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皮正在慢慢融化,照这个速度……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仅剩下十个小时了。”陈 良观察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紧接着,他又发现,只要以内力压制,便可以暂时减缓药皮的融化速度。可惜,这种方法,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终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必须小心谨慎再谨慎!一旦弄破了药皮,食脑虫将提前苏醒,到时候,这家伙的命等同于毁在了我的手里。”身为一名医生,他有着自己的原则。即使面对的治疗对象,是一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家伙,但他也不由得为对方的性命安全担忧起来。
四象无极内力在他有意识的催动下,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悠悠地将食脑虫与老蒋的大脑隔绝开来。想要将那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毒药逼出体内,当然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毕竟,大脑十分脆弱,即使以陈 良目前的修为境界,也难以保证在整个过程里不出任何差错……
“唉,看来没办法了,只能够动一动手术了。”忙活了半天下来,陈 良累得满头大汗。他尝试构思了多种方法,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最终,他决定给对方做一次手术,放弃以修为强攻,而是以相对温和的医道手段来应对。
休息了一会儿,陈 良拿起手机,联系了某位在医学分享会上认识的医学专家。“是王医生对吧……嗯,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你帮我准备好一切工具,我一会儿带人过去。”
他通过联系第三人民医院的专家,搞定了一套设备以及一间手术室。这时候,他不得不深刻感慨。“名声在这个社会里,果然可以提供一些捷径……大概,也唯有金钱可以比之更有效了吧。”
当天晚上,陈 良给老蒋单独做了手术。原本王专家有意要派两个美丽的护士小姐姐帮陈 良一把,可是,被他本人给婉拒了。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他是如何从对方脑子里,取出一只恶心的虫子的话,估计谁都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想不到,这么小一点儿的虫子,竟然能够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用镊子夹起食脑虫,观察了一会儿。随后用力一夹,食脑虫流出一些恶心的浓汁。尚未苏醒便提前结束掉了自己的一生。
……
阳光照耀在老蒋脸上,受到刺激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我睡了多久?奇怪,我不是应该已经被食脑虫吞噬,凄惨地死去了吗?”
“你终于醒了,一睡睡了两天,看来我有些错误估计你的体质了。”陈 良靠着窗台,正在为自己把麻醉药的剂量用得太多的错误而自责的。身为医圣的唯一传人,他本不该如此粗心大意。这件事若是被老头子知道,他肯定被喷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是你救了我?帮我解了食脑虫的毒?”陈 良说到做到,说帮他解毒,就真的帮他解毒。而在老蒋的认知里,食脑虫的毒除了主人手上的解药以外,一定是无解的。所以,他才会露出那种惊讶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喂,我说,你就算惊讶,也没必要那么夸张吧?我好歹也是医圣的唯一传人,能够解开食脑虫的毒很奇怪吗?”陈 良吐槽了一句。
沉默了片刻,老蒋忽然开口,满怀感慨地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是一个废人,又是你的敌人,你完全可以任我自生自灭。”
“唉,你自己爱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论你是放弃希望,想要自杀也好;还是决定从此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也罢。总而言之,我只是尽了我所能,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毕竟,我是一名医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 良无比郑重。那是他的肺腑之言,倒不是为了忽悠对方才刻意编纂出来的。
想当年,老头子肯收陈 良为徒,正是因为看重了他这个人的心地善良,一片赤诚。老头子打从心底里认定,这块天然的璞玉,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老蒋被陈 良的话深深震撼到了,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种种遭遇。他为主人,为关白贺效力了那么久,即使没有功劳,总有苦劳。然而,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刻,那些人不但没有拉他一把,反而还落井下石,踩他一脚……
半晌过去,老蒋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他对陈 良说:“我这半辈子没有服过什么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后生晚辈。但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我决定誓死追随你,为你当牛做马……”
陈 良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又当什么牛啊,又做什么马的。”
“我明白,其实我这个废人,也帮不上你太多忙。但我至少还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希望得到的消息。”老蒋神色十分严肃,一点儿说笑欺骗的意思都没有。
陈 良眼前一亮,努力抑制住激动的情绪。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看到陈 良不言不语,老蒋顿了顿,决定从头说起。“我的主人……不对,应该说我曾经效力的那个人,姓申名霄。因为他喜欢研究各种毒物,而且善于用毒,所以他有一个外号,号称毒尊!”
“毒尊!”陈 良默默把这个称号念叨了三遍,心头一紧,迅速想到:看来这个毒尊应该就是当年老头子的死敌了。嗯,他们一个是医圣,一个是毒尊。会互相掐起来,倒是也合情合理,没什么奇怪的。
又听老蒋接着说到:“毒尊收拢了一大批手下,有的是道上有名的高手,有的则是默默无闻的小卒。他将这些人全部聚集起来,加以训练,并且给众人服下食脑虫的毒药,使得每个人都唯有乖乖听命于他,不敢产生任何的反抗心理。”
“收拢了那么多了不起的高手,想必他一定有着什么宏大的‘理想’了?”陈 良讽刺地说了一句。直觉告诉他,毒尊处心积虑,应该不止是单单为了找老头子报仇而已。
“不错,毒尊不止一次的对我们这些手下提到过,终有一天,他要让世人都明白他的毒术天下无双。他要用毒术,让世人感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只有每个人都不得不拜倒在他脚下,苦苦哀求他的时候,他才能感到无比的快乐……”
老蒋说到一半,陈 良已经义愤填膺,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这老东西他娘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要么就是心理阴影面积太大。自己生活得不自在,干嘛要拉上别人和他一样痛苦呢?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只有他这样的奇葩才有可能干得出来了。
“我问你,毒尊和我师父医圣又是怎么一回事?”陈 良在心里发了一顿牢骚,这才步入正题。
老蒋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整理如何把事情告诉陈 良。“毒尊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医圣进行过一场对决。结果么,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他忍耐了很多年,一直想要找回场子。终于在一年以前,查明了医圣隐居的地方,于是……”
“于是你们便集结起来,前往我的家,把我师父带走了。”陈 良再度打断对方的叙述,紧紧捏起了拳头。恨不得把对方痛打一顿,然而,很快他便释然了。毕竟老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何况其现在已经遭到了报应,打那家伙一顿,又能怎么样呢?