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强抛出了昨晚上谢珊在李二海宿舍一事,不得不说是个炸弹。
人们对绯闻往往非常好奇,而且想像力丰富,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渲染起当时那种暧昧的气氛。
夜晚,宿舍,孤男寡女,说不定还有酒,难道不会有故事?
不少人心里在想,这个李二海不行,刚来报到,就搞了这么一出,这样的人,不是正人君子,跟他在一起上班,难玩。
他们还想,这样一比,李二海还不如乔志强呢。乔志强很强势,这不假,会弄些权术,这也不假,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出过大纰漏。
马仁毅呼地站了起来,“乔志强,你不要在这里散布谣言混淆视听,我给李主任证明,为了回避一些事情,李主任和我在五里青茶馆喝茶,昨天一夜他都没有回宿舍,你说能有什么问题?”
老马这么一说,大家就更觉得有问题,因为这些事往往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说不清。
林改娟看乔志强倒打一耙,非常生气,也站了起来,“乔志强,你就是个小人,昨天晚上的事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我看是哪个不了解情况的下三滥给你报的信吧?”
乔志强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看李二海自己怎么解这个套,所有他现在不想和马仁毅与林改娟过招,听他二人这样质询自己,也不吭声,目光就盯着李二海。
李二海知道,今儿这事不摆清楚,还真下不了台。
他示意马仁毅和林改娟坐下,再次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次扫视很慢,几乎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顿了一两秒钟。
这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他要和每个一个的目光直视一下,让他们明白,自己不是乔志强嘴里的那种人。
还别说,这次扫视确实得到大多数人的心理回应,他们觉得,李主任的目光清澈、镇定、深邃,给人以信任,给人以力量。
这样的目光,那种乱七八糟的人是不会有的。
“各位,有一种动物,叫狼,它是一种独特的野兽,他总是行走在寒冷幽冥之中,一直故意躲避阳光,思想偏狭,性格残忍,即使对自己的同伴,它也是这样。”
李二海说到这儿,特意再次盯了一下乔志强。
这个比喻,其实就是针对乔志强的,大家都清楚。
乔志强本来就心虚,刚才这个比喻击中了要害,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这个李二海,是个狠人。
“其实,狼的这种特性要一分为二地去看,只有自私自利的狼才会成为恶狼,也有一种狼,为了族群的利益,与外敌拼死一战,不惜牺牲自己,这种狼叫战狼,不仅是大家喜欢的狼,更是大家尊敬的狼!”
不少人开始为李二海叫好,这个新主任不简单,非常有思想,非常有见地,虽然年轻,却异于常人。
“各位,在社会上,无论是什么样的单位,不管你是机关,还是职场,甚至只是一个小作坊,哪怕只有几个人,就会存在这两种狼,他们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恶狼总会把集体搞得乌烟瘴气,四分五裂,战狼却在默默地保护着大家,哪怕受到质疑和排挤,也毫无怨言。”
“我想问问大家,是要做恶狼呢,还是要做战狼呢?当然,不是真要大家回答,其实每个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啰里啰嗦地讲了这么多,还没有回答乔主任的疑问呢。”
“刚才乔主任义正辞严地问我昨晚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就来回答你,我尽量回答得细致些,尽量满足乔副主任你的好奇心。”
“昨天晚上,确实有一个女人到我宿舍找我,而且还在那儿纠缠不清。她是谁呢?她是我大学一个同学,从大一到大四一直追我,穷追不舍,死皮赖脸的那种。”
“不瞒你们说,那女人非常漂亮,国色天香,而且她的家庭显贵,就是在省城也是排得上号的。”
“而我,一个山沟里的娃,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山,县城都没有去过,就以我这个条件,和她家相差十万八千里了,更谈不上门当户对了,对吧?”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加上我这人天秉直,不想攀龙附凤,因此一直没有答应她,直到大学毕业,我们仍是同学关系。”
“现在十年过去了,我已经娶妻生子了,她也曾为人妇,不过现在她离婚了,这就更不可能了。我告诉大家,我有一个非常漂亮贤惠的老婆,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背叛她的。”
“我再告诉大家,我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别看我比你们当中不少人年轻,在这方面,我不会比你们任何人差。我也不要你们现在相信我,就让时间来检验,一定会让你们认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的。”
“还有,凡是和我一起工作过的,最后都成了我的朋友,好朋友,因为我对他们都是以诚相待,不来半点虚的,更不来一点儿假的。”
“乔副主任,其实你今天不提这事儿,我也会提的,而且我会把昨晚一事详细地跟段部长和纪律的同志汇报,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私事影响集体的形象,否则我宁愿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乔副主任,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去纪委,我就当着你的面汇报所有细节。在这儿我不好说那个女士的姓名,到了纪委我是要如实报告的,到时候你会一清二楚的。乔主任,我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去,好吗?”
这就是将了乔志强一军,你不是要刨根问底吗?行啊,我带你去纪委,让你听个明白。
这么一说,下面的人都明了了,李主任没有问题,是清白的,不是乔志强所说的那种情况。
如果不是自己正派,李主任哪有这个底气?
“还有,你乔副主任并不清楚昨晚一事,我知道你是从梁町手里拿到的情报,你怎么知道梁町不会听风就是雨呢?”
这李二海眼真尖,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边梁町听到李二海这么一说,心里有点紧张。刚才不管不顾地向新来的主任开了炮,现在就被他点了名,摆明了就是说自己是个特务,不管什么情况,自己给了乔志强那张纸条,就是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
瞧现在这情形,乔志强显然不是李二海的对手,明显处于下风。
看来,以后没有好果子吃了。
“乔副主任,请你表个态,看看你到底想怎么处置我呢?”
乔志强知道,今天是整不了他了,瞧他刚才说得那么有底气,又有马仁毅给他作证,这个尾巴肯定是抓不住了,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怎么办?现在人家把自己逼到墙角了,既然拿不下人家,也只有先认怂一条路了。
这不是乔志强的个性,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
乔志强缓缓地站了起来,像个负了伤的人,没精打采的,“李主任,没想到你这个人伶牙俐齿,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损起人来也是手到擒来,我承认我说不过你。”
他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梁町,心想,你小子搞个情报也不准确,真是没用。
“李主任,这次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
李二海一看,这家伙脸蛮厚的,是他挑起的争端,被自己驳得体无完肤,现在却说不跟自己计较。
李二海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既然乔副主任很有度量,那我也只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还希望乔副主任今后大力支持我工作啊。”
乔志强听了,却像被人揍了一计耳光,打得啪啪响。心想,得意什么,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马仁毅和林改娟不能理解李二海的做法,对待坏人怎么如此仁义,现在不打落水狗,到时候肯定会被他反咬一口。
“各位,为什么今天把大家集中到会议室开会,就是要有个正式会议的意思,如果在办公室随便讲几句,没有什么效果。换句话说,今天才是正式的会议,在这个会上所说的东西,都要大家共同遵守,一起执行,任何人没有例外。”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都是来工作的,所有人之间没有等级之分,只有工作不同,这一点,从我做起。”
“下面我调整一下办公室分工,由我本人全面负责办公室工作,做好上下协调,指导办公室所有工作,马仁毅负责行政管理、机关文秘和有关信息搜集和整理,乔志强负责资料选编和档案管理。”
大家一听,这不明显是把乔志强给搁了起来嘛,李二海这小子是个狠人,不好惹。
乔志强在内心把李二海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坐那儿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有,林改娟负责通勤,相当于我们办公室秘书,要尽快熟悉办公室职责,半年以后还要挑更重的担子。”
“其他人的工作暂时不动,以后视工作情况再定。当然,不会以我个人的好恶来调整,我们会有个详细而科学的方案出台,奖勤罚懒,奖优罚劣。有人问了,为什么要调整林改娟的工作?大家想想看,我这是在调整她的工作吗?其实她到现在还没有工作啊,哪里是调整,而是分配她工作罢了。”
大家一想,可不是嘛,这林改娟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具体工作,只是一个打杂的,这种情况已经一年多了,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李二海不提,几乎没人想到这事了。
“昨天我看了,我们的办公条件有点艰苦,我会尽快改善。本周内就给大家换上新电脑,你们现在那个简直就是垃圾了。”
大家心里很高兴,那电脑真的不能用了,慢的不行,还经常死机,能把人急死。
“我最后强调一点,只要我在这儿做主任一天,就必须按我的规矩办事,如果觉得不行,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你们找关系把我调走,要么有意见的人自己调走。”
一个强势的李二海,从今天起就在办公室站稳了脚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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