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魁祸首
<b></b>沈愿局促的绞了绞手,开口道:“那天晚上,是我喝多了,实在抱歉,对于厉先生所造成的损失,沈某愿意承担,只希望,希望……”
他又瞥了厉元蘅一眼,神色复杂,“希望厉先生不要生嫣嫣的气,都是我的错。”
在聂纤凝的记忆里,沈愿一直清贵隽雅,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心性坚韧,有原则有底线,轻易根本不会低头,可今天,他这语调态度竟如此低微。
“沈先生有这个觉悟自然最好,下不为例就是,我厉家的名声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
聂纤凝鼻头酸涩,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冷酷的模样。
听到这话,沈愿却是一惊,颇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
“我问你,那天晚上你都跟谁在一起?”
这话是厉元蘅问的,他一开口,聂纤凝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全程都是我一个人。”沈愿十指交缠放在膝盖,声音闷闷的,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着厉元蘅:
“聂玢玉来找过我,是她,是她告诉我……”
说到这儿,沈愿忽然噤声,眸底的光亮几经明灭,最终化作幽暗的一缕。
聂玢玉是触碰到他的痛点,可如果他自己心志坚定,能够坦然放下,不再纠缠,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说到底,还不是他的错。
思及此,沈愿羞愧的低下头。
看着他表情不断变换,聂纤凝低下头,心里已经猜到大概。
“说了什么?”厉元蘅不知内情,咄咄相逼。
“别问了。”聂纤凝立刻开口。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沈先生,请回吧。”说罢,毫不犹豫的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愿震惊的看了她一眼,浅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困惑,不过他终究没有再多说。
转身的一瞬,他的目光滑过厉元蘅紧绷的脸,却没得到对方任何回应,只能神色黯然的离去。
他一走,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聂纤凝站起来就往卧室走,身后却传来厉元蘅恼火的话音
“聂纤凝,你什么意思,我让你吃你不吃,那个姓沈的一开口你就听?”
还真是莫名其妙,聂纤凝在心底冷笑,懒得搭理他。
“聂纤凝,你站住!”厉元蘅从身后扯住她的袖子。
“因为我待见他,不待见你,行了吧!”
说罢,聂纤凝冷冷抽回手,又道:“这件事不要再追究沈愿的责任,要怪就怪聂玢玉,她才是罪魁祸首。”
“倘若我非要计较呢?”厉元蘅咬着牙不依不饶。
聂纤凝不耐烦的回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计较一个试试,厉元蘅,我不动那个姓莫的,你也少为难我的人。”
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正眼看着他,毫不意外的,一股厌恶涌上心头。
“你的人?”厉元蘅却莫名其妙的关注起了这三个字,冷冷一笑
“还说你们没什么,聂纤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那你是哪儿的?”聂纤凝微微抬起下巴,嘲讽的看着他
“很抱歉,你既不是碗里的,也不是锅里的,我爱吃哪儿的吃哪儿的,与你无干。”
厉元蘅一噎,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还有,这儿现在是我的地盘,麻烦您不要再不请自来了,你家在隔壁。”
聂纤凝转身往楼梯方向走,跟这家伙多待一秒她都受不了。
“不许走。”厉元蘅较劲似的堵住她的去路“这件事儿,总得找个人计较计较,跟我去聂家!”
一路疾驰,宝蓝色迈巴赫很快停在聂家后园。
聂家主宅位于整个聂家大园中央,一年前老爷子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前聂纤凝也住在这。
聂纤凝住到厉家后,这偌大的一栋楼,就剩聂景硕一人。
此刻聂景硕跟厉元蘅坐在沙发一侧,厉元蘅脸色不好,聂景硕原本满脸欢喜想跟他搭话,却碍于厉元蘅的冷脸欲言又止。
每每看到弟弟失落困惑,聂纤凝心里就很心疼。
她重重咳嗽一声提醒,厉元蘅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显然还在生气。
但好歹他没有迁怒,过了一会儿便跟聂景硕搭起话来,虽然他大多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聂城宇也回来了,坐在角落里脸色极差,显然最近赌途不顺。
客厅里气氛十分奇怪,似乎温度也冷了下来。
这时,门外远远传来谢姝母女的声音,聂纤凝起身躲在门后,厅内几人见状,都面露不解,却无人敢质疑。
“呦,这不是堂姐嘛,前几天刚订婚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人家厉家不要你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聂玢玉的声音挺有辨识度,又尖又高,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厉元蘅仍旧浑身阴冷的坐在那儿,连个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一下。
见状,聂玢玉恨恨剜了他一眼,绕到他面前:“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你才聋了,怎么跟我姐说话的?”厉元蘅还没开口,聂景硕先恼火得站了起来。
这个已经跟厉元蘅差不多高的少年此时一脸气愤,高大却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道坚实的屏障,为他遮风挡雨。
厉元蘅身形一动,冰冷的神色似有一丝和暖。
“你个小王八羔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谁的,你能在这里大呼小叫,靠的又是谁!”
谢姝锐利的目光扫过聂景硕渐渐发白的脸,落在闷声不吭的聂城宇身上。
聂城宇讪讪搓了搓手,教训道“景硕,说什么浑话,还不给你堂姐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明明是她……”聂景硕双眼发红,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
“确实应该道歉。”
这时,一只手撘上聂景硕的肩膀,轻而易举的按压住他心里即将爆发的凶兽。
聂景硕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到厉元蘅似笑非笑的脸。
“算你识相,那还不快点!”聂玢玉嘲讽一笑
“弟不教姐之过,不如就由你来替他道歉,哎呀,刚刚谁把我鞋子踩脏了,你给我擦干净,我就原谅你弟弟的过失。”
厉元蘅冷笑“好啊,不过我道歉的方式,可能……”
他话还没说完,聂玢玉冷哼一声,一巴掌迫不及待的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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