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聂归寻皱起浓眉，嘴唇被血沾染，有种奇异的妖靡感：“那次飞舟坠毁，你不是死了吗？”

　　飞舟坠毁？时旎蝶耳朵竖起，终于找到了个自己熟悉的知识点。

　　这个事情她是知道的，虽然小说里也没详细写。

　　但好歹不是彻底抓瞎了！

　　“死？”鬼仙红绫冷笑了起来：“若是死了，倒还算幸运了。可我……”

　　她缓缓抬起枯骨似的手，抚上喜帕，顿了顿，轻笑一声：“我这幅样子，难道比死要好吗？”

　　随着话音，她轻轻的掀起了一直盖在头上的喜帕。时旎蝶和聂归寻二人，看到她的样子，呼吸猛地一窒！

　　鬼仙红绫像是要让他们看清楚似的，睁开了眼睛。果然如聂归寻所料，那双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人剜去，只留了两个黑乎乎的的窟窿，随着她睁开，还流下了两行浓墨似的尸毒，像是眼泪一般。

　　而与干净瘦削的下巴形成鲜明对比，她上半张脸，颧骨往上全都是错落的疤痕，在火光下像是大大小小的蜈蚣爬在本来清丽的脸上，无比狰狞。

　　时旎蝶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还伏在地上没什么声息的风徊雪，不可思议惊声：“难道是风……”

　　“不是……不如说，我也不知。”出乎意料，鬼仙红绫却否定了她的猜测，又轻轻的将喜帕子放下，遮住了满目疮痍的脸，声音很冷：“再说，与你们何干？”

　　她声音笑盈盈的，却透着刻骨的恨意，强烈的对比下更显得鬼气森森：“你们可见过灵茧？”

　　灵茧？

　　聂归寻和时旎蝶相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中的迷茫。

　　鬼仙红绫的脚步十分轻灵，时旎蝶仔细看才发现是因着她的脚离地存许，悬浮在空中。她转身飘了几步，声音空灵：“看看你们的周围，这便是——灵茧。”

　　时旎蝶愣了愣，忽然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她缓缓转头，看向毫不为他们这一顿巨大动静所动的、依然跪伏在地上的人们，忍不住道：“他们……”

　　“对，这都是我的族人。”鬼仙红绫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有任何情绪似的陈述：“全部被做成了灵茧——所谓灵茧，便是用滚烫的噬魂晶烧化，从人头顶倒下。噬魂晶冷却后，就会在体表形成一层透明釉壳，将人封住。”

　　“人当时就死了，可魂魄却无法脱出躯壳，一直被束缚着，重复着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

　　时旎蝶狠狠的打了个冷战，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

　　聂归寻却想得更多：“当初的飞舟坠毁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有人动了手脚，让人以为你们死了，其实是……”

　　他说不下去了。

　　这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只是想想便让人魂飞胆丧。聂归寻自觉已经见识到不少人间险恶，可此刻才发现，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默默环视一圈，那些灵茧还驯服的趴在地上。身后响起凉凉的声音：“不用数了，”

　　她抬起手中骨扇，指尖在上面轻点：“算上我，一共一百零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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