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岗的哭声很快就引起了石锦绣的注意。
“爹?您怎么了?”她就赶紧跑到了父亲的跟前。
“没事……爹爹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有些话,作为父亲的石岗觉得自己说不出来,因此只得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自然就听得石锦绣云里雾里,不懂他到底意指为何?
石锦绣就求助似地看向了宇文炎。
纵是见多识广的宇文炎也只能皱着眉心摇头。
就在此时,暗云却来报“大统领,我们抓到屠八了!”
一听这话,石锦绣就忍不住问“他人呢?”
暗云就朝身后招了招手,然后就见到几个羽林卫拖了个五花大绑的胖子进来。
石锦绣将那屠八看了又看,在确信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后,便踢了一脚“好好的,为何要找人害我?”
本就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屠八,此刻更是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只见他嘿嘿一笑“当然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抽了一鞭“快说!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
“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屠八这回却是爽快得很。
虽然干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将雇主泄露出来,可那丫头不也没告诉他,这单活会惹到镇抚司的人么。
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石锦绣脑海里马上就蹦出了石珊瑚的样子。
可这么些年来,她虽与石珊瑚不和,可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石珊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
“她除了让你绑人,还让你干了什么别的?”宇文炎也同样觉得蹊跷。
“不是我说,那丫头的心可真狠啊!”跪在地上的屠八就感叹着,“她一开始是让我杀了他们三个的!”
“杀了他们三个?”宇文炎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哪三个?”
“还能哪三个,这个丫头,还有定北侯府叫李朗和李玥的两个公子。”屠八就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也知道,自己落到镇抚司的手里便跑不了了,不如将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的吐出来,以免多受那些皮肉之苦。
听到这,石锦绣顿时就笃定了卖凶的人是石珊瑚。
只是她还没开口,就听得屠八又道“我和她说,一时杀不了那么多,只能一个一个来,她便先指了这位石姑娘。”
“后来也是她自己改了主意,说死了就一了百了,不如卖到烟花之地,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屠八碎碎地说着,却听得石锦绣遍体生寒。
石珊瑚在岩井寺里的遭遇完全就是她自找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没想她却迁怒于自己。
甚至想陷自己于不义之地。
“大人……”石锦绣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忍了,倘若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人,以后还能有什么安生日子可过。
宇文炎也阴沉了一张脸。
若不是他的小丫头及时射出了烟丸,然后碰巧他又身在京城的话,今日之事,就真是不容设想!
“暗云!”
“在!”
宇文炎就很是愤怒地发号施令“带人去把石家的那位四姑娘绑了来!”
“喏!”
暗云飞快地领了人退下,而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石岗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石珊瑚被带上前来,他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石珊瑚半蒙着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没有什么精神。
宇文炎一瞧就皱了眉。
“陈平到了没?”宇文炎便问。
“陈道长已经到了,候在了外边。”就有人回。
“候在外边?为何不进来?难道还要我去请他?”宇文炎就冷笑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宇文炎的话音未落,石锦绣就见着陈道长扭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进来。
宇文炎也不与他多话,而是指着石珊瑚道“你给她瞧瞧。”
陈道长就依言瞧向了石珊瑚。
见她以轻纱掩面,陈道长便伸手去扯。
与此同时,石珊瑚也发出了一声惊呼“不要!”
揭下面纱的石珊瑚满脸是疮,原本一张娇俏的脸,此刻则烂得无法见人。
“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这种恐怖情形的石锦绣就忍不住问。
而在场的其他人,包括石岗在内,都是一脸凝色。
陈道长二话不说就抓起了石珊瑚的手,将她的衣袖往上推去,只见她的手臂也和脸一样,全部布满了那可怕的黑疮。
“是花柳病!”陈道长就沉了脸色道。
“花柳病?”石锦绣就惊呼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你也不问问她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宇文炎的目光就投向了屠八。
屠八的心里就一阵发麻。
“都看我做什么?”屠八就目光躲闪,“我又不是唯一得手的,而且我也没得那种脏病!”
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瞧向了石珊瑚。
要知道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却染上了这样的脏病,怎会让人不多想。
而此刻的石珊瑚则像是被人浇了一勺水,浑身都凉透了。
这几日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她自城南回去后,就觉得浑身不得劲,然后全身就像发疹子似的长出这些烂疮来。
她什么都不敢说,每日吃不好睡不香,只盼着这些烂疮能早日消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得的居然是脏病!
是谁?
到底是屠八还是贾四?亦或是李玥那个傻子?
石珊瑚的笑就变得癫狂起来。
只见她突然一个跃起冲向了石锦绣,抓起石锦绣的左手就咬了下去。
她的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石珊瑚!你想干什么!”吃痛的石锦绣只想将石珊瑚甩开,没想对方却像疯狗一样,将她咬得死死的。
反倒是站得离石锦绣有些远的石岗不知从哪寻来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枯树枝往石珊瑚的身上扑去“要疯你一个人疯!你拖着我的绣姐儿干什么!”
他真是没想到今日这些事,竟然都是石珊瑚找人做下的。
他们四房的人到底与她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下这般的狠手?
若没有这些事,绣姐儿就不会被人掳走,简氏也不会因此动了胎气而生死未卜。
就因为他是石家的庶子?
他懂事了这么些年,劝妻子隐忍了这么些年,教孩子乖巧了这么些年,换来的就是这些!
石岗的心里满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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