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纨绔子弟的亲戚们
‘啪’一个花瓶砸了过来，手拿盾牌的城卫军士兵慢悠悠的撇了一眼，叹了口气，提起盾牌挡了一下，花瓶立刻撞得稀碎，丹尼尔魔法师抱着手站在一边，面前撑着一面魔法盾，脚下也是各种玻璃碎片，看来这位小城主趁我跟老首长聊天的时候，闹得很欢实。
“你们胆敢囚禁我，我舅舅是欧根亲王，我一定诛杀你们全族。”城主吼道，喊完就又抱起一个花瓶。
我弹了弹手指，花瓶在他手里就碎了，城主看我走了进来，立刻老实了，指着我警告道：“哎哎，你说过不打不骂的，你是贵族，说话算话。”
我摇摇头，拍了拍一名城卫军说：“你误会了，首先，我不是贵族，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跟他们一样，都是平民，皇帝让我当总督，但没说封我爵位，其次嘛，我是说‘不打不骂，好吃好喝’来着，可那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城主愣住了。
“你是我的俘虏，而我对待俘虏，通常分两种，第一种，投降的战俘。第二种，缴了械的敌对武装力量。前者可按日内瓦……哦，确实是不打不骂，好吃好喝，第二类人，则仍旧按敌对武装力量处理，简单说，就是……消灭掉。”我绷着脸说道，艾森豪威尔比我狠多了。
“我舅舅是欧根亲王！”城主喊道。
“嗯，我见过，不怎么样啊。”我假装琢磨道。
“我母亲是宫廷夫人，我姨妈是皇后！”城主又喊道：“你敢碰我一根头发，哎呦。”
我凭空捏着手指，不过他脚下却是散落了十几根头发：“不好意思，拔多了，我动你头发了，你想怎么样？这样吧，看在你是贵族的份上，我给你把剑，你随便挑个人，战死吧。”
说完我冲旁边的城卫军使了个眼色，一名城卫军士兵冷笑了一声，抽出长剑丢了过去。
丹尼尔魔法师抬眼看了看我，干脆开始闭目养神了，他知道我是吓唬小孩，可城主当真了，他……他哭了。
嚎啕大哭，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翻了个白眼：“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大爷的，小屁孩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干嚎呢。
“说，为什么加收重税！”我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没有。”城主老实的跟小鸡仔似的，摇了摇头。
“放屁！”
“扯淡！”
“姥姥！”
“胡说八道！”
“抽你丫的！”
“龟儿子，扯卵蛋！”
“瘪犊子！欠削是吧！”
……
我还没说话，周围的城防军就都吼了起来，我摆摆手：“哥几个消消火，不是你收的是谁收的？我的自治领还被要求加收50万金币的年关税，你挺能编词啊，年关税是什么税？”
“真不是我，是比加斯要的，他是为了给……给……”
“给什么？比加斯是谁？”我问道。
“他带人去蓝冰镇了，说那里一定有钱。”城主老老实实的说道：“他是给我舅舅欧根亲王征集军费，我舅舅说今年的帝国军队的军费又被南方那几个家族扣了。”
还真是来筹军饷的，我点点头：“比加斯已经被我杀了，就埋在蓝冰镇，奇了怪了，欧根亲王不是不知道我这是自治领啊，怎么会找我来收税？”
“比加斯死了？”城主兴奋地问道。
“嗯，我怎么看你那么高兴呢？”我奇怪的问：“不是你的人？”
“大人，比加斯是欧根亲王的人，不是伊诺克城主的属下。”丹尼尔魔法师突然说道。
我彻底蒙了：“有什么区别？”
“那个比加斯一路上什么都管，我早就烦他了，死了耳根清净！”伊诺克城主吼道，这熊孩子给家里人惯成什么样？怎么跟米希尔公主一个模样？要打要杀的，哦，对了，亲戚，难怪。
丹尼尔眨眨眼，用脚尖拨了拨面前的碎瓷片，惋惜的摇摇头，然后说：“欧根亲王正在西部指挥军队跟魔族作战，可是军饷被南方几个自治领的总督给扣住了，而伊诺克城主正好上任，他就派比加斯来征收军费，比加斯是欧根亲王手下的幕僚，很擅长敛财。”
“总督还敢扣皇帝的军费？”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能，那我也能，明年不交了。
丹尼尔魔法师点点头：“您才是总督，他们已经算不上总督了，那几位的家族非常庞大，他们想扣下今年的税收，只需要找个理由，给皇帝陛留一个面子就行了，帝国法律规定，贵族的私军不能超过1千人，可他们最少的都有5万以上的私军，所以，皇帝陛下也不敢动他们。”
明白了，吴三桂、耿精忠、张作霖，三藩啊！诶？张作霖好像跟吴三桂不是一伙的，我点点头：“懂了，军阀。”
丹尼尔魔法师挑了挑眉毛，似乎不理解什么军阀，他叹了口气：“魔法公会也派遣了20名魔法师前去西线参战，唉，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我问道：“那也不能跑我这收税啊，我多穷啊。”
“比加斯说你吞了我姐夫的钱，所以你一定肥的很，你要出大头。”伊诺克城主说道。
我皱着眉头：“你姐夫又是谁？”
“昆顿伯爵。”伊诺克说：“西科城城主，上一任。”
“哦，那头猪是你姐夫？替我给你姐姐道个歉，她老公被我剁了。”我笑着说道，要是守不住寡，我可以帮忙。
“真的？原来是你？太好了。”伊诺克的回答让我彻底蒙圈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多亏你杀了他，我姐姐不用嫁给那头肥猪了。”
“嗯？你姐姐还没嫁？”
“没啊，我姐姐可漂亮了，不过我姨妈去世后，她就一直不开心，前不久陛下把她指婚给昆顿，从那时起，我姐姐就没笑过，昆顿死的消息传到宫里后，我姐姐笑了好久。”
我彻底凌乱了，这个伊诺克的亲戚关系够乱的：“你等一下，你姨妈死了你姐姐不开心？你姨妈是谁？”
“帝国皇后啊，两年前坠崖了，尸体到现在没找到，我姐姐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不过过继给我姨妈了，哦，她也算是艾尔莎公主的姐姐，不过艾尔莎出生后，她的公主封号就被去了，现在是侯爵。”伊诺克喜笑颜开的说道。
我更迷糊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打眼一看周围的城卫军，他们也翻着眼睛在那嘟囔着什么，有个家伙还嘴里念念叨叨的拿手东一下，西一下的指画着。
“这样啊，我奉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把他们几个惹火了，我可不保证我的命令完全有效，好了，你好自为之吧，哦，敢乱跑我把你屎打出来。”我指了指周围的城卫军威胁道，伊诺克吓得缩了缩脖子。
转身正要出去，丹尼尔魔法师突然说道：“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我点点头，挥手让城卫军继续盯着城主，丹尼尔魔法师跟着我走到房间外，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封信：“这是老院长大人给您的信。”
我惊讶的接了过来，信是用亚麻绳捆着的，绳结处有一个紫色的蜡封，蜡封上也没有标记，这老头是有多喜欢紫色？
打开一看，一片空白，我抖着信纸问：“这什么都没写啊？”
丹尼尔愣了一下，探头看了看，然后把手浮在信纸上，念叨了一句什么，可信纸依然是一片空白，老魔法师诧异的说：“确实是没有字迹，老院长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我想了想：“当时他怎么说的？”
“我和伊诺克城主出发前，老院长大人突然来找我，让我把这封信顺便交给你，还说你一定会来找我。”丹尼尔魔法师摇摇头说。
“我又不认识你，就算知道你会来，又怎么会来找你？”我拿着信纸摇了摇头。
丹尼尔魔法师想了想：“据说老院长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能是知道会我们见面吧。”
“哼，装神弄鬼。”我不满的说道。
“要不，我替您回去问一下。”丹尼尔说道。
“免了，他要是想说，信里都写了，这是故意的，打哑谜。”我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他什么意思，最后把信纸叠了两下，塞进口袋里，决定回去先拿水泡一下，实在不行用火烤烤看，说不定有隐形墨水什么的。
丹尼尔魔法师又说道：“大人，伊诺克城主，您打算怎么处置？”
“嗯，还没想好，不过他既然不是主谋，那我是不会惩罚他的，不过情况你也看到了，放他走也不可能，所以只好请他在这住着了。”我说道。
“如此甚好，这样我也算对的起他母亲的嘱托了。”丹尼尔魔法师说道。
“对了，你是40级魔法师？”我问道。
丹尼尔老脸一红，点点头：“是啊，让您见笑了，这都过半百的人了，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只是四十级而已。”
嗯？不用这么谦虚吧？我觉得不太对劲：“最高是多少级？”
“最高？嗯，理论上是1级，可据我所知，现在公会里的等级最高的是老院长大人，不过他的评定等级是11级。”丹尼尔说道。
原来是倒着算的，等级数越大，魔法实力越弱啊，我笑着搓了搓手：“我入行晚，不太懂，这个，最低是……”
丹尼尔魔法师直言不讳的说：“我就是最低的，40级，实不相瞒，刚才的悬空术，我已经力不从心了，可您不仅仅能施展悬空术，还能不念咒就丢出火球，隔空取物也很娴熟，不然伊诺克那孩子，早就摔死了。”
原来如此，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面前这位，不过刚刚脱离了魔法学徒的头衔而已，我笑着说：“您的大系统是……”
“哦，我这算不上是大系统，我最精通的是炼金术而已，要是单论炼金术，我在帝国那可是数得上前三的，不过炼金术是小系统，不给评级的。”丹尼尔笑着说。
我立刻敬重起来：“原来是这样，那可是很了不起了，没法评级只能说公会的等级评定制度有问题，您不必如此过谦。”
丹尼尔一听，就像是遇到知音一样：“唉，我这一把岁数了，除了老院长大人和您，还没人为我说过如此的公道话。”
“嗨，说句不中听的话，那魔法公会也就是那么回事，我的导师欧格雅，在学院里那是导师级的人物，可连魔法师都不是。”我随口说道。
丹尼尔叹了口气：“是啊，血统，魔法师不应当追寻世俗，可是竟然又讲起了血统，真是可悲，欧格雅导师如果能参加等级评定，仅仅是暗系魔法，就能位列上层了，少说也是15级的大人物，可……唉。”
“哦，我刚才听伊诺克喊您是……老师？”我问道。
丹尼尔苦笑着摇摇头：“只是托他母亲的诉求，教些天文地理，可魔法，他是没天分的，我的炼金术，也只是用来给他……唉，给他解解闷而已。”
如此屈才！我立刻正色道：“丹尼尔大人，请恕我冒昧，我可否拜你为师，学习炼金术？”
丹尼尔一听，立刻摆手：“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修学炼金术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你年纪还轻，魔力如此强大，应该专心修学大系统法术才是，我不能误人子弟。”
“丹尼尔大人，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丹尼尔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看来炼金术确实是很不被人看好的系统，想想也对，炼金术都成了伊诺克这种纨绔子弟消遣用的观赏性法术，说难听点跟戏法一样，谁会瞧得起？不过这也怨不得社会，是这些魔法师自己把炼金术归结到‘没用’的行列了。
丹尼尔魔法师楞了一下：“哪里不对了？”
“炼金术的作用非常强大，只是魔法公会太过于盲目的追求脱离世俗，才导致炼金术不被人重视的。”我摇了摇头说道。
“可魔法的研究，就是要脱离世俗，不然如何有进步？”丹尼尔摆摆手说道。
“是吗？请问，一个没饭吃的魔法师，能活几天？”我笑着问道，老办法，歪理绕晕了再说。
丹尼尔楞了一下：“这魔法师也是人，没饭吃最多也就能活7天而已。”
“食物就是世俗，如何脱离？老院长大人也还喜好口腹之欲呢，前段时间找我说是想喝可口……呃，可口的草莓汁，他脱离世俗了吗？”我差点把可口可乐说出来。
“这……”
“欲望是人类的基本情感，没欲望的人就是疯子，是神经病，可欲望就是世俗，怎么脱离？脱离世俗应该说的是一颗潜心研究的心，是一种执念，不是指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那都是扯淡，哪位大人要说自己能脱离世俗，给他找个小黑屋，关上半个月，死后那才算是真正脱离了世俗，不过他也不用研究魔法了。”我笑着说。
丹尼尔皱着眉头思索起来：“照你这么说，只要能不受外界干扰，潜心钻研，那就算是脱离世俗了？”
“对，您说的很对，炼金术也一样，我打个比方，如果有1千人，把您当做神来看待，当然，他们知道您不是神，但是他们崇拜您，你觉得怎么样？”我准备把他往沟里带了。
丹尼尔想了想：“还行吧。”
“十万人呢？他们还到处传送您的功德，还为您塑像。”
“那……相当荣耀了。”
“全大陆的人呢？说句大不敬的话，见到您就跟见到皇帝一样。”我小声说道。
“这！”丹尼尔顿时愣了：“这怎么可能？”
“炼金术就是捷径。”坑挖好了，就差最后推一把了。
“炼金术？”
“嗯，帝国到处筹军费，不就是为了打仗吗？是您用炼金术造一把长剑快，还是工匠们打一把快？更不用说铠甲了。”我问道：“那加农炮厉不厉害，开花弹里的魔爆核心不还是得靠炼金术？”
丹尼尔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全帝国，也就是我能造出新式大炮，工匠们根本不可能。”
“那子母炮是您做的？”我愣了。
丹尼尔点点头：“是啊，欧根亲王，找了很多人，可是要求太高，做出来的总是炸膛，所以我帮他们做的，我还写了一整本的炼金公式，其他炼金魔法师这才能照着公式造，不然一门子炮都做不出来，唉？你知道那种大炮？”
“子母炮是我的构想。”我苦着脸指了指自己，欧根亲王你大爷的，这是生产了多少？
“天啊，竟然如此精巧，特别是那个燧发炮机，真是巧夺天工。”丹尼尔惊讶的张着嘴巴，老头牙口不错。
我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子母炮就是逗他们玩的，那时候穷，换俩钱花花，您要是能帮我，机关炮也做的出来，那玩意，横扫千军如卷席。”
“真的？机关炮？”
我叹了口气：“可惜啊，还有很多东西都只能画在图纸上，没人能做得出来，不然魔族，真是疥癣之疾，不值一提，100名帝国士兵，足够扫荡他们十万大军了。”
“是啊，如果能让帝国国泰民安，那万民敬仰自是不必说了，不过……”丹尼尔犹豫了起来。
啧，都跳进去了，怎么又爬出来了？我急了：“不过什么？”
“同室操戈，怕是会被后人不齿啊。”丹尼尔眨眨眼，小声说道。
同室操戈？哦，我看了看周围：“您老是担心共和党？”
丹尼尔苦笑着点点头：“我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弟，都跑到那边去了，唉。”
“所以说，掌握世界命运的是我们炼金术的法师才对，您说是一个10级的火系魔法师厉害，还是1000个手提机关炮的士兵厉害？”
老头显然把机关炮的威力想象的过于离谱了，他立刻说：“那当然是机关炮厉害。”
“那您是不是掌握着全世界所有生灵的命运？”我问道。
丹尼尔紧紧地握着拳头，点点头：“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丹尼尔挥了挥拳头：“真明白了！”
我点点头，传销洗脑也就这样了：“那您能收我为徒了吧？”
丹尼尔楞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行。”
我靠，我这暴脾气，正想发火，丹尼尔笑了起来：“我已经发誓不再收徒了，不过你懂得那么多，我们可以互相探讨，这收徒拜师什么的，俗了。”
妹的，吓我这一身汗，我点点头：“那我们就是同事了。”
“对，同事。”丹尼尔点点头。
“要不回头上我那去，我那钱有的是，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我们想研究什么，大把金币抓过来花就是了。”我笑着说。
丹尼尔立刻点点头：“那好啊，这炼金术要说弊端，就是太废钱了，唉，你哪来这么多钱？”
“嗨，炼金术赚的呗！”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