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
四君第一次承办年宴, 都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就在谈夜再次核对菜单的时候,一阵头晕,竟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懋君如何了, ”宇文祚得了消息急忙赶到雍华宫。
“回皇上, 懋主子无碍,这是喜脉,”陈院判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一样了,“之所以会晕厥,一是因为年关太过忙碌,二是……懋主子真的不能再侍寝了。”皇上这也太没节制了,后宫佳丽三千,总不能逮着一块肉一直啃吧!
宇文祚眼皮一抽, 这个陈院判愈发的口无遮拦了,“用开药方吗?”
“开几副保胎药喝喝就好, ”陈院判取来纸笔就开始开方子,让人拿去煎药。
谈夜有孕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六宫, 他生了孩子才半年, 这就又有了, 这种三年抱俩的速度, 不少人眼红的紧。
清物宫偏殿
“小主, 您可千万别生气,”竹香战战兢兢的看着成美人,一阵胆寒。
“生气,本小主为什么要生气,”成美人拿着绣花针在桌子上来回的戳,“他有孕了才好,有孕了看他还怎么霸着皇上不放,本小主的机会才更多。”
“小主说的对,”竹香看着绣花针,放佛那一针针的是戳在自己身上一般。
“你在害怕?”成美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竹香,手中的绣花针却是扎进了竹香的胳膊。
竹香不敢呼痛,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成美人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没有再折磨竹香,恨恨的看着对门,晴美人跟他先后出了储秀宫,却是先他一步有孕,这个贱人,为什么偏偏是他,在储秀宫就跟自己不对付。
住他对面的晴美人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本小主都没有生气,你是气个什么劲儿啊!”这些菜色比他在储秀宫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甚至比有孕前也提升了不少,他一个小小的美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主子,那御膳房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冰儿十分的不忿,“小主有孕在身,自然要吃点好的补补,奴婢看那锅补汤十分的精美,阿胶,干贝,枸杞,香菇,对胎儿是再好不过了。那狗奴才居然说小主不配,皇嗣都不配,还有哪个配?!”
“皇嗣也要分是谁肚子里的,”晴美人不是不嫉妒,可是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跟懋君叫板,皇上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宿在雍华宫,自己能够有孕已经是十足的幸运了,“而且,懋君有自己的小厨房,必然是御厨房想要讨好他擅自做主的,没事别去招惹懋君,没看住在偏殿的方贵人是什么处境吗?对自己的嫡亲阿姊都下得去手,我们这些小虾米算什么啊!”
“这懋君也太霸道了,恃宠而骄,皇上怎么会一直容忍这样的人,”冰儿依旧气鼓鼓的,“小主比他强多了。”
“这话在这里说说就是了,”晴美人拿起筷子,胃口大开,“不过,本小主迟早会站在这后宫的最顶点。”
被提到的方贵人正披着狐裘站在窗边看雪,院落里一片白茫茫,连个扫雪的太监宫砡都没有,实实在在的冷宫,没人会在意他是否还活着。
“主子,别看窗外了,雪地刺眼,对眼睛不好,”柯么么查看了一下炭盆,虽然他手里握着不少银票,可是日子还长着呢,也不能太铺张。
“看不到反倒好了,”方贵人站着没有动,“他又有孕了,什么都让他占了,这后宫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主子,”柯么么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能说什么,自从懋君进宫,就把一切都打乱了,主子之前虽说不是风光无限,也是细水长流,懋君没有入宫的话,主子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方府
“进宫的牌子被拒了?”方时洲也是无奈了,砡儿又有孕,整个方氏家族走路都带风了,这要是再生一个皇子,恐怕有希望再进一步了。
“是啊,这孩子莫非还在记恨我不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啊!”张氏也是委屈,两个砡儿都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大砡儿过的那般惨,他多心疼一点也是正常的啊!
“你别去了,让大嫂递牌子去看看懋君吧,”方时洲不想跟张氏说话,自那次丢了嫁妆之后就越发的不知所谓了,整日里神神叨叨的,“省的再惹懋君不高兴,他现在还怀着身子呢。”
“我怎么就惹他了!”张氏立马不乐意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哪里不是为了他好,怎么可能会害他,再说了,大砡儿在宫中过的不如意,我这个当娘的偏心他有什么不对的。”
“老爷,”一个小厮跑进来,“宫中传来消息,让夫人进宫看看方贵人,说是方贵人得了雪盲症,双眼看不到东西了。”
“那还得了!快备车,我现在就去!”张氏一下子慌了神,换了正装就往皇宫里赶去。
清物宫偏殿
“陈太医,情况如何了,”谈夜情绪不高,没想到居然有人自己把自己弄出了雪盲症,他这是二十四小时盯着雪看了么。
“情况没有很严重,懋主子放心,”陈太医恭恭敬敬的说道,“臣开个方子,除了内服,主要还是外用,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有劳太医了,”谈夜点点头,不禁按了按眉心,甩不掉的包袱,别人家哪怕不是一心向上,也不会这般的拖后腿。
“我的砡儿在哪里?”张氏一进清物宫就焦急的喊,看到谈夜竟然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让你们姊娣相互扶持,你就是这么照顾你阿姊的!我恨不得没生过你这个白眼狼!”
谈夜一时有些懵,艹!居然有人敢打他的脸!
“来人!送张氏出宫,以后无朕旨意,不许放他进来!”宇文祚下了朝得知谈夜来了清物宫,也就过来看看,一进门竟然看到这般让他揪心的一幕,他的小人儿他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指头,居然在后宫被人打了。
“皇,皇上,”张氏看到宇文祚,不禁吓到腿软,“臣妾只是气急了,并非有意……”
“拖下去,”宇文祚将呆愣的小人儿搂在怀里,胸前感到几分湿润,竟然是哭了么,这该死的方时州,管不好自己夫人那就换一个!
宇文祚带着谈夜回到了雍华宫,“那边那么冷,朕会派人去照顾他的,你就别乱跑了。”
“皇上,”谈夜躺在床上,泪眼婆娑,“安儿能抱抱您吗?”
“好,朕陪你一起睡,”宇文祚搂着谈夜静静地躺在床上,宇文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那毕竟是他的亲身母亲,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让他进宫罢了。
“皇上,能给阿姊换一个住处吗?”谈夜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搂着宇文祚汲取温暖。
“好,”不过是迁宫罢了,“你这里不行,朕不放心。”
“那臣妾问问谨御卿可愿意,”谈夜的目的就是把自己跟谨御卿扯上关系,不然突兀的拉拔他,绝对有拉帮结派的嫌疑,这个锅单纯善良的懋君怎么能背呢。
“谨御卿,倒是个稳妥的,”宇文祚也知道下面的奴才惯会踩低捧高,一个贵人罢了,他也没有过多关注,倒是让小人儿受了这无妄之灾,“脸还疼吗?”
“不疼了,母亲想必也是气急了,从小到大,他都未曾打过我,”谈夜摇摇头,这倒是没什么所谓,为了完成任务,什么苦肉计他都用过,只是没想到张氏竟是这般的没脑子,在宫中就对他动手,回去也少不了苦头吃。
“睡吧,”宇文祚默默地叹息,他可拿这个小人儿怎么办啊!
不出谈夜所料,张氏回到家中,迎面就是方时洲的一巴掌,“你是不是疯了?啊?当着皇上的面打懋君的脸?你不想活了不要拖累我们全家!”
“他是我生的!我打他他也得受着!”张氏也来了脾气,直接顶了回去,迎接他的自然又是一巴掌。
“张氏,你好大的威风啊!”方老夫人被气得没脾气了,“去,叫亲家公来一趟,这种不知所谓的玩意儿我们方家要不起!”
“你们要休了我?!我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张氏一下子疯了似的冲向方老夫人,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么么拦住,“我儿子是朝廷命官,我砡儿是宫中贵人!你们凭什么!”
“圣旨到——”
方家老小心里一惊,这事儿皇上是不打算善了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老不尊,为长不慈,藐视皇家威严,夺其诰命,责令禁足悔改。
另,已故麓山学院院长之砡,温柔贤淑,性娴礼教,赐婚于方时州为平妻,明年三月完婚。”
方时洲险些晕过去,他都这把年纪了,皇上怎么就想起赐婚平妻这一招了,可见真是把皇帝气的不轻,同时也说明懋君的确在皇上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位置。
“方大人,接旨吧,”李玉笑呵呵的将圣旨双手递给方时洲,“方老夫人,杂家听说方家佛堂环境不错,有需要修缮的地方,可别耽误了。”
“公公放心,”方老夫人领会精神,让人给公公一个荷包,“公公慢走。”
“不,不会的,不会的,”张氏瘫倒在地,赐婚,给他的夫君赐婚平妻,“那圣旨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有人假传圣旨!”
“闭嘴!”方时洲气的都要昏厥过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砡人,假传圣旨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那是要诛九族的!
“你!恭喜老爷啊!这把年纪还要娶平妻!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那个小妖精好上了!你说!你说啊!”张氏抓着方时洲的衣领晃来晃去。
“够了!”方老夫人一声喝下,这哪里有当家夫人的风范,“送二夫人去佛堂,以后都不许他出来!”
方学文方学武两兄弟对于母亲已经无奈了,之前明明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即便如此那也是他们的亲身母亲,宫中的懋君不知道如何的委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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