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终于舍得来了。”见着宇文炎的长公主就板着脸冷哼,听得石锦绣就心下一跳。
没想宇文炎却是同她笑“不是您说的不要折腾新娘子么?”
心下有些瑟瑟的石锦绣就偷偷打量着长公主的神色。
发现长公主虽然板着脸,可脸上并无愠色,甚至眼角眉梢间还带着些许的喜色。
而她身旁所坐的这位道姑,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可鬓角的白发又让她看上去不止这点年纪。
她静静地坐在那,不言也不语地看着长公主和宇文炎斗嘴,恬淡得像是一位世外高人。
徐姑姑瞧着,就在一旁笑着搭腔“宇文大人不来的时候,殿下您心心念念,这好不容易来了,您又絮絮叨叨……”
“这不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么!”听着这话的长公主就有些不高兴地冲着徐姑姑翻了个白眼,可到底还是让人端了茶上来。
徐姑姑就让人在长公主的跟前摆了两个蒲团,示意宇文炎和石锦绣跪下敬茶。
石锦绣不敢有异,就和宇文炎携手跪了下来,规规矩矩地从徐姑姑手中接过茶盅敬过头顶“请长公主用茶!”
“嗯?”没想长公主并未接茶,而是有些不悦地看向宇文炎,“你没告诉她么?”
将茶举过头顶的石锦绣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宇文炎,并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妥。
宇文炎并没有多话,而是不紧不慢地也取了一杯茶,然后依着石锦绣的样子将茶举过头顶道“请义母用茶!”
“嗯。”长公主就微笑着接过了宇文炎手中的茶轻饮了一口,转头看向了石锦绣。
石锦绣瞧着就若有所思,然后依葫芦画瓢地道“请义母用茶!”
“这才乖!”这一次长公主终于笑着将茶接了过去,饮过一口后,就拿出了两个封红道“夫妻和美!”
宇文炎就示意石锦绣收下封红。
“谢义母!”有了之前的教训,石锦绣就卖了一个乖,直接改称长公主为义母,没想长公主却是一脸的受用。
“这位真人是我多年的好友,亦算是家中长辈,今日恰巧来拜访我,你们也给她敬一杯茶吧!”就在石锦绣扶着宇文炎的手起身时,长公主却突然道。
石锦绣在看了眼宇文炎后,便点头称是,然后就有人将蒲团移至那真人的面前。
石锦绣就依着先前的样子,恭恭敬敬地敬了茶。
刚还笑容恬淡的真人就没能绷住自己的情绪,竟不声不响地流起泪来。
“没想我还是修为不够!”那真人就用衣袖擦拭着眼角。
长公主则是默默地拍了拍那真人的手。
那真人就接过了石锦绣的茶,并打赏了她一套赤金的红宝石头面。
这样的礼,就很是贵重了。
受宠若惊的石锦绣就惊愕地看向了宇文炎,可还不待宇文炎说话,长公主便开口道“你总瞧他做什么?赏你的东西你收着便是!”
说着,长公主就冲石锦绣招手,示意石锦绣坐到她的身边去。
“难为你这俏生生的小丫头愿意嫁给他这么一个冰疙瘩,”和上一次来见长公主时的情形不同,这一次的长公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拉着石锦绣的手笑道,“以后他若是给你气受,你就只管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一听这话的石锦绣就赶紧道“大人……他待我挺好的……”
“你别净替他说好话,他是我养大的,我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长公主就一脸嫌弃地看着宇文炎,“如今让他当了羽林卫的大统领,越发地让他耀武扬威了。”
“我哪有您说得这么的不堪?”宇文炎就想替自己辩解着。
长公主却是挥着手,根本不想听他多说。
“可有进宫去谢过恩了?”长公主就关切地问。
“之前往宫里递过帖子了,曹公公亲自来回的话,让我们下半晌再进宫谢恩。”宇文炎便一五一十地答着。
长公主就笑着点头“正好我难得回京一趟,待用过午膳,就陪着你们一块进宫好了。”
讨论这种事情,石锦绣自是插不上嘴,她只得在一旁乖乖地坐着,而那位真人却起身告辞。
长公主就敛了笑容,长叹了一口气“你就不同我们用过餐再走?”
那真人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衣袂飘飘离去的背影,石锦绣却在心里暗自称奇,觉得这真人好似在哪见过?
既然决定了陪着宇文炎和石锦绣进宫,长公主便早早地让人传了膳。
因为是刚吃过东西出的府,石锦绣便只进食了小半碗粥。
长公主瞧着就直摇头“你吃东西怎么像小猫一样?得吃得多一点,把自己养得壮壮的,将来才好生养啊!”
听着这话的石锦绣就双颊一红,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
宇文炎帮她接了话“是今日出府前,我逼着她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大概是没有肚子装了,这才吃得有点少。”
听着这话的长公主却是一脸不信地挑了挑眉,可到底没多说什么。
用过午膳,长公主便命人准备了车马往宫里去。
和宇文炎共乘一车的石锦绣这才松了口气。
宇文炎就宽慰她“长公主这人只是旁人看来不那么好亲近,你和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石锦绣却像累趴了似的倒在宇文炎的身上“我知道啊!可我就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宇文炎就轻啄了一下石锦绣的额头“义母一生无子,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的孩子,只是她这人从不护短,也不曾溺爱于我,是她教我明辨是非曲直,也是她教我这世间还有忠奸善恶。”
“既是这样,那外间为何会有那样的传闻?”石锦绣就抬头看向了宇文炎。
“哪样的传闻?说我是长公主所养的面首么?”宇文炎就挑眉看向了石锦绣,“如果那是真的,你竟然也敢嫁?”
“我……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石锦绣就被宇文炎问得有些语塞,“可是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一二呢?”
“这有什么好辩解的。”宇文炎就一阵冷笑,“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别人为之所付出的努力,永远只会用最阴暗的心度之,我又何必与他们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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