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诺森惊问,完美品质的自动手枪握在手中,“你把莉雅怎么样了?”
“粉色武器!嘿嘿,有点儿意思,”那人隐在暗处,像病入膏肓的老者声音,“年轻人,我劝你把扎眼的粉色光效关掉,莫说是圣皇城,就是在边陲小镇,我都敢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她在哪儿?”诺森的怒气顶了上来,辨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寻过去。
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挡住他,手中捏了张泛黄的纸。
诺森接过来,那是秘戒中父亲留给自己的信,但纸的背面却有了新内容:
“亲爱的哥哥:
莉雅第一次写信,就借用父亲大人的开场白吧: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和罗宾队长回漠土城了。”
“莉雅你……”诺森想要说什么,却又像被堵住了喉咙,一时语塞。
“多希望能一直跟着哥哥啊!可我不回去,萨乌丁就不会放过哥哥。除了失踪的父亲,莉雅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不想哥哥再出事,莉雅愿用自己的方式,来换取哥哥的平安。
父亲大人说的没错,萨乌丁和侵袭家族的人,都太强大,请哥哥不要再想复仇的事了,忘掉莉雅,忘掉斯坦尼家族,也请忘了菲利普老师吧,去遥远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再见了哥哥,莉雅每天都会对着全能的无尽神祈祷,求他保佑你一生无忧。”
一张纸,两封信。
诺森像失了心神,痴痴看着信。
良久,他黯然叹息:“说到底,还是不信我!”
穿越的梦里,他曾幻想自己会像其他网文的主角一样,凭借金手指所向披靡,然而现实却把它摧残的千疮百孔。父亲、莉雅、和家族的往事,一幕幕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他痛恨让他失去一切的仇人,可实力的巨大悬殊,让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所有抵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父亲和莉雅的劝慰,更让他的内心苦痛难当。
“也对,”他苦笑自嘲,“谁会相信白色枪灵的废物。”
想到莉雅回了伯爵城堡,不知要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他收拾起心中的郁闷,“不,你不能回去,莉雅,我这就来救你!”
他跳出蠕虫,恨不得一步就跨进漠土城,和萨乌丁决斗。
“白色一星的废物,省省吧!”老者一针见血,说的他无地自容,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
的确,罗宾是漠土城执法卫队的队长,父亲曾经的得力干将,现在萨乌丁的爪牙,他的实力比赏金猎人的巴克鲁,只高不低。连对抗巴克鲁都只有逃命的份儿,那碰到罗宾必死无疑,更别提还有个跟父亲同等级别的萨乌丁了。
“你知道我要找萨乌丁?”诺森回头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你父亲,我倒常听菲利普那个老顽固提起。”
“皇家学院的菲利普导师?”
“除了他,还有谁配的上‘顽固’!”老者顿了顿,又说,“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小丫头拿了我的令牌,漠土城主不会把她怎样。”
“令牌?”诺森略带着无奈和冷嘲,“不是天风帝国的宏鹰牌,你以为他放眼里么?”
“呃……”老者被呛得干咳了一口,“宏鹰牌我是没有,锻造协会的顾问令牌,应该有同样的效果吧。”
“锻造协会?”诺森的身躯猛然一震,锻造协会是副职业为锻造者的枪械师们组建的协会,它不隶属于任何帝国,但势力却渗透了整个无尽大陆,连强横的天风帝国也不敢轻易得罪,与之类似,还有炼金协会和附魔协会。
知晓老者的身份,诺森气愤的质问:“你既是锻造协会的顾问,为何莉雅被劫走不拦下来?”
“是她自己要走,不是我不拦,”老者从枯黑阴暗的蠕虫躯体里爬出来,缓慢而艰难,“我这样子也拦不住。”
月华初上,借着淡淡光辉,诺森看清了老者面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能站稳。
那是张被撕去了大半块面皮的脸,裸露的殷红血肉,不时渗出浓稠的血,滴落下来。再加上老者褴褛的衣衫,和几处深得能看见森白骨头的伤痕,让诺森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拦不住罗宾。
联想到眼前被射杀的蠕虫,他问:“是你杀了它?”
“是。”隔了半分钟之久,“也不是。”
“它还能伤到你?”吞噬魔灵时,诺森已感受到蠕虫的魔力是中级巅峰。而锻造协会的顾问,怎么说也要是个高级枪械师,在他眼里,高级枪械师可是神的代名词,是父亲和萨乌丁都未曾企及过的高度。
“小虫子没这本事,虽然开启了狂暴,但要猎杀也非难事,”老者撑着身体,依靠着蠕虫坐起来,“我是与它搏斗时遭了暗算,才落得如此狼狈。”
“你是说,密林里还有其他人?”因有中级魔兽出没,幻影密林成了人迹罕至的禁地,漠土城的赏金猎人也极少涉足,诺森原以为密林中只有他和巴克鲁一伙儿,遇上老者已令他大感意外,没想到竟还有更神秘的人物存在。
老者回想着被暗算时的景况:“那家伙的枪技很怪,把我的枪灵勾了出来!至于威力嘛,你也看到了。”他指了指身后的蠕虫和一旁巨大的凹坑。
“好霸道的枪技!”诺森感叹道,“我有他十分之一的能力,大仇也得报了!”
“哎!如今我枪灵已毁,成了比你还废的废物,若被锻造协会发现,很快就会将我除名,顾问令牌也会随即失效。”
枪灵是枪械师最为珍重的东西,一旦损毁,再无可能重新点燃,在某些人的眼里把它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但老者的语气却听不出太多的懊恼、怨愤或落寞,反而有种难以理解的释然,听他说到令牌失效,诺森不禁失声大叫:“啊呀!那莉雅可就危险了,我要去救她!”
“打住吧,你那三脚猫的水平,去也是送死,”老者毫不客气,“再说,你是唯一知晓我枪灵被毁的人,只要你不说出去,令牌一时半刻不会失效。”
两人正说话间,蠕虫的尸体后忽响起一阵阴邪尖锐的怪笑。
“哈哈哈……是吗?”
这刺耳的笑诺森再熟悉不过,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握紧手枪,旋动起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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