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冲冲端着小白瓶,点着一盏油灯便来到院落中的这颗大树前,这棵树是自己打落生起就有了的,小的时候自己还市场站在树的跟前测量身高,看着大树上这一道一道被瓦片割破后又结痂的痕迹,他想起伴自己长大,前不久刚刚恶疾离世的外婆。
镇上的郎中说外婆得的是恶疾,邪祟入体,膏肓难医。
抚摸着树上的痕迹,他刚准备将小白瓶的液体滴到树根处,可低头一看,眼前的一幕令他顿感震惊。
只见小白瓶的瓶口处,竟然聚集了许多绿莹莹的斑点,这斑点宛如一只只暗淡的萤火虫,从瓶口附近的四面八方朝着瓶内聚集,原本皎白的瓶身,此时竟散发出了一阵暗淡的黄光。
“这是……”
张聪试图拿着手去抓一下光斑,可惜这光斑却没有实体,根本抓不住,但在这些光斑的附近,他有一种十分舒畅的感觉。滋味就像是在四九寒冬里用热水泡了脚,难以言喻。
看着光斑的聚集越来越多,他赶忙把油灯对准瓶口朝着里面看去,不知不觉,这瓶内的液体隐约有了上涨的迹象。
“难道说,这小白瓶能够吸收月亮的灵气,这些光斑就是它聚集的灵气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张聪迅速把小白瓶带到了屋内,一进门,这瓶子周围的光斑便迅速消散,而跨过一个门槛,光斑又迅速出现,往瓶口处聚集。
看着天上高悬的朗月,张聪心中激动起来,原本以伪这小白瓶的液体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看来只要晚上有月亮,这里面的灵液就会源源不断的提供?
原本用来浇树,他还有些心疼,可这么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一股脑的便将这剩下的半瓶灵液浇灌到了苹果树下。
几秒钟之后,绿色的液体迅速在土壤中消失不见,树木的根部发出一阵“吱呀”的挤压声,院落中青石砖,靠近树木根部的地方也顿时隆起,这树根吸收了液体后迅速膨胀生长,将青砖都拱起来。
现在是夏季,果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一般只有到秋后才能挂果。可此时的果树枝头却迅速长起了花朵,花朵下头的树枝上又开起了花苞,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花粉香味在院落中蔓延开来,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他吃惊,原本只是几个枯了的芽头,此时竟然结出了几个鸡蛋大小的果子,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这原本是一颗梨树,平时结的梨子最大也就是巴掌大小,可此时的梨子竟然涨到了两个拳头大小,还没有停止生长的样子!树枝被这垂下来的梨子压弯了,如果再大,恐怕就要掉到地上了。
张聪被这一幕捏了一把汗,不管怎么说,这些梨是耗费了半瓶液体才结出的果实,如果摔在地上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终于在几分钟后,这些果子停止了生长,每一个果子都长到了足足两斤重,比寻常的梨大了一倍。
成熟的梨子有一股独特的香味,伴随着飘散而来的花粉,院子里顿时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看着水嫩的梨,张聪吞咽一口口水,摘下一个,忍不住便咬上了一口。
梨子入口,浓郁的果汁在口腔内爆裂,这甜度足足有寻常梨子的十倍,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梨!入口多汁,香甜的汁液包裹住牙齿和舌头,咽下去身体舒畅极了。
两个拳头大小的梨,愣是被张聪三两口就给吃光了,如果不是因为梨核酸涩,他巴不得把这梨核也给生吞了。
吃了一个不解饱,看着树上结的三五十个梨子,他摘了一个又一个,足足吃的自己腹胀难忍,实在吃不下去了才算停。
低下头,看着这个小白瓶。
吃这些梨用了将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瓶子里的灵液又出现了两三滴。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要把这瓶子放在月光下,它就能源源不断的收集灵气转化为灵液。
而灵液又能源源不断的给植物提供营养……
远远的看向屋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一颗两百年的灵芝又算得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小白瓶在,就算是一亩地的百年灵芝,他也能种出来!
就在这时,张聪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一阵不适。
像是吃多了腹胀,但又浑身发痒。
种源自于骨子里的痒,从头顶到脚尖,犹如百虫钻心……
难道是中毒了?张聪慌张极了,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举动,早知道不能一下子吃这么多了,一开始是养,到后面身上竟然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是一个通红的烙铁烫在了身上,疼的他冒出了一身的汗!
他忍不住叫了出来,躺在地上打滚,这种疼痛感让他感觉像是跳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紧跟着,他的身上竟冒出了一层黑色的汗液,这些汗抹在手上湿湿滑滑,还有些许的粘度,散发着一阵腥臭的味道。
“我这不是要死了……”
“啊!疼……”
吸……
嘶……
他咬着牙关,险些将门牙咬断!
足足挣扎了有半个时辰,这种刺痒和痛感才渐渐消失,而自己的身上也黏糊糊的,身上的麻袍也变成了黑褐色,像是从泥塘里刚打了个滚一样。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身上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呼哧带喘的扶着大树站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便擦了一把汗,这一擦下去,他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一样。
他立刻用油灯照亮自己的右手,原本经常重地拿着锄头的手,此时光洁无比。原本手心处的一层老茧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滑嫩如婴的肌肤。
“这……”
他赶忙撩起裤脚,他的右腿小腿处有一个疤痕,是小时从后山上摔下来留下的。
此时竟也消失不见,他感觉身上轻快极了。
“洗髓?”
皱着眉头,这两个字当即出现在张聪的脑海之中。
从地上大汗淋漓的站起来,张聪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臭烘烘的,这种味道就像从化粪池里面刚爬出来差不多。
洗髓这个词,张聪也是曾经听别人说起的。
镇子里些习武的门派,进去之后的弟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髓,把身上的杂质全部排出去,这样才能脱胎换骨。
跑到屋子里,拿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成了一个黑色的泥人,皮肤上覆盖的这一层厚厚的黑色毒素粘稠的恶心极了,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把脸,他发现自己的皮肤比往日更加滑嫩了,甚至几岔胡须也消失了,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他突然激动起来,这个瓶子是个宝贝,没想到用灵液种出来的果实,竟有洗髓的功效?如果吃的更多,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一名武者?
从小到大,张聪也只是听人说起过,镇子上有个叫玄武门的武术宗门,每年都回招纳有新的弟子,据说玄武门是一个叫玄剑宗部署在镇上的旁系分支,每年的任务就是筛选种子选手加以培养,一段时间后,把最有潜力的新弟子送到宗门。
这个念头,他也只是想想,因为想要被玄武门看中并不是么简单的,些门派挑选的时候要看年龄,必须都是未满十岁的孩童,这样基本功才能扎实;其次,要看灵根。
灵根这种东西是娘胎里带的,几乎是万人之中不见得出一个,显然,自己这种从山沟里摸爬长大得泥腿子更不可能有,况且自己早就已经过了年龄。
虽然不一定能进玄武门,但经常吃这果子绝对会有延年益寿得功效。
“明天,我就把这颗灵芝卖了,把果子摘下来送给小花尝尝,她最爱吃梨了!”
心里想着,突然一股倦意涌上。
洗髓的过程太痛苦,虽然经历过洗髓后体质已经强了不少,但现在的张聪处于虚脱状态,急需休息,他简单擦洗身体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张聪才被院子里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白瓶,他赶忙一摸口袋,发现小白瓶还在,瞬间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枕头,把小白瓶塞到了下面,穿上草鞋就朝着大院走去。
院子的正中央围着七八个村民,都是张聪家附近的街坊,看着敞开的大门,张聪略有恼怒,“谁让你们随便来我家的?”
“呦,张聪,你打这么高的时候就是婶看你长大的,现在进你家都不让了?”
“怎么,你这家里还摆着一座金山不成?”
二婶是住在东边的邻居,打20年前就守了寡,自己从小确实是她看着长大的,外婆忙活起来的时候,还经常去她家蹭饭吃。张聪脖子根一红,哑口无言道:“二婶,我这院子你当然想进就进,只不过他们……”
“小聪啊,这你还真怪不着我们,我们这一大清早就看见成群的飞虫朝着你院子里面扑,还以为你这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儿呢!早上敲了半天门,怎么敲你也不起,我这才叫了帮手把你的大门撬开,结果刚进院子,发现这些飞虫都往你家这颗树上扑!”
二婶指了指原子里的梨树道。
飞虫是这一带的方言,泛指蜜蜂,蝴蝶之类的蚊虫,张聪揉了揉眼,往树上一看,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心里一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梨树上面竟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虫子,梨树的枝头开了花,些蝴蝶和蜜蜂挤破脑袋的争夺着花蕊。
至于梨子上头,也挂上了一层层的黑色害虫,正在啃噬着梨子,没多会儿的功夫,这些梨子都被啃食了大半,天上还时不时的盘旋几只飞鸟,时而俯冲下来,对着树上的虫子一顿猛啄,吃饱了喝足了才走。
眼前这一番奇异的景象顿时惊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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