远超巅峰时期自己了。</p>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秦牧依旧脸色平淡地笑道。</p>
“对你来说是雕虫小技，但对常人来说，那就足以傲视华夏，拥有建立一个豪门世家的资本了啊！”</p>
杨毅感叹道。</p>
他此时对秦牧的感情，已经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了，而是带着深深的崇敬。</p>
华夏玩古董的不在少数，但能像秦牧这样法眼如炬的，绝无第二个，堪称凤毛麟角。恐怕连叶抱石都还有距离。</p>
此前，虽然亲眼看到叶抱石对秦牧行大礼，叫祖师爷，他还依旧觉得无法理喻。</p>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秦牧真的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资本。</p>
而杨雪莉和姜沐晴也是满脸惊喜地看着秦牧，真不知道秦牧还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p>
“小哥说的有道理啊！幸亏你提醒，不然，这一次，我可是亏惨了！”</p>
那老者一看一摸，果然如此，立刻把瓷器放下，朝着秦牧拱手道谢。</p>
“不能买啊！”</p>
“太坑了！”</p>
“这周老看上去像个专家，没想到也是西贝货啊！”</p>
“走走走，赶紧走吧，以后再也不来了，就是一群骗子！”</p>
而诸多客商看向周云奇成兵的目光，都多了几许戒备和厌恶，草草转了一圈，一件东西就走了。</p>
“妈的，如果不是这货，这群人恐怕要买个几千万吧！”</p>
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成兵一时间郁闷无比，恨不得把秦牧抽筋扒皮，挫骨扬灰。</p>
而周云奇也是一筹莫展，鼓着嘴巴，哑口无言，脸皮涨得通红，好像被狠狠抽了几个耳光一般。</p>
秦牧的那一番品评太专业了，有理有据，入木三分，字字珠玑，句句沉重如山，他根本无法撼动。</p>
而且，二人都是知道，大家都判断错了，秦牧绝对是古董的行家里手。</p>
而且秦牧接下来还会砸场子，穷追猛打，直到林氏古董彻底凉凉。</p>
成兵略一思忖，选择避其锋芒。</p>
他压抑着一刀捅死秦牧的冲动，拱手笑道：“这位秦先生，今天兄弟还有点事儿，只能提前关门了……”</p>
妈的，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p>
我关门歇业，休息两天，你总不能还追着砸场子！</p>
只要你一来，我立刻就关门，和你慢慢耗着呗！</p>
正在姜沐雪秀眉微皱，想要阻拦时。</p>
“店家这是要关门吗？我还想买几件东西呢！”</p>
一个身材瘦削，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在几个商务人士的簇拥之下，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p>
成兵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我的娘亲啊！竟然是……华夏首富杰克马！”</p>
“还关门吗？”</p>
杰克马露出孩童般天真烂漫的微笑，看着架子上的古董，微笑道。</p>
“不关！不关！欢迎马先生！马首富亲至，实在让小店蓬荜生辉，门楣有光啊！”</p>
成兵激动得不行，双眼好像看到超级大肥羊的恶狼般，冒着绿油油的光芒，贪婪到极点。</p>
“杰克马来了！”</p>
“我去，华夏首富啊！”</p>
一时间，全场都是一片轰动之声，沸反盈天，众人目露崇敬之色。</p>
“岭南周云奇，见过马首富！”</p>
甚至，周云奇都恭敬地过去见礼。</p>
事实上，马芸也是古董爱好者，拍了不少天价的古董，一亿两亿的比比皆是。</p>
如果马芸出手，可以说，他一个人买下的，可能就超过几个港岛旅行团了。</p>
“成老板，这个陶罐多少钱啊？”</p>
只是，马芸还没出手，忽然，秦牧扬了扬手中的陶罐，开口问道。</p>
“这个……八百万吧！”</p>
周云奇一时间有点为难，最终咬牙叫价道。</p>
其实这东西，收来的时候只有三十来万，是一件明器，说白了就是墓葬品。</p>
他很想叫出上千万乃至几千万的天价，吓走秦牧，或者哪怕秦牧捡了漏，他也不至于太亏。</p>
但是，马芸可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呢。</p>
万一自己坐地起价被马芸手下的古董高手识破，那自己岂不是把马芸这只肥羊吓走了吗？</p>
“八百万，便宜！”</p>
秦牧淡然一笑。</p>
很快，就刷了卡，钱货两讫，交易达成。</p>
“又出手了！”</p>
“这陶罐平平无奇，制作粗陋，不像好货啊！”</p>
“不不，里面有东西！”</p>
“这次恐怕也是宝贝吧！”</p>
陶罐之中，却是有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大家的好奇心，一时间都被调动起来，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p>
每个人恨不得现在就砸开这件陶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存在。</p>
啪！</p>
一声脆响。</p>
而秦牧也很快让他们如愿，直接把陶罐在地上砸碎了，立刻流淌出黑乎乎的污水。</p>
而里面的东西也显露出来。</p>
“孔明锁！”</p>
“这值多少钱啊？”</p>
忽然，有人惊呼起来。</p>
陶罐的碎片中，有一个铜质孔明锁，锈迹斑斑，深度腐朽，看上去品相极差。</p>
按说众人都觉得不值钱。</p>
要知道，孔明锁有很多，这又不是诸葛亮亲自做的，市场价不高。</p>
但上午秦牧赌石一路狂涨，再加上刚刚捡漏阎罗鬼面青铜灯，竟然是价值一亿的法器，适才分辨青花瓷也目光独到，很是内行。</p>
所以，谁也不敢乱说什么。</p>
至于秦牧。</p>
他直接拎起一壶龙井茶，往孔明锁上浇了过去。</p>
等洗干净了，他就是拿起孔明锁，七扭八转，三下五除二地打开。</p>
然后，两件黄橙橙的东西就落在秦牧手中。</p>
众人眼睛一时直了，过了足足五秒钟，才有人惊呼道：“我去，这是――虎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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