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58/534694158/534694184/2020122815031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当“圆月”的最后一缕银光收起,洞府便笼罩在一片幽光之下了。
平流的风,吹拂着晶树散发的褐黄色柔光,让它们如跳动的萤火,忽明忽暗,尘靡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层迷茫的光雾。
鬼佬歪坐在祭坛上呆望洞顶,嘴里喃喃的说着“尤安娜长,尤安娜短”的碎语,身后,他又用骸骨堆出了一个人形图案。
诺森躺在鬼佬的左侧,自从那巨洞里出来,已过去三天时间,而诺森也被蝎毒折磨了三天。
体表的皮肤溃烂大半,身上被蜇咬过的地方,血黄色的脓水已经流尽,转而流出乌黑的淤血。
全身都似浸没在烧的正旺的熔炉里,嘴唇被烤得皲裂发白,干哑的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泥沙,又疼又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体内亦是灼热难耐,五脏六腑皆在忍受高温的炙烤。
仅仅三天,诺森就已体无完肤,枯瘦如柴。而这期间,鬼佬却一言不发,甚至连仰望圆月的姿势都未曾变动。
入夜后,洞府外像是变了天,狂风大作,吹得洞顶呜呜的呼啸。
粗壮的亮蓝色闪电,骤然点亮夜空,顺着圆月钻进了洞府,碰到那光雾,乍响起一声霹雳。而后碎成无数闪烁的电弧,如一群白蚁,噼里啪啦的扩散开来,转瞬又消失不见。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急促降下,一道道闪电也如扑食的疯狗,争先恐后的涌入,逐渐将光雾驱散。
祭坛上顷刻便成了一片**,诺森怕被闪电击中,挣扎着想要躲避,鬼佬却蹭得一下跳起来,兴奋的连连怪笑。
只见他双手抓着锁链,高举过头顶,闪电便尽数劈在了锁链上,让后者闪起莹莹的蓝光。
而鬼佬则趁着雷击的间隙,扯着那锁链奋力一抖,将其上蓝光甩向祭坛四周的黄血晶树林。
随着闪电的频频落下,树林散发光,逐渐由暗黄变成了光彩耀人的亮黄,将洞府映得熠熠生辉。
处在边缘的一些晶树,犹如突然断电,褪去了颜色,黯成无光的“玻璃”,而它曾经的明黄,竟顺着枝干的脉络,流转到内圈的晶树上,让它们的光彩更加绚烂。
见到这般变化,鬼佬面露狂喜,口中念道:“成了!成了!我的尤安娜有救啦……”
他亢奋的活碰乱跳,拴在手脚上的锁链,竟带动了祭坛,跟着轰轰晃动。
诺森被颠簸的七上八下,憾然拍打着祭坛,心中叫苦,悔不该听从一个疯子的话,去巨洞招惹雷蝎,反将自己害的行将就木。
树林黯褪的速度逐渐加快,最终,所有颜色汇聚在一株离祭坛不远的晶树上。
融合了整片森林的精华,这颗晶树呈现出血黄之色,而透过它半透明的外表,能隐约看到它的内部,似嵌着一颗颜色更为浓郁的心形晶石,赋有律动的收缩和舒张着。
随着律动,一圈圈血红的条纹,如光辉的涟漪在树内来回激荡,让晶树看上去流光溢彩。
嘶……
不知何时,那只雷蝎出现在了巨洞口。
显然,它也意识到黄血晶的晶髓将成,想要占为己有,但又惧怕鬼佬,不敢出洞,只得对着他和晶髓阵阵怒嚎。
“谅你也不敢出来!”鬼佬得意大笑,冲过去就要采摘晶髓。
然而晶髓虽生在祭坛附近,但终归是有些距离,因为锁链的禁锢,他无论如何也够不着那晶树,急得哇哇怪叫。
鬼佬忿然的跑回来,一把将躺在地上的诺森提起来,摇晃着他,“小子,快醒醒,第二件事就是帮我把晶髓拿回来!”
诺森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呼吸困难,心脏频频骤停,被鬼佬摇的简直要散了架,而对方偏又心急如焚,越摇越猛。
这时,如龙吟般清唳的长鸣,豁然响起。
与雷蝎相对的山体,响起一阵轰轰的闷响,随后,一只与雷蝎体型相当的巨大壁蜥,从山洞中探出头来。
壁蜥形似壁虎,却生了一条长长的,如蛇一般分叉的粉红舌头,它傲视着鬼佬和对面的雷蝎,眼光不时瞥向晶树,但似乎它也忌惮鬼佬,只是一味长吟,不敢再进一步。
鬼佬笑的更加得意,他放下诺森,对左右两只魔兽吼道:“晶髓是我的,谁跟我抢,我就撕了谁!”
魔兽们听到那“撕”字,警觉的向洞内退了几步,但又不舍放弃,壮着胆子继续嘶鸣。
鬼佬提着诺森,思索着如何替他解毒,好帮自己拿取晶髓。
而此时,雷蝎和壁蜥像是达成某种共识,同时冲出了洞穴,奔向鬼佬。
“好啊,两个见面就斗的死去活来的家伙,竟联手对付我。”鬼佬不屑道,“看来是一个忘了丧妻之痛,一个忘了失子之仇。”
他凛然不惧,张开双臂,静待魔兽的冲击。
壁蜥的长舌和雷蝎的尾刺,从左右两侧攻向鬼佬,结果后者的手上微光一闪,利用锁链,轻易就将攻势化解。
两只魔兽又似各怀鬼胎,无心久战,都想先一步抢到晶髓,抛下鬼佬向晶树奔去。
鬼佬又岂容它们得逞,用锁链缠住了它们的尾巴,使劲儿往后一拽,两只魔兽便腾空而起,摔了个仰面朝天。
一时间两兽一人,战作一团,斗的难解难分。
而处在这场风暴中心的诺森,可就遭了殃,只剩一口气的他,又被颠得死去活来。
鬼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于打斗的间隙拍一拍手,对半死不活的他说:“小鬼,我想到一个解你蝎毒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
诺森艰难的抬起头,嘶哑的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敢不敢。”
“这小壁虎原本是一对,跟小蝎子是天生的冤家,”鬼佬说着,用锁链缠住了壁蜥的舌头,像扯弹簧一样扯出来老长,疼得后者唳鸣不断,“它口中的唾液也是致命剧毒,但却能与蝎毒相互抵消。”
“如果用量恰到好处,你的小命便能保住!”鬼佬从那舌上刮下一捧黏液,涂抹到诺森身上。
瞬间,诺森就觉得身上清凉舒爽,仿佛终于从那熔炉中逃出来,模糊的意识也清醒许多。
鬼佬一手控制壁蜥,一手帮诺森解毒,却让雷蝎看到了可乘之机,窃喜似的嘶鸣几声,扑向晶髓。
鬼佬早料到它会有此动向,扯着舌头滑行几步,用锁链再次勾住雷蝎的尾刺。
壁蜥的舌头虽弹力十足,却黏腻湿滑,鬼佬滑行中,壁蜥趁机用力,竟挣脱了锁链的缠缚。
而在舌头回弹时,这魔兽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带着将躺着的诺森也一并卷入了口中。
诺森眼前一黑,暗叫不妙,死命的挣扎。
可壁蜥的口腔又黏又滑,无处抓握,他越挣扎反而陷的越深,顺着壁蜥的食管,向它腹中滚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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