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找到她愿意为之努力奋斗的激情所在,这很重要。她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虽然经过这么多事情,有一定的缓解。但是在社会上,她也要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这是很重要的。自我价值的实现。
可是我担心的是,如果孩子离我们那么远,不在身边,我们怎么能够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关注着她的情况呢?谢伟东担心地问道。
可是,如果留在国内,你们是不是可以时时刻刻密切地关注到她的一举一动?徐医生反问道。听了这话,谢伟东有点惭愧地低下了头。
许医生笑了笑:别紧张,我不是质问你,这很正常。话句话说,如果你们真的做到了,那对孩子,也是一种束缚。孩子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私密世界,他们是不愿意被家长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的死死的。
谢伟东点了点头,对许医生道了谢:我明白了。
许医生临别之际,又犹豫着说道:如果真的很困难呢,就不要太勉强,这让孩子知道,也会给她造成非常大的心理负担。
谢伟东应了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来到了谢若彤的病房。
谢若彤已经醒了,正看着一本动漫书微微笑着。谢伟东见此,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嘴角。他也没有打扰谢若彤,站在病房外等了一会儿,谢若彤似乎都没有发现他,看得高兴的时候,甚至还放声大笑了起来。直到她将一个章节的漫画看完,才抬眼看到了门口的谢伟东。
爸?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没说一声?谢若彤惊讶地问道,同时将漫画书宝贝似的收在枕头下,又起身给谢伟东倒了一杯水,爸,喝茶。
谢伟东走进病房,喝了口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都不记得上一次谢若彤给她倒水喝是什么时候了,心中也不免感慨:这一次住院,女儿当真是不一样了。
谢伟东又问女儿刚刚看的什么,谢若彤便眉飞色舞地跟爸爸说起了漫画内容。谢伟东清楚地看见,谢若彤在说话的时候,眼中扑闪扑闪的小星星,似乎有点儿像伍紫。认识伍紫之后,对比她,谢伟东觉得女儿有点儿沉闷,但是现在,谢伟东觉得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大女儿又回来了。
如果漫画能还回一个健康幸福的女儿,花多少钱,他都值。
谢伟东当即就决定了,一定要攒钱送女儿去日本留学。
谢若彤声情并茂地说了很久,中途还喝了好几次水,才终于停了下来。谢伟东夸奖她说的很棒,有当作家或者漫画家的潜力。听到这个,谢若彤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几次欲言又止。谢伟东明白她的想法,也没多问。只叮嘱她,以后想看什么漫画,爸爸可以给你带过来。
临别的时候,谢若彤说自己感觉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谢伟东知道她这是想省钱,便告诉她等许医生批准就能出院,谢若彤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之后,时间已经到傍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谢伟东这么想着,当将车上的客户拉到了目的地之后,便朝着名片上的地址驶去。鉴于之前程鸿兵对自己的态度,谢伟东很有理由相信,上一次他来拜访被前台美眉以程鸿兵出差为由拒之门外,一定也是程鸿兵故意找的借口,他就是不想见他。
笃定了这一点,谢伟东便特地挑在这个时间去堵程鸿兵,他不相信,程鸿兵还能不出办公大楼。
打定了主意,谢伟东便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伪装了一番,才来到了程鸿兵的公司大楼外。他特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距离大门口的位置也比较远,以免被前台美女识出。
终于到了下班点,不断有员工从门口出来,谢伟东的眼睛紧紧盯着大门口,但是始终没见到程鸿兵的身影。想必是还没下班吧,当个知名企业家,加班肯定是家常便饭。谢伟东想着,去了附近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又回到了之前的蹲守点。
然而,刚咬了两口韭菜馅的,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办公大楼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不是程鸿兵,而是樊星。
谢伟东犹豫将鸭舌帽压得更低了,生怕被樊星看到。但是人生便往往这样,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就在他自以为是地将自己藏起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哥?
谢伟东只能抬头,见到樊星打扮精致的瞅着他。他尴尬地笑了笑,嘴里的韭菜馅的包子簌簌掉了下来,樊星尴尬地别了别脸。谢伟东也意识到了这个,便三两下将剩下的包子揣在兜里,又擦了擦嘴。干咳了两下,开口道:你在这儿上班啊?
樊星点了点头:刚过来不久,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怎么生活啊!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哦,对了,还有,谢谢你。谢伟东想起,就在女儿和老婆要跳楼的当日,正是樊星给他发了微信,他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而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又有接二连三的事情要处理,他都把樊星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想起,又是惭愧又是感谢。
没什么,就但是给自己积福吧。樊星看向不远处的夜空,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老婆,还跟你闹离婚吗?
谢伟东摇了摇头:都老夫老妻了,又有两个孩子,哪里那么容易散伙的。
樊星点了点头:我也想跟你道歉,刚离婚那会儿啊,就想着报复你,想着既然你不肯离婚,我就搅合得让你老婆提离婚。可是,当我看到你女儿、你老婆站在楼顶要跳楼的时候,我又觉得很害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挑拨,如果她们两真的都死了,那我睡觉都不会安生的。我胆小。
樊星说着笑了笑:到那时候,哪怕你没有任何负担,我也不敢要啊!
谢伟东鼻尖一酸,又道了声谢。樊星让他不要再谢了,除了谢似乎都不会再说话了。谢伟东微微一笑,想问樊星有没有与王胜在一起,但是转念又想,这也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事情,便作罢了。
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要跳楼的场景。真把我吓到了。樊星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心而论,我做不到她们那样的。失去你,就连命都不要了。我做不到。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什么都不如我自己重要,你们家的那堆破事,就丢给你们自己去和稀泥吧!我可不想淌你这趟浑水。
谢伟东不禁笑出声:对,我这趟浑水,确实谁趟谁倒霉。
樊星又问了一些谢伟东的近况,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等等,谢伟东坦白说自己又离职了,年纪大了不好找工作,樊星点了点头,她知道之前谢伟东对程鸿兵拾金不昧的事情,又问:那你今天来,是找程总安排工作的吗?
谢伟东一个激灵,立刻摇手否认道:不,不,我只是路过。说着朝着远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朝着樊星挥手再见。
樊星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谢伟东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地回头,见樊星还愣在原地,心中焦急不已,不住念叨着,让樊星赶紧走啊,赶紧走啊。与此同时,他还一步两回头地看向公司大楼的位置,生怕错过程鸿兵。
眼看着越走越远,樊星还驻足在原地不动弹,谢伟东简直心急如焚。无奈,在道路的尽头,谢伟东只好转身,折返回来。经过樊星身边的时候,却见樊星背着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意地朝他笑。
谢伟东朝着樊星尴尬地笑了笑:散步,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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